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合宮宴、奪權
read2(); 除夕夜,體元殿,合宮宴。
載湉和後宮嬪妃及王公大臣等皆已就位,隻等著姍姍來遲的慈禧。
慈禧為顯自己的突出性,特意在偏殿等載湉先過去,才緩緩的走進來,坐下。
殿中人起身問安,她緩緩的說了一句平身,那聲音聽上去甚是慈祥悅耳,儼然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讓人瞧不出她的淩厲凶狠。
宴會開始,絲竹之聲響起,歌舞升平。
先是各宮嬪妃敬酒祝福,再是親王、大臣等。
宴會熱鬧的進行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歡聲笑語,看上去其樂融融。
然而鈺舒看得出,還是有很多人都覺得無趣的很。那些看上去相談甚歡的,彼此之間也不過是寒暄敷衍而已。殿內雖然歌舞升平,可年年如此,早已是宮中屢見不鮮的東西了。
尤其是她看到了自己的哥哥,這是三年來第一次和哥哥在一起吃年夜飯。可是卻見他一直在喝酒,不免有些為他難過。
她將自己桌上的梅子果盤遞給芊禾,低聲道:“去把這個送給哥哥,告訴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食就會好起來。”
芊禾笑著應聲,端著盤子,悄悄的走過去。走到誌淩身旁,轉述了鈺舒的話,又俯身折回鈺舒身旁。
誌淩對鈺舒微微一笑,拿起梅子放入口中,又對她微微頷首。
鈺舒莞爾一笑,拿起酒杯,遠程敬他一杯。他亦笑著舉起酒杯,一口飲下。
一首宛轉悠揚的樂曲逐漸響起,一紫衣女子長袖漫舞,伴隨著悅耳的舞曲輕輕飛舞。
她輕盈優美的舞姿,猶如空穀幽蘭般讓人眼前一亮。她曼妙飄忽的身影,宛如天仙般的少女讓人心動不已。
殿內人皆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隻見她舞姿曼妙,美目流盼,纖足輕點,長袖輕舒,麵帶微笑,隨著音樂的此起彼伏,來回旋轉。
嫣然跳舞的時候,翎兒卻並沒有去看她,而是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身旁的誌淩。
誌淩隨殿內人一樣,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嫣然跳舞。他看的入神,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岑小主,更多的是他覺得她跳的很不錯。
嫣然今晚是竭盡全力的在跳,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給自己的心上人。她在旋轉的時候,順勢看著他,見他正在看著自己,心中似是吃了蜜,微笑不禁久久掛在臉上,纖足更加的賣力旋轉。
誌淩正看的入神,突然聽見翎兒在耳邊說:“那件衣裳就是她做的對不對?”
翎兒側頭看向誌淩,雙眸似笑非笑的凝視著他,等著看,他此刻當著岑小主的麵,該如何回答自己。
誌淩微微轉頭,看著翎兒,又別過頭,不說話。
翎兒有些嘲諷的說:“怎麽,大人怕了嗎?怕我此時將此事說出來?哼,我沒那麽傻,若是我此時說出來,牽連的人可不止她一個,還有你最愛的妹妹。而你那個最愛的妹妹背後還有個皇上。皇上又怎麽會幫我,所以我不會說。但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我說的對不對?”
她說完,看著誌淩,期待他和自己說實話,若是他願意說,自己就不會再計較此事。
誌淩自然不會承認這件事,若是自己輕易鬆口,豈不害了岑小主,便道:“公主多慮了,那是舒爾送來的賀禮,即是舒爾送來的,那便是舒爾做的。”
翎兒冷笑了一聲,道:“可是你的妹妹她根本做不出來這樣的衣裳,試問,她又如何幫你做呢?”
誌淩譏笑,道:“妹妹身邊伺候的人那麽多,哪裏需要她親自動手。她若是想要做衣裳,一天做出一件也不是什麽難事。”又看向翎兒,問:“我都不介意是不是她做的,公主為何如此介意?”
翎兒道:“好,既然你說是舒爾做的,那為何我將衣裳毀了,你卻毫不在意。以我對你的了解,舒爾在你心中隻怕比你自己都重要,若是衣裳真是她做的,你在看到衣裳被毀之後,定會當場發怒。”
誌淩緊鄒眉頭,不想再與她多說,喝了一口悶酒,不再說話,看向舞池。
嫣然已經舞畢,退下了。
翎兒又諷刺道:“人都已經走了,你還看什麽看,這皇上的女人,你也敢覬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誌淩忍無可忍,直接起身出了殿。
鈺舒見他二人一直在說話,哥哥還不停的給灌酒,此刻又似是負氣離席,便起身出殿,想要去看看他。
在殿外找了一會,才發現他立在花園一角,正背對著自己。
看著他的背影,笑著問:“哥哥為何站在這裏,可是方才酒喝多了?”
聽見鈺舒的說話聲,誌淩收起自己的憂傷,轉身便是微笑,道:“就知道騙不過妹妹,方才確實喝的有些多,這才出來透透氣。怎麽,妹妹為何也出來了?這裏天寒地凍的,還是快些進去吧。我在這裏醒會酒,等稍微清醒些,便回去。”
鈺舒不放心他,便問:“我方才見你和三嫂在席間似是在爭吵,是因為什麽事?你們在家中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嗎?”
