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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策馬

  一場驚險過後,風聲止。


  本以為是風平浪靜,方延川長長的舒了口氣,登時提步走上前去喚,“老九……”


  正欲開口之時。


  不想,烈焰竟又開始鬧脾氣,它並不想認。見甩不掉人,駿馬忽然發瘋似的亂跑,開始四處亂撞。


  穆解韞騎在馬上,縱然手握馬韁,可烈焰早已不受控製。


  就這樣,高大壯碩的馬匹筆直的朝著方延川奔去。


  那場麵,讓方延川怔愣錯愕,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躲閃。


  “殿下!”遠處禦馬官反應過來,想上前去救人,奈何駿馬行速如風,轉眼間以近咫尺。


  來不及了。


  眼看著馬蹄就要踏上方延川,見勢不妙,穆解韞迅速反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手中韁繩左扯,拚盡全力,帶著烈焰向左掉頭。


  烈焰到底不是穆解韞的對手,馬韁的拉扯迫使它不得不向左轉身。


  方延川還站在原地,隻感覺麵前有疾風駛過,他久久不能平靜。


  “殿下!”禦馬官緊忙呼喊,跑上前去。


  不過下一瞬,就都變成了,“馬!馬!哎呀!西堯!跑了……”


  等方延川醒過神來,就隻看見奔踏的烈焰帶著穆解韞一路狂奔向馴馬所外跑去。


  “……我了個去!這是要出大事了!”


  雙目無神,方延川瞪著眼睛一瞬不瞬望向前方,頓了頓,“還等什麽呢?快追呀!”


  ……


  烈焰帶著穆解韞跑出了馴馬所,一路上橫衝直撞,所到之處片甲不留,嚇得宮人內侍們尖叫躲閃,根本不敢靠近。


  這也讓原本寧靜的宮城,變得異常騷亂不安。


  穆解韞騎坐在烈焰背上,手中韁繩緊握,卻不勒馬,而起死死地抓住馬鞍。


  什麽情況?他竟然由著烈焰在北秦宮城中橫衝直撞。


  烈馬狂奔,若不及時勒止,馬上人可是極度危險的。


  穆解韞的做法實在令人費解。此刻隻見他目光筆直,屏息凝神望著前方。


  是一個矮門。


  馬過正好,但上方的間隙,穆解韞過不去。


  若現在不及時勒馬,恐怕下一瞬穆解韞就會撞在門框上。


  那就真成肉泥了。


  “停!快!快讓它停下……”身後眾人呼喊。


  還不勒馬?


  不勒。


  穆解韞依舊不為所動,馬身飛縱出矮門。


  “啊――”尖叫聲乍起,宮女不敢看,緊忙閉眼轉身。


  不過,悲劇並未發生過。


  穆解韞在過門的前一刻,後仰躺倒,和烈焰疊在一起,輕鬆過關。


  過門後在輕鬆坐起,穆解韞忽然一改方才的慌亂神情,轉而鎮定自若,鬆開馬鞍,摔韁喝,“駕!”


  駕!

  沒聽錯吧?怎麽還在北秦皇宮裏跑上馬了?

  身下烈焰:??


  媽的,老子這麽猛,你不怕死也就罷了,居然還把老子當玩具!

  “駕!”穆解韞已經開始策馬了。


  烈焰:“……”


  我就不聽你的話。


  烈焰難服,這回不僅不受穆解韞操控,還“自作主張”的亂跑一氣。


  垂眸看著馬,穆解韞勾唇,玩味一笑。他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麵上全無半點兒懼色,由著烈焰任性胡跑。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烈焰奔至梁都宮門前時,穆解韞忽然一改方才的淡定從容,再一次抬手,拚盡全力拉緊馬韁,右扯。


  馬韁再一次迫使烈焰向右掉頭轉身。


  與此同時,身後方延川帶著禦馬官,侍衛宮人追了上來。


  穆解韞一見,二話不說,直接摔韁,“駕!”了一聲。


  萬沒想到,他竟然要奔馬入梁都宮。


  再看烈焰,因著方才被勒停,有些受驚,一聲嘶鳴過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愣愣的朝梁都宮門衝去。


  一人一馬,全然不顧周遭的驚呼尖叫,也不顧門前侍衛的呼喊阻攔,當場破門而入。


  “啊!!”宮內宮人一見,嚇得驚聲尖叫,紛紛退避閃躲。


  身後侍衛狂喊。


  穆解韞置若罔聞,策馬奔蹄上階,風一般的衝入大殿。


  這一刻,見馬上人桃目挽笑,盡收秋光,又在眼中蕩做瀲灩春色。


  沒錯,他在笑。


  穆解韞,你到底是在玩兒什麽?

  彼時,大殿內。


  方初信正蓋著裘毯臥在錦玉榻上闔目小憩。


  梁都宮位處皇城最內端,位置偏僻,幽靜安謐。


  方初信年歲已大,身體大不如前,睡眠也一直不太好。所以每當冬日來臨時,梁都宮便成了他安眠入睡的好居所。


  這些,也是昨日穆解韞從方延川口中得知的。


  隻是,如今正午小憩未完,殿外雜亂的聲音便驚擾了國君。


  方初信皺了皺眉,一臉不覺的咂嘴,翻了個身。


  身旁服侍的內官一見,立刻轉身問,“是何人在殿外喧嘩?”


