第609章：想法
“說吧！”皇上見常子衿隻是搖頭，便問道。
常子衿卻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小聲說：“皇上，臣妾不知皇上讓臣妾說什麽。”
“怎麽？還需要我提醒你？”皇上勾起嘴角，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常子衿覺得自己躲不過去了。
“皇上，其實臣妾那時出聲的時候也是一時衝動。”常子衿暫時還沒有找到什麽好的措辭，隻好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皇上當然是不信的，什麽都沒說，他隻是拿起了手邊的杯子，把玩了起來。
常子衿知道，自己這樣準備蒙混過關是不可能了，隻能找到一個比較好的說法讓皇上信服才好。沉默半晌，常子衿突然想到了一種說法，她估摸著應該可以讓皇上相信。
“皇上，朝堂上的情況，臣妾不說，皇上應該是最了解的吧！”常子衿也不說別的，問起了皇上問題。
皇上不明所以，但也點了點頭。
“那麽，不用臣妾說，皇上應該也知道，不管是衛家也好，還是盛家也好，他們兩家現在沒有一家獨大的一個重要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兩家一文一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後宮盛家和衛家都有女兒，而且，一個是皇後，一個是德妃吧！”
“皇上您應該能知道，現在，德妃被貶為采女，這種平衡已經被打破了，可是，現在兩家還沒有動，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就算是德妃娘娘雖然隻有一個公主，可是，皇後娘娘卻是連孩子都沒有的。所以，兩家現在還算平衡。”
“可是，皇上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件事情呢？就是，如果一旦德妃娘娘再出了什麽問題，甚至是您一個生氣，徹底讓衛家在後宮中失了勢，這個平衡也就被打破了。如此一來，即使是以前支持衛家的大臣們也很有可能會支持盛家。”
“雖然，臣妾知道，在朝堂之上，大臣們應該是一心在支持您的，可是，您是一國之君，這個國家都是您的，大臣們就算是再風光，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在您的手底下討生活，這種日子其實是忐忑的，而背靠大樹好乘涼，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除了忠心於您之外，還需要讓自己有一個在朝堂上的靠山，畢竟，不是所有的大臣都是您的心腹，您的寵臣。”
“那麽，這就有一個問題了，在朝堂之上，最重要的便是製衡，水至清則無魚。”
“所以，我想皇上您也應該知道他們在朝堂之下的一些小動作，不管，那是因為還沒有危急到您的利益，可是，若是一家獨大了呢？沒有人去平衡現在這種情況了，您想要壓製就麻煩了，至少，您在用他們的時候就會麻煩許多了。”
“您現在已經把德妃娘娘貶為采女，這已經是很大的懲罰了，可是，在您徹底掌權之前，您若是直接對德妃娘娘怎麽樣，那到時候又要花更大的經曆去處理外戚獨大的這種局麵。”
“說句不當聽的，除非是您也把皇後娘娘給廢了，不然的話，這樣的一個局麵，總有一天會有麻煩的。”
常子衿說完這句話，忙低下了頭，剛剛的那句話，可謂是大逆不道，這樣的話說出來，常子衿覺得，自己可能腦抽了。
皇上沒有說話，看著常子衿，一臉的深意。
常子衿心裏的小人都快哭成狗了，這種話她說出來，她也是很驚訝的，可是，都已經說出來了，她現在能怎麽辦？
“你倒是想得明白，可是，你怎麽會覺得盛家就一定會獨大，而不是別家？”皇上對皇後並沒有什麽感情，所以，對於常子衿想象的他會生氣，這件事情，皇上倒是真的沒有。
“皇後娘娘就不用說了，就說盛婕妤好了。
現在，盛家兩女，品階都在衛采女之上，而從家世來說，在這後宮之中，能和盛家抗衡的，也就隻有衛家了。
現在，衛家隻有衛采女一人，還被您厭惡，就算是皇後娘娘有那個忍耐心不做什麽，可是盛婕妤又怎麽可能不出頭？這樣，不要說朝堂之上了，就算是這後宮之中，怕是都不會安寧了。”
常子衿發現皇上並沒有生氣，說話便也隨意了許多，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要說，常子衿是真的很為自己的智商驕傲，本來，她已經做好了坐一朵美麗的白蓮花的準備，哪怕皇上不相信，隻要是自己一直咬定，常子衿覺得，皇上肯定也不會多追究什麽，可是，事實卻是，常子衿在看到皇上的那一刻，腦子就開始下意識的狂轉，剛才也不過是給自己多一點兒時間組織語言。常子衿覺得，這一次，自己應該是已經過關了。
