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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我敢

  言潯正想回答,遠處小廝忽然嚷,“然哥兒,賞錢。”


  孟諝然轉目,抬手接了錢袋。


  與此同時,小廝又說,“然哥兒,東家說讓你再打一場。”


  “同誰打?”孟諝然問。


  小廝撇撇嘴,“昝長蠻。”


  聞言,孟諝然登時泄了口氣,頓了頓說,“好。”


  小廝一走,孟諝然直接把錢袋遞給了言潯。


  小人兒正要接錢之際,誰曾想解韞搶先一步提了錢袋收入懷中。


  言潯斜眼橫他。


  “昝長蠻。”解韞卻視若無睹,兀自念起那個名字,又言:“這名聽著新鮮,我怎麽不認識?”


  孟諝然歎了口氣,再抬頭時一臉的沮喪,半點鬥誌也沒有,隻道:“隨我來。”


  言潯扶著解韞,跟著孟諝然來至欄杆處。向下一望,隻見擂台鐵籠間,有一“山形巨人”,鴟目虎吻,眼下正在嘶吼揮拳。


  二樓,周遭盡是歡聲叫嚷,一聲聲的喊,“昝長蠻!昝長蠻……”


  “他就是昝長蠻?”言潯問。


  “不錯。”孟諝然點頭道:“這人五天前來到賭場,一日連開七局,從無敗績。”


  話音方落,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萬沒想到,昝長蠻竟生生將對手甩飛,砸在鐵籠上。


  隻一瞬間,鮮血噴濺,場麵異常血腥。


  周遭喝彩聲群響。


  言潯嚇我一跳,當場木訥。


  解韞眼疾手快,當即抬手蓋在小人兒眼上,又扣肩帶著言潯轉身。


  他讓言潯站在身前,背對著擂台,自己靠在欄杆上,擋住了身後血腥的場景。落手後輕拍小人兒的肩,轉頭問孟諝然,“賭場的規矩,點到為止,他怎麽還殺人呀?”


  “唉。”孟諝然也跟著轉過身來,歎了口氣說,“這人是個愣頭青,憑著自己功夫了得,根本不受賭場的約束。動輒就殺人,東家不敢管,隻得由著他。”


  “那為何又要讓你去同他打?”解韞又問。


  抿了抿唇,孟諝然說,“壞了規矩是小事。不過現如今,這人一天殺七個不說,還讓賭場損失慘重。”


  話說到這兒,見孟諝然頷首,傾身上前,低聲道:“現如今看客都知道,買昝長蠻穩賺不賠,所以……”


  後半句他沒再說,不過答案已然明了。


  “這幾日,東家可是賠慘了。”孟諝然甩了甩繃帶,又準備重新綁上,“現在正到處找人要收拾這小子呢。”


  見孟諝然鬥誌不高,解韞眯了眯眼,問,“你收拾的了他?”


  繃帶綁到一半,孟諝然猛然頓住,沒有回答。


  言潯醒過神來,眨了眨眼,立刻關切道:“師傅,你收拾的了他嗎?”


  解韞轉目看向擂台,上下打量著昝長蠻,徐徐道:“這人塊頭大,下盤穩,手臂結實,力大無窮。若想與之對抗,硬剛,恐怕難有勝算。能拚兵器嗎?”


  “不能。”孟諝然搖了搖頭。


  “那你就贏不了。”解韞斬釘截鐵的說。


  言潯一聽,登時用手肘懟了解韞一下,嗔他道:“別瞎說,我師傅武藝高強,怎麽可能會輸。”


  挨了一擊,解韞撇嘴揉著胸口,不再說話。


  “軟軟,韞哥兒說的不錯。若拚拳腳,我敵不過他。”誰曾想孟諝然開口,竟是在讚同解韞的話。


  昝長蠻的勢力有目共睹,單手就可以甩飛一個人。孟諝然刀法雖好,但力氣拳腳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啊?!”得知真相後,言潯算是徹底傻了。


  看著孟諝然還在綁繃帶,小人兒立刻上前,一把按住那人的手,說,“既然打不過,那就不要去呀!這人殺人不眨眼,你去了不就等同於是白白送死嘛。”


  言潯動作突然,引得孟諝然一頓。


  一旁,解韞看著,更是瞬間瞪大了眼睛,急忙上前分開兩人的手,說,“哎呀,又沒說是要去送死,你這麽害怕做什麽?”


