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一時之氣難以停
要說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的懷疑的話，怕是常子衿也不可能會一步步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好說歹說，怎麽看常子衿也算是在識人這方麵，倒還算是有那麽一點兒的長進。
方才還是在歡笑連連的場景，像是彼此之間就是那種血緣姐妹，絲毫沒有讓人看到那麽一丁點兒的隔膜的影子來。
就連笑的時候，倒是也沒有特別的注意笑的姿態，那微微的弧度，完全都是那再自然不過的容貌。
隻是，如果可以忽略這些宮妃身旁所站著的人都特地拿著，以備皇上隨時來到，趁機讓自家的娘娘好好的添上一些光彩照人的佩飾。
“今個我倒是不知道，這又是怎麽了？”方一走進，常子衿第一眼卻是落在了一改之前言笑晏晏的姿態，微微垂頭，佯裝是渾然不自知的模樣，慢條斯理的輕輕地轉著茶盞中的上好的貢茶，美眸並沒有抬起看向任何一個人。
如果皇後一直以來都是表現的這般冷冷的話，那也的確是不值得任何人為之生出幾分道不盡的心思與探索的念頭來的。
可偏偏之前還是笑著開懷，似乎是把自己平日裏的那高高在上，完全沒有辦法讓人可以找得到任何一丁點兒差錯的皇後，她卻是在剛剛看到了常子衿進來的時候，一改笑容，卻也是頓時靜了下來。
這也倒是可以說是帶著幾分誰也沒有辦法忽略的冷來。
皇後的態度，倒也是無形之間顯露了出來。
原本心底裏還是抱著幾分不確定的幾位宮妃，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後一眼，緊接著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常子衿這裏。
眼瞧著被後宮第一人，可以說是被這個掌握著自己生死大權，甚至是未來日子的女人所厭惡上，換做是任何一個膽量小的人，怕是就會在第一刻，恨不得馬上跪倒求情。
可是，事實上，出乎她們預料的是，常子衿也不過是勾唇而笑。
明明是這般淡淡的笑容，就像是悠然置身於午後的後花園，盡情的欣賞著美麗無比的滿園春色。
隻是，最為讓人所無法理解的是，她的身上看不出絲毫的害怕的影子來。
整個人就像是被一個玄而又玄的奇妙無比的力量所支配著一般，淡淡的眼眸正當與他們的撞上，卻是讓這些本來以為自己是可以趁著皇後明擺著不打算給常子衿什麽好臉色的時候，可以沉浸踩踩。
興許，日後倒是可以借助著這個再好不過的機會，直接為自己收獲更多的利益，那也是說不準的。
但是，這個想法才不過是剛剛從她們的心底裏冒了出來，原本還是打算做些什麽的時候，隻能聽得到一聲冷哼。
就像是要把自己的情緒全然發泄出來一半似的，哪怕是這般冷冷的語調，可當人仔細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卻是發現發出這一冷哼聲音的，卻是處在了身份尊貴無比的皇後的時候，原本還是有些人打算說些什麽。
但是，卻也是注意到了此刻皇後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一側，似乎是在看著她那細長的蔥白細指，實際上，此刻大家好都是清楚的很。
她也不過就是醉翁之際不在酒罷了。
“哼！我倒是不清楚，什麽時候常昭儀倒是這般膽量大了起來？”故意拖長了語調，皇後所吐出一個字，那也就像是帶著什麽古怪的含義，很難不讓人就此想到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來。
她的唇角微微一揚，眼底卻是正好不過的倒映著琉璃彩繪的美不勝收的色彩，就像是此刻置身於神仙仙境中的仙子一般。
才不過是剛剛開口，卻是讓不少下人之際跪倒，頭也不敢往上抬，身子卻是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心裏也開始生出了幾分誰也沒有辦法說清楚的難堪與懊悔來。
怎麽著，沒想到他們今天卻是逢著了皇後娘娘大顯神威的日子了。
不少下人雖然是沒有把頭抬起，更是不可能會偷偷地趁人不注意的抬頭看幾眼，此刻，冷汗直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成為這麽幾位較量之下的無辜的犧牲品。
就算是在傳言中，被不少的下人讚譽連連，說是對自己的下人又是有多麽的好，絲毫不見有任何的挑剔與嚴苛的常昭儀，那也不見得就是一個好相處的。
到底還是在這個宮中生活久了，時間一長，那也卻是沒有辦法改變自己原本的想法來了。
