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愛人前、訴委屈
read2(); 希芸被婉貞奚落之後,並不服氣。到了紫禁城,天色已暗,她直接去了坤寧宮。
靜芬知道她今日定是被婉貞教訓了,便道:“本宮從儀鸞殿出來沒有見到你,猜想醇親王福晉如此喜歡你,定是單獨找你說話去了,本宮就先回來了。怎麽樣,和福晉說了一會話,可有了解到皇上?”她打趣著問。
希芸嘟嚷著嘴,道:“福晉讓臣妾不要總是糾纏皇上,說皇上國事繁忙,讓臣妾安分一點,不要總是和珍嬪爭寵,以此來擾亂皇上的心緒。”頓了頓,又道:“福晉為何要幫著珍嬪說話,臣妾也是皇上的嬪妃啊!”
靜芬笑道:“你是皇上嬪妃不假,可你不是皇上心裏的人,自然也入不了福晉的眼。福晉對皇上的心,難道你看不出來麽?她麵上對皇上不關心,可是在她心裏,皇上依然是她的兒子。皇上自小在宮中長大,這麽多年,福晉的身子也是因思念皇上漸漸垮了。她心中念著皇上,自然凡事都為皇上著想。皇上喜歡珍嬪,她自然也喜歡珍嬪。”
希芸正想說話,聽見殿外鈺舒等人到了,便把話咽了。
但是婉貞的話,在她心中久揮不去,她把對婉貞的不悅轉至鈺舒身上。見三人走進殿,起身略福了福,酸溜溜的說:“今日嬪妾陪娘娘去給老佛爺請安,正巧遇見醇親王福晉,沒想到福晉卻當著嬪妾的麵,好一通誇讚珍嬪,讓嬪妾這臉都沒地方擱了。”
“那便找塊布遮起來!”鈺舒笑著看向她打趣道,又對靜芬說:“娘娘,臣妾還要去養心殿陪皇上用膳,就先去了。”
靜芬微微頷首,微笑看著她走開。
希芸被她打趣到無話可說,見她隻留下一句話,心中自是不悅,便福了福身,追了出去,想要再和她理論一番。
接著嫣然和鈺雅也相繼出了殿,皆想看看希芸又準備唱什麽戲。
鈺舒根本不著急去養心殿,隻是借口出來,正往前慢悠悠的走,聽見希芸叫了自己一聲,無奈的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問:“劉常在,你又想說什麽?本宮還要趕往養心殿,皇上還等著呢!”
希芸笑著說:“嬪妾隻說一句。珍嬪入宮不僅能得皇上的歡心,就連皇上生母的寵愛,珍嬪也能得到。可是,嬪妾有些不理解,這皇上的額娘乃當今皇太後,不知珍嬪你討好醇親王福晉是何意?”
鈺舒笑道:“劉常在,你真是愚蠢至極,本宮此刻便要去養心殿,定會把你說的話轉述給皇上。常在耐心等著,說不定今夜又要罰站!”
說完,她嗬嗬笑了笑,轉身走開。
嫣然和鈺雅也立在一旁看著,忍不住一起笑了笑,等鈺舒走後,便都轉身走開了。
希芸不悅的很,見嫣然和鈺雅也在笑話自己,可是卻又無能無力,隻能幹瞪著眼,看著她們笑著離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無數顆星星相互爭輝閃爍,初春的夜晚帶著絲絲的微風,還是有些寒氣的。
鈺舒轉道往養心殿去,今日心情仿佛很好的樣子,她一路帶著笑意,時而抬頭看著那顆最亮的星星。
突然,見一個小太監從前麵的甬道竄過去,祁斌連忙追過去,迅速抓住他,送到鈺舒麵前。
小太監低著頭,隻顧請安。
鈺舒好奇的問:“你剛才是在偷聽我們說話,還是在故意跟著我?”
小太監抬起頭,笑著說:“奴才是故意跟著珍小主的,小主還記得奴才嗎?”
鈺舒一臉懵,這宮中的奴才那麽多,一時半會還真沒有想起來。又因天色黑燭火昏暗,離得遠確實看不清楚,便問:“你是誰?”
小太監略微抬了抬頭,笑道:“奴才叫高林,一個多月前,在慈寧花園和崔公公說話,正巧被小主撞上了。”
洛風驚道:“你是那個假太監!”
鈺舒納罕的問:“你不是出宮了嗎?為何又進來了。我記得說過,若是你再進宮,就真送你去內務府,難道你想通了?”
高林歎了一口氣,道:“奴才如今已經是真的公公了,那日聽了小主的話,本打算出宮的。收拾好包袱等在房中,可是卻等來了內務府的管事,他當場便將奴才打暈。奴才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這都是崔公公的主意。”
聞言鈺舒有些同情他,道:“你的遭遇我同情,但是你找我幹什麽?又為何一直跟著我?”
高林道:“因為珍小主曾經說過要放了奴才,奴才感激,如今奴才隻能留在宮中了,便想著過來謝謝小主。”
鈺舒笑道:“若不是我讓你出宮,或許你還能像之前一樣。你不怪我,怎麽反而謝我呢?”
