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圍困
大船四平八穩,寬闊的江麵上橫渡而來,早早便已經站在船頭的夥計已經開始朝著柳江這邊的渡口招手遙望。
“來了!”
渡口所在一眾人心頭一動,紛紛朝著已經漸漸靠岸而來的大船看了一眼,隨後便將目光放在了坐在正中心的那個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神色沒有半分異常,隻是將目光輕微移動。
他叫常懷,在這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長山郡,可以說是名頭最響亮的一號人物。
此人看著年輕,但是實際上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這個在尋常人年齡之中,已經步入老年範疇之內的年齡,對於他這個宗師武者來說,還可以說算是相當年輕的。
常懷有三個子嗣,大女兒常木春,便是身後這個手持鋼鞭的少婦。
二兒子常武河,現如今在長山郡那邊的家族府邸內,至於身後的這個青年,則是大女兒常木春的入贅丈夫。
原本常懷還有一個最出色的小兒子,不過二十多歲的年齡,天賦實力皆是不凡,但是去年在上京城那邊死了。
殺人的,正是現如今就在遠處這不到三百丈距離之遠大船上的那位修羅公子。
冤有頭債有主,江湖人打打殺殺,在外麵被人宰了,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而自己這個當爹的,為兒子報仇,同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不會有人說他半個不是,半個不對,也不會有人說他以大欺小。
常懷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因為這一次的消息實在是太過有鼻子有眼了,現在擺下的這個架勢,看著隻有他常懷一位小宗師坐鎮正中,但是事實上,還有兩位宗師武者同樣隱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等待著那個攪動風雲的青年出現。
三個小宗師高手圍攻一個凝氣境的青年一輩,先甭管理由如何,單單是這個陣勢,常懷相信,隻要對方敢於出現,或者說是對方真的在這座渡船上,絕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插翅難飛的必死之局。
活了這麽大歲數,常懷自詡老謀深算,自然不可能真的自己獨身一人來麵對陳刹,對方畢竟敢於顯露身份,肯定是有所依仗。
可是就算有所依仗,甚至即便是那把據說可以吸食壽元的邪劍神兵還在,也不可能對於三個煉魂一重的小宗師有多大的威脅,畢竟神兵雖然強,可是孩童舞大錘,先傷的還是自己。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常懷緩緩起身,朝著渡口邊緣移動,看著已經緩緩靠岸的大船,雙目如電。
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一艘大船靠岸,船錨牽住,早早就已經站在了船頭的乘客順著道路便要魚貫而出。
可是一身大紅長袍的中年就這麽站在渡口之上,打量著一個個來人,如同鷹隼一般鋒利的眼神盯住,哪裏還敢有人再繼續移動分毫。
“諸位同道不用驚慌,在下常懷,想必一些朋友應該是聽過常某名字的,自然也清楚常某為人行事,絕對不會難為諸位,隻是想要問問,這幾日在這艘渡船上,有沒有一位諸位熟知之人?”
眾人一陣麵麵相覷,不過稍微有點見識的,顯然都知道這位說的是誰。
很快,一人從人群之中走出,是一個中年禿頭漢子,正是那日在那船上諂媚讓座於陳剎之人。
……
“公子就一點都不著急?”
陶檀看著在房間內未曾踏出半步,仍然在閉目養神的青年好奇問道。
陳剎沒理他,隻是嘴角微微上挑。
陶檀自然不可能知道,眼前的陳剎這一道分身的目的便隻是這般等著那幾人找上門來。
沒錯,幾人。
真身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隱藏在了那邊諸人之中的陳剎隻是在露麵的一瞬間,就已經知道,此時虎視眈眈整個渡口的,絕對不僅僅隻有常懷那一個煉魂境的宗師武者,而是還有另外兩個。
他自打從中洲落霞郡那邊回來之後,一有空閑,便會用精神嚐試溝通精神海之中的那位狼靈,之前便已經小有成效,不過雙方並無什麽交流,那對顯然也不會和他說話。
但是陳剎始終也沒氣餒,尤其是在與點星手秋禾一同在西陽府的那幾天,自身意識以及精神,每次附著在分身上瞬間被殺死的一刹那,他甚至都能從精神層麵上捕捉到那一抹漆黑的虛影。
這樣下來,無疑使得他與狼靈之間的牽連更加深刻了一下。
當然了,盡管對方仍然絲毫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隻不過一些從精神層麵的感應和提示,陳剎還是能夠感覺的到的,而且感應的極為真切。
比如眼前這般,感知之中,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暗處兩道與眼前的常懷一般的精神力量掃視著自己這一群人。
陳剎控製著那一道分身睜開眼眸,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陶檀,這女人的小心思他還能不知道?她以為自己逃離了追影門的暗記,隻要離開之後,就是萬事大吉,殊不知比起追影門更加恐怖的暗影標記早就已經烙在了其身上。
隻要未曾離開太遠,陳剎甚至可以自由出入陶檀的影子之中。
想要在陳剎眼皮子底下離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陶檀被他一眼看的有點心驚肉跳,沒敢說話。
反倒是陳剎直接吩咐道:
“你先下船去吧,明日之後,再來這柳江渡口於此處等我。”
“這.……”陶檀一愣,她很想問問你就不怕我直接離開嗎,但是想了想之後,還是點頭應是,順著外麵的人流,朝著艙外而去。
渡口處,那個光頭漢子一五一十的將那日遇到陳剎的情景以及陳剎這段日子以來居住的那座樓船房間說出後,常懷點了點頭,朝著這一眾人群看了一眼,隨後笑道:
“多謝這位朋友了,你可去我常家領上一份酬勞賞賜,如此說來,那位陳公子看來今日是沒有下船了?諸位還請盡快離開,以免殃及池魚。”
前麵那句話是對這那光頭漢子說的,後麵那句話便是對站在船頭上的所有渡船客人說的了。
言罷,常懷回頭望了一眼,於外界的人群之中,頓時走出了兩人,一男一女,年歲若隻是看上去,都不算太大。
其中的那名女子稍稍點了點頭,化作一抹驚鴻消失在了原地,朝著渡船之中而去。
隻剩下常懷,以及另外的那個中年男人看著這一個個從眼皮子底下離開的江湖人。
其中,一個一身黑衣,皮膚黝黑的青年漢子在其中絲毫不起眼,兩人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上一眼,便讓人徑直離開,在最後一人走後,兩人對視一眼,化作一道勁風鑽入了船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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