  “可是,可是那個人會殺人呀。”


  言潯驚慌失措,孟諝然也急忙寬慰道:“放心,軟軟。隻是說難贏,又不是沒有希望。”


  “那,那也不行呀,萬一受傷了怎麽辦?”小人兒憂心忡忡。


  解韞站在一旁,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旋即轉身看向昝長蠻,此刻見那人正一步一停的往台下走。


  一夕之間,桃目忽定,計上心來。


  解韞立刻回身,笑著說,“欸,我有個辦法,可以讓然然平安無事。”


  言潯和孟諝然聞言,異口同聲的問,“什麽辦法?”


  解韞未言,隻勾唇一笑,隨手拍了拍言潯的肩,故作神秘道:“一會兒就知道了,你們倆在這兒等我,馬上回來。”


  少年說話便走。


  言潯和孟諝然當真是兩頭霧水,無奈隻得站在原地等人。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隻見解韞拿著一張賭簽回來。


  “你去押注做什麽?”言潯走上前去拿賭簽。


  解韞抬手一舉,沒給她。


  孟諝然立在欄杆前,擰眉問,“這就是你想的辦法?”


  “不錯。”解韞笑吟吟的落手搭在言潯肩上。


  “別賣關子了!快說,到底是什麽辦法?”孟諝然問。


  與此同時,言潯已經從解韞手中搶過了賭簽,定睛一看。


  “啊?!”


  一聲慘叫,隻見小人兒張著嘴。隻一瞬間,麵上血色全無。


  孟諝然看著奇怪,提步走上前去拿過賭簽,一邊看,一邊問,“押了誰?”


  定睛一看,同樣的大驚失色。


  “你瘋了?”質問聲接踵而至。


  此刻,隻見孟諝然甩開的賭簽上,被押注的名字,赫然寫著“軟軟”二字。


  解韞不以為然,俯身彎腰拾起賭簽。緩緩道:“我去找了東家,說軟軟是你的關門大弟子。這場,讓她替你打。”


  “你瘋了嗎?”孟諝然厲聲再問,“昝長蠻我都打不過,你竟然還讓軟軟上。她一個姑娘家,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該怎麽辦。”


  “哎呀,不會有事的。”解韞相當自信的說,“我既然賭了她贏,她就一定能贏。”


  “放屁。”孟諝然終於忍不住罵人,登時提步說,“我去找東家把名字改回來。”


  不想卻被解韞一把攔住,那人懶洋洋的開口,“改不了了,賭簽都已經散出去了。”


  “你!”孟諝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解韞也不理他,轉目看向言潯。


  此刻見小人兒雙眼微紅,肩頭有些發顫,已然是被嚇哭了。


  言潯看著解韞,哭哭唧唧的問,“解韞,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呀?”


  解韞聞言,微微一笑,安慰道:“怎麽會呢,寶貝兒。你是我的搖錢樹,我可指著你發財呢。”


  說話間,又舉起了手中的賭簽,對言潯道:“看,我把然然的賞金全都賭上了,押你贏。”


  “可,可我贏不了呀。”這回,言潯當真哭了出來。身影顫顫巍巍,幾乎要癱到在地了。


  扶住小人兒的肩,少年臉上難得有一抹正色,解韞認真的說,“誰說你贏不了,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贏。”


  “我,我,我就是贏不了。”言潯嘟著嘴,一臉喪氣,像個苦瓜。


  解韞看著,覺得好笑,又立刻拉人來欄杆前,站在其身後,俯身貼耳道:“昝長蠻雖力大無窮,但不是不可戰勝。他有弱點,行動遲緩。”


  “你看,他走路的動作很是笨拙。”解韞抬手指向在鐵籠外休息踱步的昝長蠻,說,“男子之間的較量,拚的是力氣,自然敵不過。但你不同,你是女子,身姿輕盈靈巧,偷襲,正好可以製敵。”


  聽解韞這麽一說,言潯忽然沒那麽怕了。少女轉目看向少年,問,“真的?”


  與之對視,桃目一斂溫柔,解韞點頭道:“當然,你哥的話你還不信嗎?”


  “你是弟弟。”沒想到在此等緊張害怕的情況下,言潯竟還執拗的要做姐姐。


  解韞聞言,失聲啞笑,終於承認道:“好好,我是弟弟,弟弟還不行嘛。”


  言潯頓了頓,似是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可是,“我還是害怕。”


  一瞬間,心態又崩了。


  “怕什麽?”解韞麵色一沉,問,“你忘了自己來這兒前對我說的話了嗎?”


