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守衛、景仁宮
read2(); 自那日朝堂爭論之後,鄧承修已數日未來朝堂。載湉甚是好奇,詢問之後,才知他因病休在家中。
這日,載湉坐在養心殿暖閣中,寧小生說鄧禦史求見。
載湉便讓他進來了。
本以為他進來是向自己匯報這幾日的公事,卻沒想到他竟然是來請辭的,說自己年老體衰,已不能為皇上分憂。
載湉再三挽留,見無法說服他,便點了頭,收了他的奏本,讓他退去。
載湉有些惋惜,雖然鄧承修不是一心幫自己,但他敢彈劾權貴,一心隻為國家,他走了,對自己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損失!
他起身走出暖閣,看著鄧承修的背影,見他矯健如前,而他卻說自己年老體衰。頓覺不妙,連忙叫來禦前侍衛張彪,低聲道:“速速派人暗中護送鄧承修,若是路上有個不測,切記不要暴露身份。”
張彪會意,抱拳應聲,退出殿去。出殿便叫來了侍衛張寧周,讓人悄悄跟著鄧承修。
張寧周一直暗中護送鄧承修去了惠州,見他平安到家後,便又折回京城,向載湉複命。
載湉聽了直搖頭,覺得不對勁,一定有問題,又讓張寧周連夜快馬加鞭趕往惠州。
當張寧周到達惠州鄧承修宅邸時,便見他家門匾上掛著白色綢緞,府門口小廝腰間纏著白色腰帶。便上前詢問,小廝告訴他,他家老爺三日前突然暴斃,今日真好出殯。
張寧周又快馬加鞭回了京城,將自己見到的事情稟明給載湉。
載湉盡管已經猜到,但是此刻聽了,難免還是有些震驚。他在養心殿內來回踱步,張彪等人立在一旁看著他。突然,他停下腳步,道:“張彪,你去挑兩個信任的人過去,一定要是你信得過的人,還有,武藝不在你之下。”
張彪頷首走出殿去,沒一會,帶著兩名禦前侍衛走了進來,道:“皇上,此二人是宮琦與祁斌,武藝不在微臣之下,曾是三甲進士。”
二人單膝跪下,抱拳道:“微臣參見皇上,請皇上吩咐!”
載湉頷首道:“朕今日叫你們過來,是讓你們守護景仁宮,保護珍嬪。你二人日夜輪守,保護好景仁宮內的人。”
張彪等人有些詫異,不過倒也沒有多問。宮琦與祁斌應聲領命。
載湉道:“小寧子,你帶著他二人去見珍嬪,將朕的話曉與六宮。”
寧小生應聲領著兩位侍衛去了後宮。
鈺舒此刻正和大家坐在坤寧殿內說話,幾人見寧公公帶著兩位侍衛進來,嚇了一大跳。
希芸連忙問道:“寧公公,你為何帶著兩個侍衛進來,這裏可是娘娘的寢宮,你沒見這裏都是後宮主子在嗎?”
寧小生略笑了笑,打了個千兒道:“劉小主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說著看向鈺舒,笑道:“皇上讓奴才送宮琦和祁斌來見珍小主,作為景仁宮的守衛,日夜保護珍小主安全的。”
鈺舒有些詫異,看向二人。
兩人略請安,起身立在一側。
希芸等人嫉妒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靜芬笑道:“宮中本就有大內侍衛巡邏,皇上竟還特意讓二位過來保護珍嬪,真是多慮了。”
宮琦與祁斌自是不會答這樣的話,隻是低頭看著地麵。
寧小生俯身笑道:“皇上說景仁宮裏經常會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為了避免此類的事情再發生,特調禦前的兩名侍衛過來,這樣皇上在前朝也能安心一些,不用時不時的煩心這後宮事。”
希芸瞟了一眼寧小生,譏笑道:“這是皇上的原話,還是寧公公自說自話。”
寧小生笑道:“小主說笑了,奴才怎敢假傳聖旨!自然是皇上的原話,小主若是不信大可去問皇上。”
希芸瞪了他一眼,自然也無話可說,畢竟寧公公是禦前的人,還是要給他三份薄麵。咯咯的笑了幾聲,看著鈺舒,道:“珍嬪的景仁宮本來就不敢去,如今有了專人保護,嬪妾就更不敢去了。”
宮琦俯首抱拳道:“微臣隻是守在景仁門,並未守在景仁宮內,小主若是想進景仁宮內,微臣定不會阻擾,還請各位小主放心。”
祁斌也跟著附議。
希芸故意不答,撫摸自己的流蘇步搖,看向一邊。
鈺舒見狀,轉身看向宮琦,笑道:“如此便多謝二位大人,往後景仁宮內的安全就交給二人大人了。”
宮琦與祁斌忙抱拳道:“珍小主太過客氣,既然是皇上的命令,微臣等自當盡力保護好景仁宮安全,保護好珍小主。”
宮琦又轉身麵向靜芬,道:“還請各位主子放心,微臣等隻守在景仁門,並無攜帶任何利刃,自然傷不了任何人。隻是為了防止有不懷好意之人進入景仁宮,因為景仁宮內不僅有珍小主,皇上也是時常在的,所以也不能說微臣等隻為保護珍小主。微臣領著朝廷的俸祿,自然事事隻為皇上效忠。”
他這話裏話外都在向殿內人傳達,這是皇上的意思!
