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閑談1
馬車前,內侍看見自家殿下來了,也忙不迭轉身去拿墊腳。
何曆曆和喬方方上前,取下了自己的佩刀。
穆解韞放下兒子,正要問青衣衛話。
“爹爹,爹爹,我要萌萌,要萌萌……”身下,小穆馳扯著他的袍子嚷個不停。
“好。”穆解韞應聲,從袖間抽出骨哨來。
正要吹時,小穆馳又伸手,蹦蹦跳跳的嚷,“爹爹給我,我要吹。”
笑了笑,穆解韞垂下手,將骨哨交給兒子。
小肉手接過骨哨,抵在嘴邊用力一吹。
骨哨聲響徹四野。
穆解韞趁著這個空隙問,“王妃現在何處?”
“回殿下的話,王妃晌午時同二公主去了校場,還沒回宮呢。”青衣衛回答。
“嗯。”穆解韞點頭。
與此同時,空中嘯聲驟響,鶻鷹展翅翱翔,於頭頂蒼穹盤旋。
“萌萌!萌萌!爹爹你看!萌萌來了!”小穆馳扯了扯穆解韞的袍角,指著天空中的鷹,興奮不已,又衝著萌萌揮手喊,“萌萌!萌萌!我在這兒呢!”
穆解韞垂眸看著兒子,一臉寵溺的笑,隨後俯身將人抱起,朝馬車走去。
“爹爹,我們要回宮嗎?”
“不,去接你阿娘。”
“阿娘在哪裏?”
“在你二姑姑那兒。”
“哦哦,走嘍!去接阿娘嘍!”
……
校場。
言潯看見萌萌飛走之後,也知道穆解韞已經帶著兒子出宮了。
驌驦和盜驪白駒並行,緩步來至射箭亭。
言潯和穆解軼翻身下馬,朝亭中走。
遠遠的,便看見孟諝然和薑定安在亭中射箭。
“欸!你倆怎麽都在這兒呀!”言潯笑著走上前去。
手中動作一頓,孟諝然和薑定安雙雙回頭,看著言潯和穆解軼走近,當即俯身行禮,道:“拜見二公主,拜見楚王……”
話還不等說完,就被言潯推手給打斷了,“這是在校場,哪兒那麽多禮。”
對麵二人聞言,一齊收了手,相視而笑。
“今兒怎麽沒去城西?”言潯問。
“師傅說累了,今日想休息,我和然哥兒就都沒過去。”薑定安搭箭上弓,開口回答。
如今他也拜在霍慵歸門下,研習風家刀法。孟諝然是他師兄,所以稱呼起來很是親昵。
言潯聞言點頭,沒那麽多寒暄,抬手一招,道:“來!比一場。”
說罷,徑自轉身朝一旁的弓架走去。
“你們比吧,我累了,先歇會兒。”穆解軼將手一揚,轉身去到一旁的高台上坐。
孟諝然回身看了她一眼,說,“好。”
言潯去到弓架前,目光最先落在鐵案頂,那張玄鐵長弓之上。頓了頓,隨後轉目掃了一圈,取了隻重弓下來,回到二人身側。
“又來躲清淨了?”孟諝然站在原地,挑眉笑問。
“唉,別提了。”試了試沒箭的弓,言潯說,“玲瓏宮就是個盤絲洞,穆解韞的那些小娘子,實在太難纏。天天吵,吵的我頭都疼,也就來這兒能安生點兒。”
薑定安在一旁聽著,哈哈大笑。
“來吧!”抬手抽箭,言潯直接招呼。
薑定安緊隨其後,抽箭而出,問,“輸的怎麽辦?”
孟諝然笑了笑,“老規矩。”
“沒問題!”
彼時,天近黃昏,落日熔金,一縷夕輝灑下,籠罩著大地。
三道身影被籠在金色的光芒中,照得周身熠熠生輝。
言潯靜立,手持重弓,深吸一口氣,提箭拉弓。
沉目望向前方靶心,瞄準,放箭。
隻聽“嗖嗖嗖!”,三箭齊發。
最內側箭矢飛馳,命中靶心。
四年不見,沒想到言潯的箭術竟如此突飛猛進。
“好!”高台之上,穆解軼擲了杯盞,拍手叫好。
孟諝然稍差些。
薑定安則看著自己射偏的箭矢,苦笑著搖頭,轉身讚,“不愧是楚王殿下教出來的人,佩服!佩服!”
“少廢話,”言潯落弓,笑著說,“今日校場的馬,全都歸你喂。”
話一出口,孟諝然在一旁幸災樂禍。
“唉。”薑定安垂頭,歎了口氣。
孟諝然上前,抬手一拍薑定安,道:“老弟,風水輪流轉呀!”
還記得兩年前,言潯初學騎射之時,薑定安仗著自己箭術好,欺負人,和言潯打賭,說比試射箭。誰輸了,就要把整個校場的馬全都喂一遍。
言潯答應了,從此以後便踏上了“漫漫喂馬之路”。
後來穆解韞看不過眼去,出手親自教習,結果一年不到,言潯就突飛猛進,反敗為勝。
現如今的確是風水輪流轉,言潯翻身了。
“哈哈,老薑,不行了吧!輸了就得認!”纖影緊跟著走上前去,持弓懟人,好一陣得瑟。
畢竟,這兩年一直都是她在喂馬。
“嘁。”翻了個白眼,薑定安嘴硬道:“我讓著你的。”
“嘁――”
三人棄了弓箭,一起朝高台上走去。
穆解軼搭著馬鞭,調笑問薑定安,“又輸了?”
對方撇撇嘴,沒有回答。
二公主賜了坐,四個人一起,在位上閑聊。
薑定安端了盞茶,卻不著急喝,似是無心般的開口,“聽說了嘛?東楚最近又在挑事了。”
聞言,身旁三人皆是一頓,卻麵色各異。
穆解軼舔了舔唇,麵上沒太大變化。
孟諝然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到有些緊張,顯然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卻眸色一轉,放下茶杯,也不多言。
言潯不知情,很是驚訝,急忙問,“什麽事?”
“早聞南椋古國是溫山軟水之地,最是養人不過,生出來的女子也是傾國傾城,美若天仙。”薑定安不緊不慢道:“前幾年,南椋公主才十二歲,驚世之貌,就已是八方聞名。這不!她今年剛過十七,白夙就派使臣前去南椋提親,指名道姓要娶南椋公主,花辭顏。”
一席話出口,言潯的麵**漸沉下。
如今的東楚,地占三國,實力雄厚,其餘五國不能望其項背。
然而南椋,從來都是弱國。去年花偲酩駕崩,聽說他兒子繼位後,比他還軟弱可欺。說起這個花辭顏,還是現任南椋國君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