  傍晚,在鬼宅的時候,言潯主動提議要來賭場。她說也想自己打一場,畢竟隻有平日的練習,沒有真刀真槍的實戰經驗,就永遠不能突破。


  言潯滿心想著實戰出真知,這樣也可以鍛煉一下自己。可誰曾想,解韞一上來就給自己弄了個地獄級別的考驗。


  “軟軟,聽我一句。人如果隻做在自己能力範圍以內的事,就永遠無法取得突破。你若真想武藝精進,更上層樓,就該去搏一次凶險,拚一次厲害。”


  解韞一瞬不瞬的看著言潯,眸間精光攝懾,他問,“同他戰一場,敢不敢?”


  “少聽他胡扯。”孟諝然聽不下去了,直接上前拉過言潯,說,“軟軟,你不必去。這場,我來打。”


  言潯被孟諝然扯走,解韞這次並未抬手阻攔,隻緊緊盯著言潯說,“總是躲在人後,要人護著,何時才能真正變強。”


  解韞的這句話,無意中擊中了言潯。


  她是一國之君,在戰爭麵前,理應衝在最前。可到頭來,卻要千萬將士以性命相護,而自己隻是躲在最後麵。


  出了帝京,她本以為衝破了牢籠。殊不知,桎梏她的從不是皇城,而是自己的心門。


  孟諝然冷目看向解韞,不想就在此時,身後人忽然開口道:“我敢。”


  言潯從孟諝然身後走了出來,神色平靜不起波瀾,她道:“我想戰一次。”


  解韞欣慰一笑,緩步上前,抬指撫去言潯眼角的淚痕。


  “等你贏了,咱們就能坐地發財了。”下一瞬,又是不正經的嬉皮笑臉。


  孟諝然站在一旁,歎了又歎。還欲遊說,解韞卻已經推著人下樓了。


  “好了,那邊都等著呢,快去吧!我在樓上看你。”少年彎眉淺笑,竟無半點兒緊張。


  言潯點頭即去。不想方才走出兩步,又退了回來。


  孟諝然一見,以為言潯反悔了。


  不想,隻見小人兒從束袖間取出了玉佩,交給解韞,仔細叮囑,“這個給你,幫我好好保管,千萬別弄丟了。”


  微微一頓,解韞抬手接玉。隨後又見少年從懷中掏出一顆桂圓,遞上前去,“這個給你。”


  看著桂圓,言潯挽唇一笑。正要接時,解韞忽然撤了撤手,說,“記住,贏了之後再吃。”


  “好。”言潯接過桂圓,點頭答應。


  看著小人兒快步離去,孟諝然陰沉著臉上前問,“你是怎麽說通東家,讓軟軟代我下場的?”


  將玉佩別進束袖裏,解韞悠哉悠哉的從懷中掏出一把桂圓,笑嗬嗬的答,“我跟東家保證,這場,一定讓他一次回本。他還答應我,若是能成事,就給我五倍的賞銀。”


  說話間,解韞還攤掌把桂圓送到孟諝然麵前。


  對方未接,隻冷著臉說,“你這麽做,當真是為了幫她精進武藝?”


  “不然呢。”孟諝然不接,解韞也不惱,自顧自收回手,拿起一個來捏。


  孟諝然看著他,直接戳穿道:“你分明是為了讓她幫你贏賞錢。”


  “話別說的那麽難聽呀。”解韞捏開果殼,咬著桂圓肉說,“我是在幫她,不過順便賺些銀子而已。”


  “那你就能保證她與昝長蠻對敵,可以全身而退嗎?”


  解韞聞言,不做遲疑,當即答:“我能。”


  “嗬,”孟諝然冷笑一聲,駁斥道:“你不能。就算昝長蠻行動遲緩又如何?軟軟學藝未精,鐵籠就那麽大,她又能避到何處去?你以為你同她說些對敵之策,她就真的能贏嗎?”


  “孟諝然,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不相信人。”說這話時,桃目頓顯鋒利,少年周身氣勢逼人,“你為什麽就不能相信她,覺得她可以呢?”


  “可以什麽?”孟諝然覺得可笑,厲聲道:“這根本就不是突破,你這是讓她去送死。”


  神色未動,解韞一字一句道:“她不會死,我會讓她毫發無傷的下擂台。”


  “嗬,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吃龍眼,看熱鬧。”孟諝然眼底已有怒色,登時勒令,“走,咱們現在就去擂台邊上守著。萬一軟軟敵不過,咱倆就一起衝進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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