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奸人聚

  紫空派這些年門派版圖擴展速度很快,手下有程簡等修為高深的長老,門派弟子逐年上升,已有趕上五大宗門的趨勢,其中景年風作為掌舵人的作用很大。


  前段時間,程簡作為紫空派長老被眾門派相逼,重傷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石一舟代表紫空派與程簡當眾切割關係,景年風事後也沒有說什麽。


  要知道,化神修為的程簡對於紫空派來說可以算是一麵招牌,又可招攬弟子,又敵千軍萬馬,斷不會這麽不重視。


  其餘小門派當時腦袋發熱,跟著雀瑤宗等家大勢大的門派一起逼迫程簡,事後才後知後覺地害怕,回到自家老巢後躲了一陣子才發現紫空派的確沒有追究,當即還覺得奇怪。


  等到紫空派在修真界廣發訃告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景年風已是病入膏肓,哪裏顧得上他人,這才放下心來。


  景年風的葬禮定在正月十六,風花雪月四個長老如今剩下三個,都不愛管事,風長老的徒弟程簡長老如今生死未卜且飽受爭議,紫空派大小事宜如今都交由景年風的大弟子石一舟處理。


  那些參加葬禮之人見石一舟身穿一襲麻布,神色哀戚卻張羅有度,紫空派上下弟子都聽從他的指令,也看明白了。


  這紫空派下一任掌門的位置看來已是有了人選。


  石一舟這幾日算是春風得意,那些頗有眼力見兒的門派見風使舵,參加葬禮的時候,還給他備了禮。更有甚者,喊著他石掌門,好在他這些年自認隱而不發,有禮有節地婉拒後收下,不至於得罪了人。


  景年風的葬禮辦得隆重風光,修真界有頭有臉的門派都派了長老級別以上的人來,石一舟也收禮收的手軟,等到送走一眾人之後,他才回到無崖殿。


  “石一舟,恭喜啊。”


  石一舟剛走進無崖殿,就見到臨湘坐在正殿下側方的八仙椅上,他神色微微一變,左右看下殿內無人,才轉身將無崖殿的正門關上,背對著臨湘夫人時,臉色流露出一股狠厲,但轉身之際又恢複了和煦春風。


  “臨湘夫人,這是什麽話。”石一舟緩步走到臨湘身旁,“我師父剛剛過世,紫空派上下一片哀戚,怎麽能恭喜呢。”


  臨湘斜睨了他一眼,哼道:“你們門派其他人我可管不著。我就是這種性子,你少給我假惺惺的。等了你幾月有餘,都不見你人。石一舟你如今是與往日不同了,恐怕之後都等不到你主動來找我了,我也隻好在這兒等著你了。”


  石一舟臉上不動神色,全然沒有將臨湘的諷刺聽入耳般,仍是和煦說道:“臨湘夫人,您見諒。這些日子師父剛過世,且派中事務繁忙,絕對不是我故意推脫不去的。”


  “最好是。”臨湘冷冷一笑,自顧自地拿起側旁的水杯,“也算是我沒看走眼。當時你在明月教論道會上找到我時,我就看出你還有點用,所以才會幫你,在和玉珠上做了些手腳,隻可惜當時沒有成功,還是讓程簡那賤種逃了。”


  石一舟臉色微僵,心想這臨湘夫人如今開始數舊賬,著實令人討厭,隻得偷偷看了看四周,生怕隔牆有耳,看到那無崖殿陰影處站著一人後,心才微微安定。


  臨湘夫人繼續說道:“這事情本來就了了,我素來與程簡那賤種井水不犯河水,懶得搭理他。也就是看在你給的條件上,我才會在中秋靈武大會上配合你,不僅提供了我雀瑤宗弟子,還送了你五個爐鼎,如今這些爐鼎有去無回,而你之前答應的條件可沒兌現。”她將手中的茶杯一放,“這虧本買賣,任誰做了都可以,偏偏我臨湘不能,我就是說一不二,我要到東西就是我的。”


  “瞧您這話說的。”石一舟幹笑道,“我也不是空口白牙,信口胡謅的,答應給你的東西自然會給你。隻是如今我在紫空派掌門這個位置八字還沒一撇,要是直接分了華南分莊給雀瑤宗,隻怕派內長老和弟子會反彈。”