誌淩酒後有些迷糊,在她再三追問下,也未經思索,直接脫口而出:“妹妹還記得曾經送我的衣裳麽,就是那件衣裳,讓我和公主之間一直有個誤會,但是我沒放在心上,也把這件事給忘了。最近不知公主她又在哪裏找到了那件衣裳,她拿著衣裳過來問我,還毀了那衣裳。”
鈺舒心裏一驚,難道這些年是自己害苦了哥哥,她喃喃道:“哥,原來是我害苦了你!我本以為你被逼娶了三嫂,心中煩悶的很,想要給你點安慰,沒想到我卻成了挑撥你們夫妻關係的元凶!”
誌淩後悔酒後吐真言,連忙勸慰道:“不是這樣的,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是因為一件衣裳,我和她本就不是一路人,就算沒有那件衣裳,我也不會接受她了。那件衣裳自從妹妹送過來,我就放在一邊,三年了,我都已經忘了。”
鈺舒歎了一口氣,道:“難怪三嫂總是追著這件衣裳不放,今日我總算明白了,原來她是在懷疑哥哥。她隻顧著懷疑哥哥,卻不想想她自己都做過什麽樣的荒唐事。”
誌淩聞言,頓時覺得尷尬無比,連忙看向一邊,道:“妹妹,快回宴席。我再站一會,便回去了。”
鈺舒笑著應聲,明白哥哥難為情,便識趣的回了殿內。
剛坐下,喝了一口熱酒,便聽靜芬對慈禧道:“老佛爺,今日這宴席都是珍嬪準備的,臣妾覺得她辦的甚是不錯,和臣妾往年承辦的差不多,珍嬪還真如皇上所說,有帥將之風。”
載湉聞言緊蹙眉,看了靜芬一眼,不知她又想要說什麽了。
慈禧看著鈺舒,緩緩道:“珍嬪確實辦的不錯,既然皇後都誇你了,那哀家定也要誇誇珍嬪,來人,將哀家那玉如意賞給珍嬪。”
鈺舒連忙起身謝恩。
端郡王福晉略笑了笑,道:“老佛爺,這玉如意不是……”
這玉如意向來是皇後之物,賞給一個嬪位妃子,是什麽意思?
靜芬側頭看向端郡王福晉,笑道:“福晉多慮了,如今珍嬪管理後宮甚是辛苦,自當承受的起。老佛爺的玉如意本也不是多稀罕之物,倒是和皇上的賞賜的八抬大轎比起來,略微顯得有些.……”
她話還未說話,慈禧看向載湉,怒道:“皇上,皇後所言可是屬實?”未等載湉回答,又道:“珍嬪乃小小嬪妃,皇上盡然賞賜她八抬大轎,皇上這是準備要幹什麽?哀家還坐在呢!”
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見慈禧發怒,皆起身跪在地下。
鈺舒頓覺不妙,看來皇後是當著殿內人的麵,光明正大的奪回屬於她的東西。
誌淩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鈺舒,又看向載湉。什麽八抬大轎,這事又是皇後陷害?還是另有隱情?
靜芬目的達到,凝視著載湉,含著笑意想要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載湉瞥了她一眼,看向慈禧,道:“朕見珍嬪不僅要服侍朕,還操勞後宮諸事,又是下雪天,便給她準備了一頂穩固的轎輦。”
鈺舒聽著載湉的話,感覺到他似是理虧的,但是卻更加心疼他這樣低聲下氣的和慈禧說話。
慈禧哼了一聲,道:“皇上既然覺得珍嬪辛苦,那麽從此刻開始還是讓皇後管理後宮,珍嬪還是伺候皇上為好。今日守歲,哀家念在珍嬪盡心盡力承辦宮宴的份上,功過相抵。”
載湉低著頭,並未應聲。
慈禧問:“怎麽?皇上還不願意哀家的處置嗎?”
載湉起身,淡淡的道:“朕沒有!”
慈禧亦起身,怒道:“沒有最好,哀家有些乏了,先回宮了。”
眾人聞言齊齊恭送,大家心裏都清楚這帝後二人又爭吵了。
婉貞看著立在殿上的載湉,見他臉上的為難之色,心中一陣一陣的揪著痛。
鈺舒抬頭看著載湉,見他黯然的又坐回椅上,心裏似是被針紮了一樣痛。
良久,她一直看著他。
他忽然抬頭看著她,略苦笑了一下。
她用自己最燦爛的笑容向他傳達,沒關係!
他起身走下殿,來到她身旁,執起她的手,拉著她出了體元殿,將身後的眾嬪妃和王公大臣拋諸腦後。
“這老佛爺走了,皇上也走了,那我們還留在這幹什麽?”
不知是哪位勇敢的大臣說了一句,接著殿內人相繼離席。
誌淩看著載湉將鈺舒拉走了,便放心了,雖然太後對他們各種刁難,隻要他們同心,那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載湉和鈺舒回到養心殿,兩人依偎在一起。
良久,載湉緩緩道:“真是對不起,我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不能做到。她真是一點兒不留餘地,在那麽多大臣麵,一點兒臉色也不給我留。”
鈺舒撫摸著他的手,安慰的他,道:“沒有八人轎,我就還和以前一樣坐四人轎。你又何必要自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以後我們不做這樣的事了,也不和皇後鬥了,我隻做你的珍嬪,隻陪著你就好。”
載湉頷首,將她擁入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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