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一時興起
隻是，不管是常大人常夫人他們是怎麽一個想法，卻是發現到了常子衿這裏，一切事情都不像是他們所想的那麽簡單，若說是真的這般簡單就可以成功的被帝王看上眼的話，那也不會有這麽多的官宦之家拚著可大的勁兒，都是要把自家的閨女給送進宮中。
就算是知道宮中爭鬥之凶，很有可能就會累及家族。
可是偏偏是為了這麽微乎其微的機會，就算是知道這樣很有可能會帶來不小的麻煩，卻也並無法阻攔住他們的腳步。
“子衿這個丫頭，終究是在宮裏頭被慣壞了，她日後定然是會吃到一些苦頭的。”常夫人冷冷說這，眼簾微垂，神情倒也是說不出來的氣憤來。
說著簡單輕鬆，可常夫人卻是不由自主的緊緊地攥著茶盞，微微眯著眼，倒也是那說不出來的狠辣的光芒從她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了起來。
但是，不管是常夫人是怎麽做的，隻是，到了現在這一步，她就算是想要把常子衿這個丫頭打壓下去，恐怕也是一個問題了。
這倒也算是一件難以獲得清楚的複雜的問題來。
常夫人卻是有些後悔了起來，若是過去她抓住機會，直接讓常子佩選秀的話，那說不定今日她也就不必要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常子衿的底線，從而盡可能快的為常子佩得到更多的可用的資源。
可是，不管是常夫人再怎麽樣的懊悔，終究是沒有辦法改變此刻常子衿聖心在握，地位穩固到了她此刻就算是想要做些什麽，那也是完全沒有任何辦法的。
甚至是她就算是想要像是過去一樣的拿捏著常子衿的生母，卻也並不代表著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不會由絲毫的變化的。
心中的懊悔，不知道是有多深，那可以說的是，這一夜卻是有著無數的人紛紛打碎了瓷器，像是樂曲一般的響了一夜。
然而，事實上這並不是一個結束，卻更像是一個新的開始也不一定。
輝煌大氣的殿宇，處處透著精致卻不乏氣度，安靜的書房內，隻聽見微風輕拂過海棠的淺唱，和紙張翻動的輕響。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渾身散發著淩厲的氣息，如此年輕的年紀，卻已經是擁有了俾睨天下的王者之氣，劍眉微皺，認真的批閱著手中的奏折。
“皇上，請喝茶。”高公公小心翼翼的吧茶杯放在男人身前的桌子上，輕聲問，“皇上已經批閱了兩個時辰了，是否休息一下，用些點心？”
男子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放鬆身體，看著眼前精致的茶點，沒多留意便揮揮手示意高公公撤下去，“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是。”高公公先是躬身行了一禮，接著便道，“回皇上的話，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老奴聽說，因著顧昭儀娘娘受皇上恩典，被允許回家省親，隻是自古卻沒有昭儀品位的娘娘回家省親這個先例，所以後宮中便頗有微詞。”
若是沒有真的一定的依據的話，高公公也不見得願意當這個出頭鳥，畢竟，不管是誰說出了這個話，那也就意味著跟不少的宮妃結下了不小的爭端。
就算是在忙著宮鬥的妃子們，那也是不見得就會願意自己不好的形象，卻是被一個太監給說了出來。
自然而然的，要是不會真的說些什麽的話，想必，那也隻會是夢了。
“哼，頗有微詞是什麽意思！”本就微冷的臉上瞬間布上一層寒霜。難不成是那些人對他有任何的異議？
很難說這個可能是不會發生的，畢竟，自從他對常昭儀多有寬待之後，宮中就一天比一天的醋味濃厚了起來。
像是隨時都會有什麽問題發生一般，皇上也不是沒有想過改變自己的態度，可是在下一刻，卻是在看到了常昭儀的笑顏的時候，明明是那般清淺的笑容，卻是猶如風雨中飄搖不定的梨花，愣愣的倒是有著誰也沒有辦法說得清楚的複雜的情緒來。
於是，那種隱隱約約的還是稍微改變一下的心思，最終在看到了常昭儀之後，也逐漸的發生了幾分變化。
就算是想到了什麽，皇上也沒有繼續做下去。
正是如此，要是有誰對他寵著常昭儀是有著什麽異議的話，那卻是無疑的戳中了此刻皇上心中的地雷了。
“皇上恕罪，是老奴多嘴。”看到皇上生氣，高公公慌忙跪下磕頭請罪。
想要多說這一句，那也不是沒有什麽理由的，隻是高公公卻是絲毫都不想要因為這個而讓皇帝厭棄了自己。
不管是怎麽說，能夠好不容易在宮中走的順溜，那也全部都是因為帝王的想法。