  臨湘神情高傲,“我也不為難你,這分莊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但是藏於你門派的上古修真禁術秘籍,我今天勢必要帶走。”


  “這可是我們門派的**,隻怕……”


  臨湘麵色一冷,哼道:“石一舟,我已經一再退讓,你休想得寸進尺。今日你若是不給我禁術,你且看著如何身敗名裂。”


  石一舟見臨湘作勢要走,趕緊安撫道:“臨湘夫人,何必如此焦急。這禁術秘籍放在何苦庫中,今日師父掌門葬禮,紫空派修煉房均不開放,掌管鑰匙的是雪長老,我也不好現在向他討要,以免旁生枝節。不如我安排人在雙影樓給您開一間廂房休息,您今日且住下,等到明日我定將禁術秘籍雙手奉上。”


  臨湘也不是草包腦袋,雖然魯莽,但她若是將石一舟的行為公之於眾,其中多有和她有牽扯,她到時候也難洗淨,如此給個台階,她也順順當當的下來了。


  臨湘麵色稍霽,“那我就再等你一日。”


  石一舟見她同意,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顯得更加殷勤,“臨湘夫人您真是大度,女中豪傑。您這是第一次來紫空派吧,雙影樓觀明月,青翎廣場賞日出,這是我們柏步山美景,您就當散心,好好遊玩一番。”


  石一舟笑容和煦地打開無崖殿的門,安排了一弟子領著臨湘去雙影樓後,再次關上殿門,麵色陰沉的朝著後殿走去,看著那人坐在後殿中央位置,怒氣滿滿,“這婆娘怎麽辦?”


  另一石一舟抬起頭來,麵色卻是比他從容幾分,“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不過就是一個棄婦,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剛才沒聽到嗎?她說要告發我們!”石一舟怒道,“這婆娘一把算盤打得老精明,不僅和田玉幻境,還有那幾個爐鼎,都被你用死了,我拿什麽還她!”


  “石一舟”淡淡瞥了他一眼,臉色也有些不悅,“能拿什麽還,自然是禁術秘籍,明日取了給她便是。”


  “真給她?”石一舟瞪圓了眼睛,“那可是我們紫空派的藏書,怎麽可以給外人呢!”


  “你也說那是藏書了,外人從未見過,怎麽會知道真假呢?”另一人笑得高深莫測。


  石一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也就是說那何苦庫裏的禁術秘籍是假的?”


  另一人冷笑了聲,“如今我大仇得報,正是我大展宏圖之時,怎麽會讓這無知棄婦橫插一腳,若是她乖乖聽話,我還能夠記在她送來那幾個爐鼎幫我脫困的情況下,對她客客氣氣。她卻是得寸進尺,真想要踩到我頭上,我就不會這麽輕易饒過她了。還想要我紫空派的華南分莊,且把雀瑤宗拿捏玩玩。”


  石一舟見這人說得信心滿滿,心頭騰起異樣的感覺,覺得他的話都對,卻讓他聽得沒滋沒味。


  石一舟這幾日都是被許多人捧得高高的,正是誌得意滿,沒想到到這無崖殿後,先是受了臨湘的一頓鳥氣,好不容易安撫好了,現在又要看這人的臉色!

  等過幾日,他馬上就要堂堂紫空派掌門了,若還受這等鳥氣,真是豈有此理!

  那人見他沒有回話,轉過頭來看著他,神色冷淡,正巧看到他不服神情。他們兩人本就是同一人,這年輕的石一舟在想什麽,他怎麽會不知道。


  那人冷冷一笑,“怎麽?你也不服了?”


  石一舟悶悶地搖搖頭,心想且再忍幾日,而且他現在對處理臨湘還沒有很好辦法,口是心非地說道,“沒有,就是再想臨湘若是發現給她的禁術秘籍是假的,惱羞成怒怎麽辦?”