皇後是怎麽樣，而常昭儀又是一個什麽樣。
對於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們確實是沒有辦法說清楚，但是，到了這一刻，更為重要的卻應該是如何讓這些大人能夠忽略他們的存在。
畢竟，不管是他們終將要怎麽樣來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但是，現在這最為重要，同樣的也是誰也沒有辦法忽略不管的事情，怕也就是此刻，皇後擺明了是要跟常昭儀較量個一二。
怎麽說？若說是以往的話，怕是隻要皇後看不順眼，隻要她所針對的不是皇帝的心頭好的話，那也確實是沒有什麽好去在乎的。
但是，偏偏最讓皇後忌憚的一點，卻也是常昭儀的謹慎。
似乎隨時隨地都將自己的小尾巴給藏得好好的，哪怕是再怎麽樣精明的人，那也是完全沒有辦法從中找到任何的機會，可以盡可能快的把這種情況給解決掉。
這也就導致了，原本心底裏還是抱著幾分想要利用常昭儀，盡可能的把常昭儀生下來的孩子直接抱到她這裏，好生的教養一番，不管未來的皇帝之位，又將要是哪個皇子上位。
皇後也就是真的就不相信了。
她一個好歹的皇後，難不成就連扶持一個，這也沒有什麽辦法做到嗎？
可是，最讓皇後惱怒的一點，卻也正是常昭儀絲毫不給皇後說出什麽話的機會，幹脆了當的直接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給說了出來。
常昭儀不會把皇子讓給皇後撫養的。
為了她此刻肚子裏的孩子，基本上，常昭儀也算是把她在後宮裏一路依靠著的德妃給得罪了，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德妃逮住她的小把柄。
想必如果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自己可以做什麽，也沒有在這個深宮裏麵找到什麽機會，甚至是有足夠的能耐讓自己在這個深宮當中，依然是沒有誰可以護著保著的話，想必德妃是不可能會錯過這個大好良機的。
在這個深宮裏，隻有永遠的利益，而沒有永遠的朋友，自然地，如果沒有一定的勝券在握的話，想必，就算是常昭儀打算做些什麽，那也不一定代表著她就可以避開其他女人強勢的報複。
在皇帝麵前，能夠少一個人，那也就意味著距離著自己得到皇恩的機會，那也無疑就是要多了一分。
哪怕，一直以來皇後都算是把她最不可能會放走的把柄，常昭儀的生母，輕而易舉的放走。
隻是，常昭儀露出了笑容，緩緩地看了皇後一眼，腳步並沒有停下來，直接對皇後行了個禮，隨後也就緊接著對德妃行禮，隨後，那些還留在了宮殿中的其他分位要比常昭儀小的宮妃，也紛紛的站起身，向著常昭儀行禮了起來。
隨著這一係列的舉動紛紛的做完了，轉眼間，這倒也是過了幾刻的功夫。
柳美人依舊是那副寡淡到了幾位輕微的模樣，像是在想著什麽，並沒有把自己的視線轉而看向常子衿，仿佛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切，都像是幻覺一般。
依舊是這樣緩緩地喝著杯中的清茶，眼底像是蘊藉著誰也沒有辦法弄清楚的光芒，隨即，她微微抿唇，仿佛是享受到了什麽再好不過的待遇一般。
其他的宮妃也紛紛的飲茶起來，就當做是沒有看到皇後明顯不過的厭惡的眼神，以及聽到那冷哼聲。
皇後會這樣，常子衿也不可能把這個當做是什麽大事。
到底皇後還是想要奪走她的孩子，既然她的態度都已經是這樣明顯的話，那麽，就算是皇後看不過眼，處處針對的話，那麽，常子衿也不可能會有絲毫的妥協的。
行禮過後，皇後並沒有給出絲毫讓常子衿坐下來的意思。
可常子衿很清楚，皇後是不可能會打算為她說什麽話的，自然而然的，常子衿也就之際坐在了屬於她這個分位的位子上。
德妃依舊是這般冷冷的，就連無意間與常子衿相對的眼眸，也像是萬年的寒冷，陰森森的，像是隨時都會把人徹徹底底的凍壞了的。
常子衿也不過是僅僅是看了一眼，隨即完全沒有露出任何要做出什麽的態度來，下一刻，直接做下。
婢女急忙給她倒上熱騰騰的上好的貢茶，不過是剛剛泡好，卻是有著清香的茶香，直接噴發般的直接倒了她的鼻尖。
杏兒倒是有些僵硬的行走著，事實上，對於她這麽一個小小的婢女來說，能夠跟著常子衿一塊，直接跑到這樣的地方來，那也算得上是誰也沒有辦法預測到的大的造化。
不管怎麽說，日後隻要杏兒出去，哪怕是直接出了後宮，直接嫁給一般人家，就算是一介商人之家，那也是不見得就會貿貿然的嫌棄她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