要是皇帝一朝厭棄，怕是就算是高公公想要哭，那也是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宮中爭鬥也不是擺在了明麵上的，也正是如此，若是出現了什麽大的問題的話，那也完全沒有辦法說得出什麽情況來的。
自然而然的，對於一個曾經在帝王麵前說得出什麽話來的人，自然也是會有人不介意趁著這個時候，做出一點點什麽來的。
“沒事，起來吧。”對於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老人，皇上那還是頗為寬容的。畢竟不管是怎麽說，高公公這般說話，那也算是突破了往日的規矩。
不管是怎麽說，後宮中的爭鬥不擺在明麵上來，這也算是一道無形的規矩了。
可偏偏高公公會這般說道，那也無疑是戳中了皇上的心思，隻是，高公公這般說話，卻又是讓皇上隱隱約約生出一些說不出的情緒來。
不管怎麽說，他寵常昭儀是一回事，但是，如果這個卻是被別人說出口的話，那也不見得就是他樂見其成的事情了。
想到常昭儀，皇上那可以說得上是帶著幾分布滿寒霜的臉上，似乎也不那麽冰冷了，不由自主的透過窗戶，向遠處望去。
算算時辰，她應該已經到家許久了。能夠跟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好好相聚的話，那也算是一樁妙事吧。
忽然想到有一次，那個小女人曾對自己說過，在常府曾受過十多年的欺辱，隻有她的娘親，常府的二姨娘是對她極好的，難得出宮一次，想必她是會想要好好陪陪自己的娘親的吧！
“高公公，傳朕旨意，讓顧昭儀可以在家休息一日，明日再回宮不遲。”
她應該是喜歡自己送她這樣一份禮物吧，至於後宮那些女人，量她們也不敢生出太大的事端，若是超出了他的底線，他不介意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讓她們知道誰才是主子。
終究沒有誰可以質疑他所做出來的決定，就算是他們不滿又如何，可別忘記了，能夠做出決定的，那也隻有他一個人。
他終究是擁有著這個廣袤無垠的大好河山。
高公公瞪大了雙眼，一時忘了應聲。
心裏卻是忍不住轉了幾圈，原本隱隱約約的對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有些後悔的高公公，那也是開始意識到了這個決定的不錯了。
雖然說，他剛才這麽一冒險說話，很有可能會讓皇帝生出厭棄之意來。
就算是跟皇帝有著多年的情誼又如何，畢竟他終究是要推下來的，自然而然的，若是出現了什麽問題的話，怕是日後很有可能會讓他沒有辦法好好終老的。
為常子衿這麽一說話，那也算是高公公隱隱約約間所意識到的地方，皇帝也算是為常子衿破了太多的規矩了，偏偏就是這麽一個沒有什麽家世，又沒有什麽能耐的女子，卻是占據著誰也沒有辦法輕而易舉抵達的高點。
那也算是皇帝自己心意的表露了吧。
隻是，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單純的想要做些什麽。
高公公倒是不敢隨意說些什麽，卻是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倒是摸到了什麽，但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轉了一圈，稍後，卻又是被皇帝所說出來的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這也不是皇帝想要特別的說些什麽的。
但是，不管是他怎麽想，倒也是沒有想到皇帝會一次又一次的為了常昭儀打破規矩，直接把他對常昭儀的寵愛擺在了明麵上。
多次以來，高公公倒也是看到了有一些臣子奉上了一些繁瑣的言辭當中，卻是直接點出了常昭儀哪裏並不符合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的。
對於這一點，皇帝自然是沒有什麽理會，單單是看了一眼，下一秒，卻當做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批閱起了奏折來。
到底這是真心，還是……
猛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高公公微微垂下了頭，努力藏住自己的想法，盡可能的不要讓身邊的這位帝王知道自己想的又是怎麽樣的一個東西來。
自古以來更是沒有嬪妃省親還可以留宿的先例，這皇上一下子為了顧昭儀開了兩次先例，可見這顧昭儀在皇上心中是有著一定的分量的。
高公公暗自揣度，後又是很無奈，這後宮不知又有多少嬪妃要咬碎了銀牙，摔碎了碗碟了。
直到聽到一聲重重的“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