靜芬略作了一下頷首,心中甚是不悅,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宮琦。
看的宮琦一臉驚愕,低頭不再敢言。
希芸則是對他二人翻了個白眼,不停的捋著自己流蘇步搖。
鈺雅還是像往日一樣默默不言,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麽。
嫣然心中自然還是為舒爾高興,想著日後皇後和劉希芸定沒有栽贓嫁禍的機會了,心中暗自發笑。
鈺舒起身微微福了福,道:“既然如此,臣妾便帶人先回宮了,明日再來坤寧宮說話。”說完便帶著侍衛們出了坤寧宮。
寧小生略笑了笑,退出殿,回了養心殿。
芊禾與洛風走在鈺舒一左一右,時而在鈺舒耳邊低語微笑,時而回頭看一眼宮琦與祁斌。
宮琦和祁斌尷尬的以微笑還之,此前都是在乾清宮當值,偶爾也來後宮巡邏一下。這突然來到後宮,除了對後宮含著好奇之心,還有一些敬畏。畢竟都說後宮乃是非之地,方才在坤寧宮便有所察覺。
到了景仁宮,鈺舒喚了宮中人,向他們介紹宮琦和祁斌。
宮人們甚是高興,尤其是高萬枝,聽說他們是特意來保護景仁宮的,忍不住心中的喜悅與激動,竟然跪在二人麵前不停的磕頭,感謝他們過來保護自己的小主。
宮琦與祁斌見景仁宮內的宮人心思單純,根本不似宮中所傳那樣,便親手將他扶了起來。祁斌道:“我二人是為保護皇上與珍小主,這是我們的職責,公公無需向我們行此大禮。”
高萬枝眉開眼笑,領著他二人在景仁宮巡視了一遍,向他們說明景仁宮的情況。二人了解情況後,便直接上崗去了。
洛風和芊禾陪著鈺舒進了殿,三人坐在榻上。
洛風笑道:“奴婢一直在想,若是有一天皇上能派侍衛過來就好,沒想到,今日皇上還真的派兩個侍衛過來了,看來我這每日對老天爺祈求,老天爺定是聽見了。”
芊禾嗔道:“哪裏是老天爺聽見了,這明明是咱們的皇上記掛著小姐,害怕小姐被別人欺負。之前皇後與劉小主將那雙男靴放進小姐的床底,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她們是如何做到的。雖然王長泰說是他做的,可是高萬枝每日都守在殿門口,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洛風笑著打趣道:“這有何奇怪的,人都有三急,你難道還讓高萬枝一直都在門口,連茅房都不讓他上嗎?”
芊禾笑著要過來打她,她連忙跑開了,芊禾一麵追她一麵說:“讓你胡說,你給我站住。”
鈺舒看著她二人在殿內追逐,笑道:“皇上來了,你們還敢如此放肆。”
她話音未落,載湉雙手負後,走了進來,一麵走一麵笑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來了,我自認為一點兒聲音都未發出呀!”
芊禾與洛風嚇的連忙上前請安。
鈺舒詫異的回頭,看著他笑:“我嚇唬她們倆的,你怎麽真來了!你此時過來,還未用晚膳吧?”
載湉挨著她坐下,將頭搭在她肩上,笑道:“當然沒有吃,我想吃你上次煮的麵。”
鈺舒笑道:“清腸刮水的白麵有什麽好吃的,你竟然還盼望著再吃一次。”說著猛地起身,又道:“行,我今日給你露一手,給你加個荷包蛋,你坐在這等著,我去去便來。”
載湉跌倒在榻上,笑道:“快點回來,我的肚子已經憋了!”
鈺舒走到窗邊,對著窗內,衝著他大聲的說:“再餓也要等著!”
載湉嚇了一跳,抬頭看著窗外,伸出頭丟給她一連串的笑聲。
良久,見鈺舒還未回來,載湉看著洛風,催促著問:“為何你的小主還沒有回來?洛風你快去催一下她,告訴她,朕真的很餓,讓她快點回來。”
洛風笑著應聲小跑去了廚房。鈺舒真巧和芊禾一起出來了,就問她是否皇上在催,她猛點頭。
三人疾步回了寢殿,鈺舒將白麵放在他麵前,笑道:“快吃吧,今日由於你給景仁宮派了兩名守衛,我給你加餐。”
載湉微微一笑,一麵吃一麵問道:“你可知我為何突然將宮琦和祁斌調過來?”
鈺舒搖頭看著他,他又道:“禦史鄧承修前些日子在大殿上和李鴻章爭論了幾句,為了頤和園修葺和太後大壽的事,沒過幾日他來養心殿請辭回家養老。我見他身健體壯,不像是有病之人,便派了侍衛悄悄的跟了過去,果然,在他到家後三日便突然暴斃了。”
鈺舒驚道:“你是說他被太後殺了?”載湉點頭。
鈺舒微微頷首,歎道:“太後現在已經如此光明正大的和你對戰,倒是可惜了鄧大人,此人我也早已耳聞,確實是個忠臣,一心隻為國。”
載湉擦了擦嘴,歎道:“太後的手伸的太長了,讓我不得不防。”
鈺舒若有所思,看著他,略笑了笑。
心中甚是擔憂,這慈禧到底會對載湉如何?若是載湉將來敗了,她會不會也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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