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吃醋
一邊說,一邊把林將與推倒了更遠的地方。言潯故作輕鬆的說,“你不必過來啊!我去去就回。”
說話間,清影已轉身朝小攤跑去。眼下少女腳步雖是朝前,一雙眸子卻仍是不停回望,生怕那人會跟上來。
“誒!我說小丫頭,你這是在會情郎呀?還是倚新貴呢?”見言潯跑回來,商販便放下手抵著攤麵,橫著鼠眼打趣的開口道:“不過,既然你買了我的貨,那哥哥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還是趁早另外尋個好人家吧!那位公子……”話說到一半,又見商販朝著林將與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抬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點了點,繼續道:“腦子好像不太好。”
隨著商販的動作,順勢朝著林將與看去,等再次轉過臉來時,見言潯登時翻起一個白眼。也不多言,隻低頭徑自掏出荷包,隨手拿出五兩銀子拍在攤麵上。
“誒!不對呀!應該是五十兩。”商販看著銀子,登時便不願意了。
“哼!五十兩,”言潯冷笑一聲,撇撇嘴說,“你別做夢了!這五兩銀子都算是我白給你的。就你那勞什子,一文不值。”
“你這丫頭還真是不知好歹。”商販笑了笑,口中雖盡是埋怨,卻還是伸手拿起銀子,在掌中顛了顛,複又自顧自言道:“一分錢一分貨,你既然出了五兩銀,那它便值這個價。”
“還真是無商不奸。”言潯又罵了一句。
“誒!此言差矣。我這攤上的玉器可都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呐!”
再翻一個白眼,言潯也懶得同他理論,轉身便走。緊接著,身後商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輕佻的戲謔嚷,“客官您慢走,下次再來哈。”
言潯陰沉著臉,回過頭去朝那人“哼!”了一聲。
商販依舊仰著麵,望著言潯的背影漸行漸遠。複又抬手將銀子拋了拋,垂頭嗤笑一聲。
“走吧!”言潯自身後走上前來,在林將與身側站定,音色略略有些低落。
那人原本站在原地頷首觀玉,見言潯來了便將玉佩收入懷中,還仔細的拍了拍。林將與點頭“嗯。”了一聲。
不巧,那個小動作又被言潯攬入眼中。雙眉一顰,皓眸失光,見少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頓了頓,“其實……那塊玉佩……”
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可話才說到一半,當對上那雙盛笑的眸子時,言潯又於心不忍了。
“那塊玉佩……其實是我很用心為你挑的。喜歡吧?”言潯扯著嘴角,挽起一抹尷尬的笑,最後還是妥協的說了違心話。
傲嬌如林將與,雖說一舉一動中的歡喜簡直藏都藏不住,可麵上卻還是要強裝淡定,微微點頭,雲淡風輕的回答,“還好。”
話音落下,見那道欣長的身影徑自向前行去。身後,言潯垮下雙肩,垂頭頹廢的站著,無奈的撇了撇嘴道:“造孽呀!”再轉眸時,滿臉都寫著悔意。
……
玩兒夠了,林將與信守承諾,帶著言潯去賞曇花。
二人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了一處名叫夜會閣的地方。
閣下人山人海,皆是前來賞曇的看花客。言潯站在人群的最外圍,彼時正踮著腳抬高了下顎,極目遠眺。奈何身前賓客如雲,且都是摩肩擦背,這一次她就算想擠都擠不進去。
“唉!這裏人這麽多,什麽都看不見。”縮回身,言潯垂眸歎了一句。
身旁林將與到沒有她那般失落,隻徑自抬手拉起小人兒,淡淡道:“走,去上麵看。”
言潯聞言,略有反對意。可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林將與拉著朝夜會閣上走去。
閣內,樓梯間腳步聲驟起,不多時林將與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二層敞閣處,身後跟著言潯。
二人方一站定,環顧一周見閣上隻有零星的三五人憑欄而坐。
“這裏這麽高,又離的那麽遠,要我說連花開都看不清,又怎麽能賞的了曇花呢?”言潯不滿的聲音響了起來。
“誒!小娘子,此言差矣。”此刻身側有一墨衣公子開口,隻見其手執折扇,倚攔回眸看向自己,聽那人徐徐道:“此閣既然名為‘夜會閣’,便定是為了一攬夜會群芳所建。”
“正所謂閣下人偏愛獨枝,閣上人欲攬群芳。這賞花的行道可不能僅僅偏在看得清楚,而壞了意境啊!”墨衣男子身旁又有一竹衣公子接話。
言潯一聽,竟還覺得真有些道理,遂提步向前,來至欄杆處,垂眸俯望。映入眼簾的是整個千錦巷的重重花海。
“哇!”看著麵前壯麗的景象,言潯不覺的訝然一驚。還真沒想到,千錦巷的重重花海連成一片竟會如此壯美。
彼時,見林將與徐步走上前來,長影立在言潯身後,墨瞳流轉看的不是遠處繁花,而是近處的看花人。
然而此時身前人卻渾然不覺,不顧那道緊隨的目光,隻攬芳挽笑,繼而側目對著那兩位公子道:“果真還是群芳更美。”
“那是自然。正所謂,輕袖憑欄拂風氣,月下花間賞美人。這月下美人可不僅在曇花,眾花皆是美人。”墨衣未再開口,反倒是竹衣公子向前傾身,一開口笑容可掬,說話很是熱絡。
“公子所言極是,你……”
“咳咳。”言潯見了花海,心下正喜,本欲繼續與男子攀談,誰曾想就在這時林將與忽然咳了兩聲。
言潯一聽,立刻尋聲望去。此刻見林將與麵朝自己,他神色未變,不過一雙墨瞳分明盛著怒意。
“怎麽忽然咳起來了?是傷風受涼了嗎?”言潯忙上前詢問,可話一出口,卻又蹙緊了眉自顧自的解釋道:“可今夜無風,這閣上也不冷啊?”
林將與不答話,但一旁的兩位公子卻忽然笑了起來。
言潯疑惑,回過眸去,見他二人再不多言,隻是轉身朝著閣外看。
“有什麽可笑的?”言潯音色低低,隨口埋怨。複又轉身看向林將與。見那人冰顏未解,仍有不善,隻徑自走開憑欄倚坐,手中折扇陡然一開,搖起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