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聽唱戲、論戲文
read2(); 晚膳後,眾人陪慈禧在德和園戲樓聽戲。
此時,台上正在上演的是慈禧較愛的一出《紅鸞禧》,這出戲不僅慈禧愛聽,在座的人都愛,就連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鈺舒,也正看的入神。
翎兒看著台上的戲,緩緩道:“臨安有個丐頭金大,平日裏節衣縮食,薄積家私。所生一女名玉奴,才貌出眾,愛如珍璧,想要招贅一位讀書人,以光門楣。正好有一位秀才莫稽,貧寒落魄,金大便想讓他入贅為女婿。莫稽入贅後,衣食無慮,專心讀書,不到數年一舉成名。”
鈺舒湊近她,低聲道:“莫稽與玉奴乃天帝指婚,他們的姻緣是上天注定的。金大的薄產和愛女正是為秀才莫稽準備的,莫稽也是爭氣的很,不僅有了一位才貌出眾的妻子,還一舉成名,博得一個官職,從此平步青雲。”
希芸歎道:“莫稽一個秀才,父母雙亡家業凋零,落在乞丐之中,三天未曾吃飯,眼見就要餓倒了,正想找一避風處躲避,卻不想,此時竟然遇見了金玉奴,從此兩人的故事便成一段佳話,真是令人羨慕。”
靜芬看著希芸,嗔道:“戲文而已,有什麽好羨慕的。”
翎兒道:“這樣的故事說不定民間也有,不止劉常在羨慕,我也有些羨慕。他們之間的情誼令人羨慕,有玉帝指婚,這樣的姻緣應該是非常美滿的吧!”
希芸笑道:“公主與侍郎大人的姻緣是皇上指婚,和這金大的女兒豈不是很像。我猜公主的姻緣定也是美滿的,每次見公主都是笑容滿麵,想來和侍郎大人定是過得十分快活。”
翎兒笑著點頭,毫不客氣的說:“那當然了!”
說話間,《紅鸞禧》唱完,又來了一出《捉放曹》。
慈禧一直聽她們幾人在相互討論,她也興致上來,看著希芸,笑著問:“劉常在,可知這出戲是什麽?方才哀家聽你們說的甚是精彩,這出戲也好看,哀家很喜歡。”
希芸被慈禧點名,心中甚是高興,不禁心想,一定要好好的表現,這可是在皇上麵前展現自己的機會,便笑著說:“回老佛爺,臣妾隻知道一點,若是說的不好,還請老佛爺恕罪。”
慈禧笑著頷首。
希芸又道:“曹操刺殺董卓未成,便改裝逃走,跑到了中牟縣被擒。在公堂上,曹操用言語打動了縣令陳宮,竟然使縣令陳宮棄官一同逃走。一起逃到了成皋,遇到了曹操父親故友呂伯奢,他盛情邀請曹操、陳宮至自己的莊中。但是曹操聽見了磨刀聲,誤以為呂伯奢要存心加害自己,便殺死呂伯奢全家,還焚莊逃走了。陳宮見曹操如此心狠手辣,枉殺無辜。他十分懊悔,兩人同宿在店內,他趁曹操熟睡後,留了一首詩給曹操,然後獨自離去。”
慈禧微笑點了點頭,道:“陳宮性格太過於剛烈,所以他不願與曹操為伍,卻又沒替呂伯奢殺了曹操,而隻是留下一首詩給他,自己離去。”
載湉笑道:“陳宮之所以不願殺曹操,因為他知道董卓殘暴不仁,這才放過曹操,可他又不願與曹操為伍,由此可見陳宮是位良善之輩。”頓了頓,又道:“陳宮對曹操有大恩!後來曹操也放過陳宮。”
鈺舒笑道:“陳宮是忠義之士,想那曹操在拔刀殺呂伯奢一家時,揚言‘寧叫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這句話應該讓陳宮很受震撼,所以他才連夜離開了曹操,轉而輔佐了呂布。”
靜芬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淡淡的歎道:“曹操也太凶殘了。”
希芸笑道:“曹操是個性情極其激烈之人,不過他的度量也很大,後來陳宮被俘,他還是念著陳宮的恩義,他還為陳宮哭呢!”
載湉與鈺舒異口同聲道:“他那是假哭!”
話音未落,兩人相視而笑,雖然隔著一丈多遠,還是在燈光昏暗下,但也遮擋不住二人之間的眉目傳情。
賣力表現的希芸,本以為自己今晚能和皇上說上幾句話,卻又被鈺舒半道給截了。又見他二人當眾眉目傳情,不禁心中憤怒至極。
翎兒看著二人,湊近鈺舒,低聲笑道:“不知如此情形,我還執意宿在你宮裏,會不會被皇上轟出宮呀!若是你舍不得皇上,我還是去老佛爺宮中,以免擾了你與皇上。”
鈺舒蹙眉,嗔道:“我看是你自己不想去我宮裏宿,若是你不想去,我便不留你了,你去陪老佛爺也好,反正你也不經常入宮,今夜就陪陪老佛爺。”
翎兒笑道:“你這分明是在趕我,不過你越是想要趕我走,我偏不走。今夜說什麽我都要宿在你宮裏。”又附在鈺舒耳邊,小聲的說:“今夜我要和你說說我和誌淩的事情,所以你不要為了皇上趕我走。”
鈺舒微微一笑,點頭道:“好,答應你。”
二人低語間,一出《玉堂春》粉墨登場。希芸見是這一出戲,甚是興奮,迫不及待的說:“臣妾最愛這出戲,書生王景龍與名妓蘇三私定終身,還為她取名玉堂春。”
慈禧有些不悅,微微蹙眉頭,道:“王景龍在煙花之地耗盡銀兩,還被逐出去,身無分文落難關王廟。這樣的戲文,劉常在竟然說最愛,哀家瞧你定是經常看這樣的戲。一介書生,不好好的讀取功名,整日沉迷於煙花之地,成何體統!”
