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約會日、瀛台
read2(); 禦花園百花齊放,陽光燦爛,晴空萬裏,微微徐徐的吹著,無數片樹葉呼呼的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載湉與鈺舒牽手漫步在萬花叢中,時而相視微笑,時而傾身低語。綻放的百花,散發著陣陣清香,隨微風四處飄散,令人陶醉不已,仿佛特意為相會的戀人增添一些唯美氣氛。
如此美好的場景,自然少不了鈺舒的相機,他們在相機麵前肆意擺拍,將笑聲灑滿禦花園裏每一個能觸及的角落。
微風吹佛著載湉的龍袍,他依舊眨著那雙黎明似的雙眸,含著笑意,看著身邊的鈺舒,良久,他道:“原來你一直不穿這件披肩,是因為沒有衣裳搭配,我問你為何要做這樣的旗袍,你竟然不告訴我,你是擔心我不讓你這樣穿麽?”
鈺舒將鬢邊的碎發別在耳後,側頭看著他,笑道:“對,因為這樣的旗袍穿在宮裏,定會引來很多人的不滿,所以我不敢告訴你,想著直接做出來,若是你不願我這樣穿,我就隻和你拍照,紀念一下。”
說完她歎了一口氣,又道:“皇宮太落後了,我這樣的裝扮在南方,已是習以為常。哎,宮中太過於保守,若是太後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麽說我呢!”
載湉笑道:“她定會說你不安分守己,這是她常用的一句話。”
鈺舒咯咯的笑,載湉拉著她一起踱步。
各宮的主子聽說皇上此刻正在禦花園中,皆紛紛趕來,其中也包括嫣然,因為她聽說鈺舒也在,自然也想過來看看。
當她們見到帝妃二人牽手散步時,有人心中充滿嫉妒。這股嫉妒之心卻又因鈺舒的裝扮,顯得更加耳目昭彰。
還有鈺舒的旗袍和發式,尤其是她肩上的珍珠披肩,在陽光下光彩奪目,耀眼無比,幾乎讓她們看傻了眼。她那旗袍讓她們一臉鄙夷的打量著她,令她們心中嘲笑不已,這又是什麽不倫不類的裝扮,竟還將**露出!
那麽,希芸永遠是那個最愛衝鋒的人,她走上前,笑眯眯的,小聲的說:“珍嬪,你這又是什麽時新的打扮,竟然還將**露出來,這真是讓嬪妾難為情。要知道我們女子,是不能輕易將這麽私密的地方露出來的,會讓人笑話不守婦道。”
不守婦道?鈺舒驚訝的看著她,笑道:“劉常在說這話真是要笑死本宮,這樣的衣裳穿著身上如此好看,怎麽到了常在的嘴裏,就變成了本宮不守婦道了?本宮隻不過在旗擺下方開了個口而已,怎麽就私密了?”
希芸嘻嘻的笑,瞟了一眼載湉,低聲道:“珍嬪的衣裳太小了,已經將女子不該露出來的形體全部露出來了,這樣豈不將身子全部展現出來了嗎?如此,宮人們都看見你的身子了,珍嬪雖然穿了一件衣裳,可也隻不過用衣裳遮了一下而已。”
鈺舒噗嗤一笑,原來她說的是自己這顯露的前凸後翹的身材,不禁心中冷笑,真是思想封建又落後的深閨婦人!
載湉笑道:“珍嬪穿這件衣裳,朕覺得很好看,她將婀娜的身材展現出來,纖纖細腰,凹凸玲瓏,亭亭玉立,婉若遊龍。”
希芸笑了笑,不敢反駁,心中不悅,便隻好藏在心中。
靜芬笑道:“珍嬪的身材確實如皇上所說,臣妾也覺得很好看。”笑了笑,又走上前,指著她的珍珠披肩,笑道:“這披肩更是耀眼奪目,珍嬪是如何想到將珍珠做成披肩的?”
聞言大家皆走上前,紛紛好奇的看著。
鈺雅笑著說:“這怎麽樣也得有幾千顆珍珠吧?”
希芸低聲納罕道:“幾千顆呀!”
載湉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心中甚是煩悶,執起鈺舒的手,道:“舒爾,我們回去吧!”
不等鈺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給拉走了。便隻對著嫣然笑了笑,又對她揮了揮手。
嫣然微微一笑,正準備轉身回去,卻聽靜芬酸道:“皇上太寵愛珍嬪,如此的裝扮竟讓她出了景仁宮,是要笑掉合宮人的大牙麽!皇上還送她如此珍貴的披肩!”
希芸道:“娘娘如何得知這是皇上送的,說不定是珍嬪自己做的呢?”
嫣然笑道:“正如娘娘所說,這披肩就是皇上送的,都是皇上庫房裏的珍珠,皇上說,那珍珠放在那裏也沒有用,便做了這披肩送給珍嬪,這是皇上對珍嬪的心意,不管珍珠如何珍貴,都不及皇上對珍嬪的心。”
說完,她笑著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靜芬也沒再說什麽,略在花園裏賞了一會景色,便回了坤寧宮。
載湉和鈺舒走在回景仁宮的路上,鈺舒見他有些生氣,勸道:“已經走遠了,你還生氣呢!這生氣傷身體,常言道莫生氣,氣壞身體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又笑了笑,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太後如意!”
