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多情苦、衷腸事
read2(); 靜芬本以為抓住嫣然這個小辮子可以大做文章,順便將珍嬪也打壓一番。沒想到還是被載湉打斷了,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載湉把人帶走了。她癱坐在鳳椅上,目光呆滯的看著殿門。
希芸見載湉等人出了門,起身走到靜芬身旁,低聲的問:“娘娘,如此大好的機會,難道您就這樣錯過了嗎?皇上這明顯是在幫著岑嫣然,她隨便編造了個理由,皇上就信了。”頓了頓,又啐道:“她那樣的理由,想想都知道定是假的,皇上竟然就信了。”
靜芬歎了一口氣,抬起消瘦的臉,淡淡的道:“皇上不是相信岑貴人,他那是相信珍嬪,相信禮部侍郎。”殿內靜了一會,靜芬淡淡的問道:“希芸,你說我們為何屢戰屢敗,總是鬥不過珍嬪。”
希芸緩緩道:“那還不是因為珍嬪背後有皇上麽,珍嬪每次有事,皇上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就像今日,雖然事不關珍嬪,但是皇上隻要聽說和珍嬪有關的事情,他定會放下朝堂大事,匆忙趕來解救。”
靜芬目視前方,竟有些羨慕鈺舒,心中感歎,能有個如此對自己的男子,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不禁思緒遊走,嘴角似是有些微笑。
良久,希芸見她目光呆滯,喚了她兩聲。她回過神,道:“一個女人一輩子能得一個如此深愛的男人,是何之幸!”
希芸似是有些明白她的憂傷,想起儀鸞殿內她與慈禧的對話,心中不禁偷笑一番。見她和自己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便識趣的退出坤寧殿,回了自己的翊坤宮。
回去的路上,希芸又詢問了沈鬆一遍,沈鬆再三確定那就是岑小主。他說自己雖然離的遠,但是認識岑小主三年了,即使她穿著太監服,自己也不會認錯。
希芸冷笑幾聲,打心裏肯定這個岑嫣然有問題,而且還是和禮部侍郎有關。指不定就是沈鬆說的,岑嫣然耐不住寂寞,和禮部侍郎有了不為人知的關係。看來這皇上是被這二人蒙在鼓裏,竟還幫著他二人。以後隻能等抓到他們通奸的證據,再向皇上稟明,到那時,倒要看看皇上到底該相信誰!
景仁宮內,高萬枝向載湉等人說明了自己提前趕去景陽宮,將嫣然穿過的太監服悄悄的拿到了景仁宮,這才躲過了皇後的搜查。
載湉笑著頷首,剛坐下,嫣然便跪在他麵前,鈺舒連忙讓殿內人都退了出去。
載湉看著嫣然,問道:“方才在坤寧宮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岑貴人你為何還要跪著,快起來說!”
嫣然搖頭,不願起來,道:“臣妾罪該萬死,昨日私自出宮,不僅讓皇上趕來救急,還連累了侍郎大人,還請皇上降罪。”
她趴在地上,等著載湉降罪。
載湉看了鈺舒一眼,笑道:“今日朕在朝堂上見誌淩心不在焉,散朝後朕單獨留下了他,問他為何如此,他支支吾吾的將昨夜的事告訴了朕。正巧趙用趕來禦書房找朕,說皇後正在搜查景陽宮,朕便知道定是昨夜之事引起來風波,便趕了過來。”頓了頓,又道:“你也不用自責,誌淩並無怪你之意,朕亦沒有。”
嫣然抬頭,看著載湉,道:“謝謝皇上,即使皇上並無責怪臣妾之意。臣妾也覺得羞愧難當,還請皇上懲罰臣妾,這樣臣妾心裏也能好過一些。”
見她不起身,鈺舒便將她扶了起來,又拉著她坐到榻上,嗔道:“若是此刻他將你懲罰了,那豈不是承認你的罪過了。方才載湉在皇後那裏替你說的話,豈不全都成了騙她們的,載湉怎能戲言呢!”