  “她不會發現的,也沒有機會發現。”那人笑得篤定。


  “你的意思是?”石一舟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抹的手勢。


  “不急,一殺了之少了許多樂趣,而且這臨湘如今是雀瑤宗實際掌權者,操控她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那人從袖中拿出幾道符籙,“你今晚將這些符籙貼到那婆娘住的廂房外。”


  石一舟接過那砂金石塗抹的符籙,隨即一想,“既然何苦庫中的禁術秘籍是假的,那真的禁術秘籍是不是在你手上?”


  這人操控厲鬼的魂爆訣,還有那些操控人心的厲鬼訣、逐月竇氏死侍用的困龍陣都是上古禁術,而這些他都不會。


  “沒錯。”那人老神在在的端起一口茶喝。


  他在將來修為也能夠達到元嬰境界,但是比起化神修為的程簡來說,就是隨手能夠捏死的螞蟻,他不甘心。


  能夠超越程簡的唯一辦法,就是修煉禁術。可惜他還沒有修煉成功,就被程簡殺死,可天不亡他,讓他能夠重生,就是要讓他報仇的!


  他苦心修煉,努力討好景年風,用著後世對修真各派的了解,給景年風拓展紫空派勢力出謀劃策,每一步都是正確的決策,讓景年風對他高看一眼,漸漸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入何苦庫。


  進入何苦庫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一本贗品替換走上古修真禁術秘籍,所以程簡想要探尋風長老的死因,沒有正確的方向,自然是無果。


  他重生一回,在殺死程簡之後便是要一統天下的宏圖之誌。而他若是要得到這修真天下的話,紫空派掌門就是最好的踏腳板,他要按著程簡曾經走過的路,一步步走上那修真霸主之位。


  景年風沒有了用處,自然是要退位了。念在景年風是他師父的份上,讓他體體麵麵的“病逝”,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這禁術秘籍,我能夠修煉嗎?”


  那人見石一舟麵露貪婪,心中暗暗冷笑幾聲,但麵上仍是古井無波,“之前我也和你說過,這些禁術都是要元嬰修為以上才可以的。你這些日子修為毫無長進,仍是金丹二階,還是多加修煉,不要被瑣事誤了正事才好。”


  石一舟聽到禁術秘籍要元嬰修為以上,難免有些喪氣,“如今師父病逝,派中其他三個長老都不願管事,正是我要扛起紫空派重任的時候,這修煉提升修為的事情,隻能是先緩緩了。”


  那人並不說話,低頭看著那杯茶,藏著眸中冷意。


  想到紫空派各位長老,石一舟又想起了程簡那個賤種,遂問道:“你說賤種到底死了沒死,怎麽會突然消失呢?是不是也學了什麽禁術?”


  那人神色一凝,“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看到賤種的屍體,都不能夠掉以輕心。現在修真門派裏懸賞找賤種的人不多了,你等過幾日再給風莊加點錢,把消息放出去,再找上幾個月才能安心。”


  “若是真死了,過了這麽久,屍體都爛成骨頭了。”石一舟臉露殘忍笑意,“何不招魂試試?要是能夠將賤種魂魄打上魂爆訣,看著他魂魄四濺成泥,我想想就痛快。”


  那人搖搖頭,“招魂也要屍體在身旁才可以,不過我也想賤種應該是死透了,若是沒死,他怎麽能夠忍得了這口氣,就連景年風死了都沒出現。”


  “即便他沒死,也是個半殘。當時我們能夠讓眾門派逼迫他,現在也可以。即使他活著,躲起來當縮頭烏龜,好好當一個臭名昭著的罪人吧。”石一舟嘿嘿一笑,腳步往外走了兩步,又轉頭問道,“任語嫣那浪騷蹄子的屍體也不見了,這是怎麽回事?”


  那日任語嫣最後刺傷莫蘭,也是壓死程簡的那顆稻草,程簡當即氣血攻心,想來任語嫣也立了大功。


  “怎麽?你還關心這個?”那人挑了挑眉頭。


  石一舟砸吧了下嘴,“搞了許多青樓的,還是覺得這假清純的浪騷蹄子來的有滋味些,好歹是我們師妹,也想給她好好安葬。”


  那人完全看不上石一舟這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假把式,說什麽好好安葬,不過就是想要那般滋味罷了,不過這樣也正合他心意。


  若是石一舟努力修煉,達到元嬰修為的話,他想要登上霸主地位,就要費點波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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