載湉聽了綻開笑容,道:“好不容易等到今日空閑,想要和你一起散散心,卻又被她們給擾了。在這宮中,她們就像影子一樣跟著我,不論我往哪裏走,一回頭,她們永遠在那!”
鈺舒打趣道:“因為你優秀啊!她們聽說你今日空閑,又在花園裏逛,還不快點過來看看你。她們見你一次需要十天半月,有時甚至更久,如此一想,你便能理解了。”
一番安慰之後,載湉的心情慢慢平緩過來,拉著她,笑道:“我們去瀛台,她們定不會去那裏。”
鈺舒笑著點頭,任由他拉著自己,往瀛台去了。
到了瀛台後,天空的西邊泛起了紅色的魚鱗晚霞,他們穿過長橋,到達蓬萊閣,看著曾經洞房的床鋪,想起那夜的纏綿席卷,不免害羞起來。
載湉笑道:“我們去茶室,賞景,喝茶,下棋。”
鈺舒看著茶室裏早已備好的茶水和擺好的棋盤,不禁好奇的問:“你又提前安排了這裏?”
載湉盤腿而坐,笑著搖頭,道:“並非如此,隻是宮人們見我們要過來,提前安排了而已。”
寧小生躬身走了進來,打了個千兒,將一份公文遞給載湉,接著又笑眯眯的退出殿去,悄悄地將殿門合上了。
載湉將公文打開看了一會,接著滿麵春風的。鈺舒甚是不解,他將公文放到鈺舒麵前,道:“這是去年誌淩去福建尋找的人,叫林旭,是個崇尚西學之人,他博學強記,聰明好學。他答應我,今年春闈定會參加,沒想到,不僅參加了,竟然還中了鄉試第一名。希望他明年會試,也能有如此成績。”
鈺舒端起茶杯,笑道:“那我提前祝你成功,望林旭早日來到你身旁,好好輔佐你。”
載湉笑著舉起杯子,飲了一小口。
二人一麵下棋一麵說笑,鈺舒問:“廣州的兵招多少人了?”
載湉低聲道:“北方動蕩不安,愛國誌士寥寥無幾!大多愛國誌士又都是文弱書生,若是招了他們,讓他們上戰場,也定是不堪一擊。”說著,他歎了一口氣,低聲又道:“我本就是秘密招兵,所有很難,一年多了,才幾千人。若是被太後發現,極有可能將我這精兵充入北海。”
鈺舒道:“若我們隻在國內招兵,萬一被太後發現,就如你所說很可能會被充入北海,所以我們可借助國外的力量。你是皇上,若是你和外國友好往來,在困難之際,可以尋求他國的幫助,幫你製衡太後。”
載湉道:“如今和國外交涉的南方,掌管著整個國家中心口岸的就屬上海道台,那裏自然是洋務中心。上海道台不僅主持最大的軍事江南機器製造總局,還定期向朝廷提供各種中外新聞與外交有關的情報。上海倒是個不錯的地方,可上海離京城甚遠,還需找個值得信任的人過去,如此至關重要的官職,絕不能在朝中尋找。看來,還需要誌淩去一次鬆江府,找個合適的人。”
鈺舒道:“如此至關重要,絕不能讓太後知道了,若是她知道了,定會認為你居心叵測,那你反而被動了。”頓了頓,又低聲道:“你身邊的人,可靠嗎?此事千萬不能走漏風聲,這事我會幫你留意,等我了解後,到夜深之時和你說。想我一個後宮女子,他們定不會想到我會參與此事。”
載湉並不同意,嗔道:“這事交給你我怎能放心,若是有一天東窗事發,我會連累你的。上海道台和洋人接觸甚多,那裏一直都是太後把控的,這個官職如今還不缺人,還需等到合適的機會才行。此事,以後再說,容我想想吧!”
鈺舒道:“若是真被太後抓到,我就說收了錢賣了官,你再替我求情,這樣,我們不僅能得到人才,也能搪塞過去。如果是你直接安排人過去,那太後必然警覺,再換成她的人,你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載湉搖頭,不願意,但是明白她是個倔強的性子,便隻說:“此事還是等等再說,等我和誌淩,先生說了以後,再做打算。”
鈺舒明白他擔心自己,便麵上敷衍了幾句,心中還是想要幫他的,便籌謀哪日見了誌淩再說。
載湉心裏不安,擔心她已經決定,理解她想幫自己的心,但是此事至關重要,若是被慈禧知道了,隻怕自己也很難護她周全。
見她低頭看著棋盤,他緊鎖眉頭,曾經答應她入宮後隻會愛她護她,如今卻要她為自己出錢出力,真是有負當日的承諾。
鈺舒低著頭,笑著說:“若是再看我,你就要輸了,下棋的時候要專注一點,你看你的大將全部被我給殺了,你就快成光杆司令了。”
載湉笑了笑,道:“輸給你,我願意。”
鈺舒抬頭看著他,笑道:“這麽慷慨!若是再輸給我,我要你身上的龍袍,看你明日要穿什麽上朝。”
載湉笑道:“你若喜歡便拿去,這龍袍於我本就是千斤重,若是我能脫了,何樂而不為呢!”
這句話,又一次刺痛了鈺舒的心,她抬頭看著他,不知如何回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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