高林笑道:“害奴才之人是崔公公,怎會是珍小主呢!如今,奴才已淨身,崔公公也不再找奴才要銀子了,奴才的爹娘也能好好的過日子了。隻是有些對不起他們,斷了他們的香火。”
鈺舒略笑了笑,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雖然他說不怨自己,但是卻是因自己,而改變了他一生。
“如今,你在哪裏當值?”
“膳房!”
“那便好好做,等著出頭之日早些到來!”
“多謝小主,奴才告退!”
他笑著退下,鈺舒看著他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接著往養心殿走,一麵走一麵歎道:“命運如此冷漠,讓我們無法主宰,命運又在不停的追趕,催促我們匆匆趕路,多殊的命運總是讓我們無法預料!”
芊禾和洛風不解的看著她,好奇的問:“小主,你自言自語什麽呢?什麽命運冷漠?匆匆趕路的?奴婢竟然一個字未聽懂,小主說的是剛才的高公公,還是別人呢?”
鈺舒笑而不語,聽見戌時鍾聲敲響,便疾步往養心殿趕,想著載湉定是已經等急了。
到了養心殿,見他等在門口,笑道:“我就知道你等急了,是不是見我久久未到,想著出來迎我。”頓了頓,又道:“我方才在路上遇見一個膳房的小太監,和他說了一會話,所以才來晚了。”
載湉笑著執起她的手,拉著她往殿內走,一麵走一麵道:“我知道你定是有事耽擱了,我此時也沒事,就站在那裏等了,剛站了一會你就來了。什麽膳房小太監,竟讓你耽誤如此久!”
說話間,兩人走到膳廳坐下,一麵用膳一麵說:“一個多月前,我在慈寧花園附近聽見他和崔玉貴說話,崔玉貴收了他不少銀兩,讓他做了假太監。此事被我撞見了,我就讓崔玉貴放他出宮,沒想到,崔玉貴卻狠心的將他送去了內務府,讓他做了正真的太監。他就是為了這事,來感謝我的。”
載湉微微頷首,靜了一會,道:“今日額娘送來口信,說皇後與劉氏在太後麵前搬弄是非。我還不知道這事,她們這兩日又在後宮幹什麽?”
鈺舒微微一笑,道:“這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你那麽忙,總讓你操心這種小事,我心疼的很。”
這句話載湉聽了,是滿臉飛霞,道:“你若不說,我也會心疼你的。”
兩人甜言蜜語,眉目傳情,也不顧身後的寧小生等人是否難為情。
鈺舒笑眯眯的說:“前幾日,皇後借著讓我看梅花假意摔倒,再假意將我推倒。祁斌趕來扶住我,我情急之下,搭了祁斌的手。皇後當場震怒,說我和祁斌牽手,後來她理由不夠充分,被我給駁了回去,此事也就結束了。沒想到,她們竟然跑去頤和園說,真是煞費苦心。”
原本這事在鈺舒的心裏並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不知為何,在載湉麵前說出來,心中卻泛酸,似是憋了很久的委屈。眼淚不禁在眼眶打轉,卻又笑著強裝堅強。
載湉看著她眼中正在打轉的淚水,心中揪著痛,想著她每日在後宮,被皇後和劉氏打壓,心中定是憋屈的很。便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她身後,將她攬入懷裏,低聲溫柔的道:“讓你受委屈了,若是不想與她們計較,便日日住在養心殿,也不要去見她們了。”
淚水還是滾落了下來,他的懷裏好溫柔,她低聲哭起來,將頭埋進他的懷裏。他此刻除了擁著她,也隻能擁著她。
等她哭完,他拉過凳子,坐到她身旁,拿起錦帕,替她擦了擦遺落的淚水,低聲道:“明日開始,你便不要再去坤寧宮請安,我會讓小寧子去坤寧宮說一聲,你若是想回景仁宮我便陪你去,若是不想回,就住在養心殿,和我同吃同住。”
鈺舒心中的暖流長長流淌,這幾日的委屈早已煙消雲散,她搖了搖頭道:“若是我不去,她們定會去太後那裏挑撥,那樣你會為難。你在前朝本就不如意,這些後宮小事,我自己能處理。”
載湉笑著理了一下她鬢邊的幾根碎發,道:“行,既然你這樣說,我尊重你,但若你處理不了,一定要讓高萬枝他們過來找我。有我在,她們不敢對你怎樣!”
鈺舒笑著點了點頭,道:“快吃飯吧!”
用完膳,鈺舒坐在榻上,載湉雙手負後,笑眯眯的走過來,道:“今日又是初七,你說我們是否要約會呢?”
鈺舒杵著頭看著他,驚訝的說:“又是初七,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前幾天不是才過的初七麽!”笑了笑,又問:“今夜你又想玩什麽新花樣?”
載湉挨著她坐下,邪魅一笑,低聲道:“我的新花樣多著呢!你想要試試哪一個?”
鈺舒略想了一下,笑道:“我想,檢查一下你的英文學的如何了,還有,關於我們說過的,報刊,言論自由,西式學堂,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我想要一個燙頭發的工具,我要燙頭發!”
載湉一臉愕然,笑著說:“前麵的我都可以做到,但是燙頭發的工具,這個我一直沒有找到,聽說洋人有,你若是等的急,那便不行了。”
“山人自有妙計,你等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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