載湉略笑了笑,看著嫣然,問:“朕之前問過你,想不想出宮陪伴誌淩,當時你很堅定的拒絕了朕。為何昨日卻又私自出宮,你若說不是去看誌淩,朕自是不信這樣的話。朕要聽真話,若是你還想出宮去,朕還是可以依你的。”
嫣然略笑了笑,低聲道:“之前拒絕皇上,現在依然還是拒絕皇上。之前拒絕是因為臣妾知道那是自己在癡心妄想,昨日臣妾本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拚搏一把,若是侍郎大人心中也有臣妾,那麽臣妾自會再求皇上。可是昨夜之後,他再次的拒絕,臣妾想應該可以死心了,往後也不會再去找他,隻將他放在心裏便好。”
載湉微微頷首,笑道:“朕見你們這樣,也幫不上忙,但是若你們需要朕的幫助,朕會定想盡辦法幫你們的。”頓了頓,起身又道:“好了,你們安然無恙便好,朕先回養心殿了。”起身走到鈺舒身旁,俯身低語:“晚膳,我在養心殿等你。”
鈺舒微微一笑,對他揮了揮手,他笑著起身走出殿去。
鈺舒拉著嫣然的手,低聲的問:“昨夜真的和哥哥把話說清楚了,他還是拒絕你了嗎?”頓了頓,又問:“那你昨夜和他宿在一處,他沒有一點心動嗎?”見嫣然不答話,嗔道:“我這哥哥真是快頑石,不知他心裏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嫣然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錦帕,低聲道:“我昨夜真是恬不知恥,冒雨去宮外找他,本以為他會感動的接受我,可他還是那樣絕情的拒絕我。我灰心了,以後不想再去找他了,若是他有意,定會來找我的。”
一滴淚水不禁滴落在錦帕上,鈺舒心中一酸,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擁著她,讓她在自己懷裏肆意的哭泣。
永和宮內,鈺雅坐在榻上,碧珠笑著問:“方才在坤寧殿內,小主為何一句話都不說?可是覺得劉小主可笑之極,竟然用這樣的事栽贓三少爺,三少爺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皇上豈會讓她這樣汙蔑三少爺。”
鈺雅笑道:“她們喜歡唱戲,本宮隻要安靜的看戲便好,本宮一個觀眾如何能幫台上的戲子呢。”
說完主仆兩人笑了笑。
鈺雅又道:“本宮知道,無論皇後與劉貴人如何栽贓岑貴人她們,隻要有皇上在,自然翻不了多大浪,本宮又為何要進這趟渾水。若是皇後她們贏了,本宮自然隔山觀虎鬥。若是皇後她們敗了,本宮也沒有得罪皇上。”
碧珠笑道:“還是小主聰明,無論她們哪邊贏,小主您都能坐收漁翁之利。”頓了一會,又問:“小主覺得今日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呢?這岑小主會不會真的和三少爺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係?”
鈺雅笑道:“這位禮部侍郎雖說不是本宮一母同胞,但也是同本宮一起到大的親兄弟,本宮自是了解他的。他是絕不會和後宮人牽扯在一起的,他的性子淡薄,對男女之事不太懂。又不喜爾虞我詐,對後宮更是憎惡。還在家中的時候,他就對本宮和五妹說,不希望我們入宮,他說他希望他的妹妹們都能嫁給一個平凡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他若不是那房的哥哥,本宮也是十分敬重他的,隻可惜,他的親妹妹不是本宮。”
碧珠點了點頭,道:“以往在家的時候,奴婢也聽過府中人說三少爺的,大多是誇讚他的。不過奴婢不曾和三少爺說過話,對這位少爺不太了解,隻知道他與珍小主的兄妹情誼很是深厚,深厚到令人羨慕。”
鈺舒略笑了笑,想起還在家中的時候,妹妹總是整日纏著三哥,那時候大家多快樂呀!
養心殿內,誌淩還等在殿內。
方才他見載湉急匆匆走了,自己很是擔心,他害怕後宮的主子會將此事鬧大。若是她們說自己與後宮勾結,那就麻煩了,隻怕還會連累到妹妹。
正在胡思亂想的誌淩,隱隱約約聽見腳步聲,連忙迎上前。
載湉雙手負後走進殿內,見他迎上來正看著自己,雙眼還含著擔憂之色,便笑著問:“誌淩可是在擔心舒爾?朕是應該告訴你,舒爾好不好,還是應該告訴你,岑貴人好不好?”一麵笑著問一麵走向龍椅。
誌淩上前,笑道:“自然兩位小主,臣都想知道。不過看皇上的表情,妹妹定然是很好的。那麽臣想知道岑小主可有陷入兩難之際?她畢竟是因為臣才會如此的。”
載湉坐下,抬頭看著他,笑道:“誌淩大可放心,你的妹妹聰明的很,她身邊的人個個都機靈,早在皇後去查景陽宮的之前,高萬枝便已經將岑貴人穿的那件衣服處置了。皇後她們自然沒了證據,不過她們險些將髒水潑在你的身上,說你與景陽宮勾結。”
誌淩笑道:“那臣就放心了,至於說臣與景陽宮勾結,這是無稽之談。”頓了頓,笑著問:“皇上不會相信臣真與景陽宮勾結吧?”
載湉囅然而笑,嗔道:“誌淩對朕難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誌淩連忙附身抱拳,說自己多慮了。
載湉起身,看著他,笑眯眯的問:“昨夜你與岑貴人到底發生了何事,朕很好奇,說來給朕聽聽。若是你對岑貴人也有意,朕可以成全你們。”
誌淩笑了笑,看著他,道:“皇上說的哪裏話,臣家中自有妻室,雖不是臣心中人,但臣亦不是那種可隨意之人。岑小主她很好,隻是臣不適合她,她將這顆心錯付,終究隻能是錯付。臣一心隻在朝堂,隻想要好好的輔佐皇上,對男女之事,臣真心不願過多貪念。”
載湉鄒著眉頭,笑著,看著他,半晌,道:“朕知道你定是沒有遇到心動之人,若是你像朕一樣,遇到一個如舒爾那樣的女子,定會甘心為她付出。朕對舒爾是一見鍾情,第一次見她便想要她,而且隻要她一人。”
見誌淩有些出神,他尷尬的笑了笑,又走回龍椅邊坐下。
誌淩回過神,笑道:“或許真如皇上如說,臣哪日也會遇見一個這樣的女子,對她一見鍾情。若是真有那天,臣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皇上,向皇上分享這個喜悅。”
載湉略笑了笑,未語。
誌淩說完,略笑了笑,便起身出了殿,回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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