  下首位跪著的內官聞言,忙不迭的起身跑出去查看。隻是,不等他行至外殿,就聽見殿外人驚慌大喊,“快!快讓它停下!讓它停下……”


  停下?停下什麽?

  眉頭緊縮,方初信還在思索中,就聽見殿外沉重的奔踏聲攜秋風呼嘯而來。


  “皇,皇,啊――”身後內官似是看到了什麽,想喚人,卻終究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了一聲,叫聲甚為驚恐。


  過後無音,像是已經昏死過去了。


  聞聲大感不妙,方初信登時抬眸回身,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目之所及竟是一匹通體赤紅的庍瓛載著穆解韞正朝自己奔來。


  隔著百餘十步,遙遙對望,方初信對上穆解韞的眼睛,隻一瞬間,竟會後脊發涼。


  見那雙桃目間沒有半分驚慌,而是精光攝懾。穆解韞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會讓人產生錯覺,他一點兒也不像是因馬匹受驚,而慌不擇路的人,反倒像是……馭馬前來索命一般。


  周遭內侍宮人被烈焰的“威勢”所擋,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大殿之上,馬蹄踏過之處,桌椅俱毀,錦毯汙糟。


  無奈,眾人隻得放任烈焰胡作非為,眼睜睜的看著它奔向自己的君主。


  這一刻,就連向來處變不驚的方初信都會怔愣,他呆呆的坐在榻上,一如不久之前的方延川,全然忘卻躲閃動作。


  一瞬飛駛,風馳電掣。


  轉瞬之間,馬蹄已近,眼看著就要傷及方初信。


  就在這一刻,見馬上,穆解韞神色驟變,忽而眸色一沉,登時提韁勒馬,猛地向後一扯。


  他改變主意了?


  一聲,“籲――”


  看似尋常的勒馬,不過,穆解韞做了一個很特別的動作,在烈焰後仰之時,伸出一隻手去按撫馬的後頸。


  不想,這個動作很是奏效。


  得到安撫後,烈焰很快便平靜下來,停在原地,不再四處亂撞。


  ……


  等到方延川帶著侍衛奔入殿中趕來救駕時,看見的就隻有已經翻身下馬,若無其事的穆解韞。以及,坐在榻上呆若木雞的方初信。


  “父皇!”方延川飛奔上前,關心道:“您沒事吧?”


  聽見聲音,方初信似是醒了,眨眼動了動身,遲鈍的回,“……嗯?沒,沒事。”


  “西堯穆氏第九子,穆解韞,見過北秦國君,北秦國君有禮。”對麵,穆解韞提著馬韁施施然行禮,對方才的騎馬闖殿一事卻隻字不提。


  抬眸看向穆解韞,再看向他身旁的赤焰庍瓛,嘴角抽了抽,一時間方初信竟無話可說。


  這是北秦的馬,是他宮裏的馬,方才也是穆解韞及時勒馬才將自己從馬蹄之下解救而出,現在就算他心有怒氣,也沒理由發作。


  張嘴頓了半晌,方初信終是偃旗息鼓,沉了口氣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等到方延川解釋過事情的經過緣由後,方初信才明白了一切。不免心中怒氣再起,斜目瞪了兒子一眼,卻沒開口責罵。


  看著父親,方延川自知是自己考慮不周,險些釀下大禍,立刻頷首低眉,作悔悟狀。


  未幾。


  已經嚇昏的內官被抬了下去,禦馬官也牽著烈焰告了退。


  方初信起身,帶著方延川和穆解韞來至正殿。


  國君落座後,龍袖一揮,對內官道:“快給穆九皇子賜座。”


  內官:“是。”


  “多謝北秦國君。”台下,穆解韞再行一禮。


  “解韞呀!”方初信喚了一聲,寒暄道:“這都多少年沒見了?猛地一看,朕都快認不出你來了,你父皇近來可好?”


  “好得很呐。”落座後,穆解韞笑吟吟的答,“同北秦國君一般硬朗,朝事照理不誤。”


  “哦,那就好,”方初信點了點頭,隨後又問,“北秦距西堯萬裏之遙,你來北秦,朕竟無從知曉,”


  說話間轉目,看向方延川,方初信佯怒道:“川兒,你也不同父皇提及。”


  “兒臣知錯,”坐在位上,方延川聞言,端臂平舉,行禮道:“解韞是昨日才到的,兒臣一時來不及向父皇稟報,還望父皇恕罪。”


  這時,一旁穆解韞接話道:“嗐!這事也怪我,來了北秦應該先進宮向國君請安才是。隻是,”


  話鋒一轉,見桃目微挑,“聽我家王妃說,北秦國君最近閉門不出,誰都不見。得知此事後,我心下想,還是不來叨擾的為好。”


  聞言一頓,方初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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