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該如何收場,雖然說現在場上我人族始終是占據優勢,但是若是還這樣拖遝下去的話,恐怕此戰將會再度不了了之,最起碼在今年這個嚴冬,雲洲即將進入暴雪季的關頭,不會再有什麽太大的進展了.……”
暫時負責這戰場此事的君仙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木訥的少年,不過見對方似乎有些走神,她輕輕用指節扣了扣桌麵:
“楊前輩,你今日已經是第三次走神了。”
木訥少年愣了愣,隨後回過神來,似乎沒有聽出對方口中的不滿之色,他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與老道士前些日子已經推算過了,繼續等著便是。”
“等什麽?”
君仙皺了皺眉,劍皇大人再為那個親傳弟子做一些最後的準備,但是他們這邊每次戰場之上,雖然不是次次都是神武境的上場,也有一些絕頂大宗師會邀戰一些妖王。
但是這麽拖下去始終不是個法子。
少年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麽,起身推門而出,隻是最後開口道:
“多則三五個月,少則這一兩個月之內,想來君城主便會知曉了,如今雲洲暴雪季將至,妖魔久居於此不會太過在意,但是還需要安頓好人族諸位。”
言罷,少年也不在理會君仙似乎還在追問的言語,腳步越走越快,竟然在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就已經從雲州來到了當初在洪王城外的孤峰之上。
一個有些頹敗的小茅屋,已經重新落滿了雪色的灶台,以及兩個在這亙久的冰天雪地之中,始終都沒有什麽變化的一大一小,兩個小雪人。
前麵的雪人由於比起身旁的這個小雪人要大上一些,還站在風口,輪廓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身後的那個小雪人始終如一。
一截蘿卜頭做的鼻子,兩個黑介子似的眼珠,活靈活現。
少年站在那兩個雪人前麵看了很久,不知不覺的蹲下身來,本來就不算多麽高大的身形頓時矮了下來,需要稍稍仰起頭才能看得清楚那兩個雪人的臉。
少年就這樣一直看著,亦如他以前曾經看過的很多人的臉。
譬如那個他才記事之時,戰亂饑荒之中,不得不將他從車隊舍棄的爹娘。
譬如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山賊寨子之中,那位名義上是那山寨的二當家,實際上連隻雞都不敢殺,隻教會他讀書識字治病救人的老書生。
譬如那個不分善惡始末,隻求心中快意,後來被人尋仇上門死前悔恨交加的江湖少俠。
譬如他隨軍行醫之時,見到的那個喜歡寫信看書,每日想著法苟活,比起那些刨食的野狗還要艱難的前鋒營兵卒。
譬如那個一直等待著死在了沙場之上的青梅竹馬歸來的,那個愛笑且願意紮三個麻花辮的娟秀少女。
譬如他手腳盡斷之時,那個會一點市井騙術跟他搭夥,直說他們兩人不是乞丐,而是手藝人的神棍老瞎子。
譬如那個仗勢欺人,紈絝至極,卻為了一個青樓女人放棄了所有,包括性命前程的豪奢世家子弟。
譬如那個凶名威震一洲,死前對子孫千叮嚀萬囑咐,全是家長裏短的魔道巨梟。
諸如此類,很多很多。
在少年的心中,他們這些人,這些事的身影始終盤繞在心間,從來未曾忘記過。
現在又多了一個。
少年在雪地之中蹲伏了很久,他就這樣看著那個麵目上什麽都沒有,甚至連一個大致的圓形都無法保持的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過後,孤峰之上青翠光芒大作。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到明年入夏都不會停止的狂暴風雪在這一日,竟然在這處孤峰之上通透了一縷陽光.……
人榜第二位的那位秦家世家子死了。
死的有些憋屈。
還有點可惜,這種已經可以晉升宗師境的苗子,任何勢力都不可能全然視若無物。
而最後離開的那些人,也沒有掩飾身份。
落霞郡,看來是那位的手筆了。
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大欺小似乎傳出去並不好聽,但是還真沒有多少人暗中在意。
那位睚眥必報的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江湖上的這些風言風語傳的亂七八糟,有純粹扯淡的,也有那麽兩分可信度的。
尤其是一個關於錢家小姐的傳聞,說是當年陳剎雖然沒有答應錢氏的聯姻,但是這位天資絕色的十七小姐誰不喜歡?這秦恒之前仗著秦家如今算是這第五輩之中最為出色的嫡子,之前也是有向這位十七小姐動過心思的。
這也算得上是解釋了為何這樣一個小輩還會吸引對方這般注意力,甚至還出動了一位煉魂三重的大宗師的原因所在。
這些個豔聞秘史,比起其餘的那些江湖破事可要有意思多了。
整個九州江湖都等著再看秦家的笑話。
結果過去了幾個月的功夫,仍然沒有半點動靜。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秦家不準備打算理會的時候,兩道不小的動靜幾乎將緩緩歸於平靜的九洲給捅了一個窟窿。
毒宗宗主,那位萬毒君子黃蟾,竟然在這關口突破到了神武境,成為了這九洲有史以來,唯一一位以純粹毒功突破神武境的陸地神仙。
一時之間,風頭大盛。
結果還沒到一個月的時間,海州那邊竟然又傳來消息:
秦家的那位巡海夜叉秦司命,這兩年閉關,竟然也在這短短時間之內躋身神武境。
中洲秦氏,一家竟然出現了兩尊神武境。
這可是許多年都未曾出現過的盛景。
即便是最強大的楚氏之中,皇族也僅僅隻有一位神武境,大楚王朝內部,雖然還有其餘神武境,但是也不是姓楚的,同樣身上流著的,也並非是遮天鵬的血脈。
而不論是秦肆,還是秦司命,身上流著的血,那可都是瀚海龍王的血脈。
霎時之間,九洲之上的風向頓時一變。
原本大都是捧著幽州以及沙洲那邊,暗諷海州這邊。結果現在秦家整了這麽一出,雖然不至於讓無數喉舌都倒向秦家,但是無疑,一些個不利於秦家的言論,也已經無人再敢多說什麽了。
不過稍稍讓九洲江湖上稍稍心安的是,跟著這兩則消息一同傳來,兩人在突破之後,稍稍安定了一下自身功力之後,便被直接請到了洪州戰場之上,這九州內部,依然暫時是沒有神武境的情況。
最起碼無數江湖人,以及一些個別有用心者是這樣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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