載湉道:“王景龍落難關王廟,卻得蘇三贈銀上京應試。若是王景龍隻知沉迷於煙花之地,後來也不會高中,做了八府巡按,最後救了自己心愛之人蘇三。”
鈺舒道:“蘇三被賣給富商為妾,富商之妻與人私通,殺夫嫁禍給蘇三,又賄賂縣官,蘇三蒙冤被縣官定了死罪。幸而此時王景龍趕來調查玉堂春一案,將此案複審。最終還了蘇三的清白,二人也得了團圓。”
載湉歎道:“可見王景龍有情有義,自始至終隻鍾情於蘇三,即使自己平步青雲,也還念著舊情。”
希芸本以為會被慈禧斥責,卻見載湉與鈺舒二人的話,把慈禧引向了一邊,自己成功逃脫。她看著載湉,不禁心中一暖,覺得方才若不是他,自己定會被慈禧責罵。她以為,皇上此刻是在幫自己,便一直含笑看著他,卻把戲台上的好戲丟在了一邊。
慈禧本就有些不悅,此刻又聽見載湉與鈺舒二人的對話,心中略有憤怒,麵無表情鐵青著臉看著戲台。
此時,台下安靜了,因為慈禧不高興,自然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
翎兒見狀,起身走到慈禧身邊,嗔道:“皇額娘總說慧蘭脾氣不好,慧蘭見您才是,一出戲而已,何故放在心上。若是不想看了,慧蘭陪您回去。”
慈禧緩了一會,道:“你下午不是跟哀家說,今夜要去珍兒宮裏宿麽!若是此刻陪哀家回去,那你不去珍兒那了?”
翎兒笑道:“慧蘭先送您回去,等您躺下了,再去找珍兒!”
慈禧拉著她的手,笑道:“不用了,哀家先回去了,你們看吧,看完戲你就直接去珍兒那,明早你過來陪哀家用早膳。”
翎兒笑著頷首,起身送了她幾步,便又回到了座位上。
慈禧走後,戲曲便也漸漸結束了。
載湉起身看著翎兒,笑道:“慧蘭今日陪舒爾,那朕就先回玉瀾堂了。”
鈺舒起身湊近他,低聲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明天見!”載湉微微一笑,轉身走開了。
希芸見他獨自一人離開,便想,正是自己趁勝追擊的好機會,她悄悄的退出人群,疾步追了上去。
悄悄的喚了載湉一聲,跟上來小聲的說:“皇上,既然珍嬪今夜不能伴駕,不如讓臣妾去陪皇上,皇上,臣妾可以彈琴給.……”
她還在說,載湉便轉身走了,連一個字也未留給她。她本想接著追上去,張彪舉起手攔住她,道:“還請劉小主自重,皇上顯然不願讓您前去,您還是回自己的寢宮吧!”
希芸撇著嘴,甩了一下錦帕,掉頭走開了。
這一幕被鈺雅看到,她歎道:“皇上情願一個人獨眠,也不要除妹妹之外的任何人。”說完,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往自己寢宮走去。
養雲軒內,鈺舒和翎兒梳洗完畢,披散著青絲,著寢衣坐在床上。
鈺舒笑著問:“你和哥哥最近是不是相處的不錯,今日我見你不似往日,定是哥哥回府了。”
翎兒笑眯眯的趴在床上,手杵腦袋道:“對,他如今和我說話溫柔多了,不像從前說話總是冷冰冰的。”頓了頓,又道:“舒爾,這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我和他還不會轉變的如此之快。”
鈺舒納罕道:“我?我雖然也幫你勸說哥哥,但是他性子倔強,若不是他想通了,我幾句話哪裏能勸得了他。”
翎兒道:“他如今願意和我好好說話,就是因為我曾在老佛爺麵前幫你說過幾句話,他就回府了。不過我若想和他夫妻和睦,現在還不行。他隻說和我和平相處,在人前會給我麵子,不會讓我那麽難看。”
鈺舒微微一笑,道:“如此你也算等來了,說不定你再努力一下,那接下來你想要的都會接憧而來。”頓了頓,又道:“哥哥他一心隻在朝堂,對兒女之情根本不願貪戀,或者說他在男女之事上,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翎兒哈哈大笑,斂笑歎道:“我現在真是後悔,若是我當初沒有設計他,那該多好!他那麽好我竟然一直錯怪他,他如果心裏曾經有過我,估計也被我磨滅了。”
鈺舒緊鄒眉頭,想起她曾經設計誌淩的事,嗔道:“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這種事對於哥哥來說,是多大的羞辱。”
翎兒連忙坐起身體,猛地點頭,“我現在隻想要修補我們之間的關係,再也不敢做這樣的荒唐事了。”
“那就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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