“你腦子倒是轉得快，怎麽會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想到這些，這些，可都是需要很了解朝堂之事的。”皇上的眼中有毫不掩飾的審視。
不管審視什麽，常子衿現在是不害怕了，皇上沒有不相信，這樣就夠了，至於其他的，這不過是把話說圓的問題，對於常子衿來說，並沒有什麽難的。
“哪裏需要了解朝堂之事，不過是德妃和盛婕妤都有一個特點罷了，她們倆在這後宮之中，最喜歡的便是攀比，這樣一來，隻要是後宮中的女人，都知道盛家和衛家是對頭。”
“至於別的，盛家和衛家，一文一武，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皇上不是想不到，隻是，怕是皇上還沒有怎麽處理過這後宮之事，見得少了，所以，才會在那一刻很生氣。”
“畢竟，人若是失去了理智，就容易忽略一些事情。當然了，臣妾畢竟還是一個女人，心思細膩一些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常子衿覺得，自己自從來了這古代之後，胡謅的能力是越來越強了，她自己都有一些相信自己的話了，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麽想法，怕是自己也覺得自己真的太聰明了。
雖然，現在她也覺得自己很聰明。
皇上倒是聽完之後沉默了。
說實話，當時的那種情況，他承認，他確實是不太理智了，所以並沒有像太多。
若不是常子衿當時開了口，怕是他真的會讓德妃再進冷宮一次，甚至還會把德妃送出宮，好在，常子衿及時出了聲，攔住了自己。
“你倒是腦子轉得快，那個時候，不是應該很多事情都忘記了，隻常著看笑話了嗎？”
“看笑話？”常子衿疑惑的問道。
說完，常子衿才想起來，當時，眾多妃嬪，怕是都在看笑話根本不會想別的東西，以至於，在大家得知德妃並沒有因此徹底完蛋的時候，眾人的眼神都是失望的。
“臣妾倒不覺得那是什麽笑話，臣妾卻是因為一些事情，所以並不會太與衛采女交好，可是，落井下石這種事情，臣妾還是覺得不做的好。看笑話這種事情，誰又知道，自己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呢？或許樂極生悲了呢？”
“更何況，臣妾從來不覺得衛采女那是什麽笑話，這種事情，放在哪個女人身上會好受呢？怕是都會很丟臉吧！既然已經如此了，臣妾便不覺得自己應該浪費時間在這件事情上。”
這話是常子衿的真實想法，她是真的沒有覺得德妃的事情到底有什麽好笑的，若不是自己一直防著德妃，怕是今天掉進水裏的就是自己了。
自己又會是一種什麽姿態呢？
雖說自己是一個現代人，對這種事情甚是無所謂，可是真的到了古代的這個環境裏，常子衿突然不太自信自己會有的反應了。
畢竟，這裏的人是這麽重視這樣一件事情。
雖然眾人的眼神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是，傷害卻是無疑的，要知道，就算是在現代，流言也是能夠要了一個人的命的。
“對，不是一個笑話，那是一場鬧劇。”
皇上對這件事情是真的很生氣，所以，就算是常子衿明裏暗裏都在為德妃說話，可是，皇上還是很生氣，說起來也沒有什麽好話。
“不過，當時你就在旁邊，到底是什麽情況？”皇上好奇的問道。
“皇上，您這是在懷疑臣妾？”常子衿知道皇上應該不會懷疑自己，可是，下意識的，常子衿還是問出了口。
“朕不過是問問罷了，你在緊張什麽？”皇上看著常子衿，眉頭皺在了一起，似乎是在思考常子衿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臣妾沒有緊張，隻是覺得，皇上您突然這麽問，是不是覺得是臣妾故意害衛采女出醜的。”
常子衿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今天似乎一直都不在狀態，明明知道自己剛剛那樣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可是，自己還是脫口而出，問了出來。
“所以，你有理由害衛采女嗎？”皇上沒有正麵回答常子衿的問題，隻是繼續問道。
常子衿自然是搖頭的，就算是她有理由，此刻，她也不會說，不，應該是，永遠都不會說。
皇上點了點頭，眼神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芒，隨後他緩緩的說道：“那就說說看吧！”
“臣妾以為，臣妾當時已經說清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