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釀一壺屬於自己的酒
“老而不死是為賊，那麽想要長生不老，就先要做賊，而這賊盜取卻是天地法則，盜取的是這世間生機。”
“這賊如何做得？”
羲自言自語來回踱步，終於在第三日，羲突然醒悟。
“我以身種種，以種為軀，內蘊天道，外修道法，滋養道種，道種開花，便可借道種奪天地造化，道種不滅，造化不止，生生不息，長生不老。”
羲突然看向那盆遇到黑蓮，既然要以身種種，自然要找一點好種。
這黑蓮本就是天地造化之物，其助人修煉之效，更是驚天地泣鬼神，隻不過因為黑蓮沉迷悟道，迷失道中，眾生不得開化靈智。
“並蒂蓮，並蒂雙生，同生同滅，真是有緣。”羲以奪天之術將並蒂蓮一分為二，將其中一蓮煉化為種。
羲找到栢老，讓他將另一朵並蒂蓮栽種到帝榆樹下，羲告訴栢老，悟道黑蓮可助人悟道，這樣將他放在那裏，去帝榆樹下悟道的弟子便能感悟更深。
其實還有兩個目的便是，並蒂蓮同生同滅，放在帝榆樹下比放在自己這裏安全，其二便是，可以借助那一朵並蒂蓮盜取帝榆的木之法則，那一朵並蒂蓮得到木之法則，就相當於自己這裏也得到了木之法則，這就是並蒂蓮的奇效。
栢老自然認識悟道黑蓮，也明白羲的目的，與其他幾位院長商量之後，願意將悟道黑蓮栽種在帝榆巨樹旁，畢竟這對他們沒有壞處。
確實像羲所說，這對對去帝榆悟道的弟子，輔助性極強。
羲則再次去找畢老，要去天獄峰，畢老都無語了，天獄峰就這麽好，但也隻能無奈答應。
羲來到天獄峰，盤坐在隻剩下兩朵黑蓮的大缸之上，開始修煉。
羲以元嬰所在的空間為地，重塑丹田，除去元嬰和玉府空間，羲開辟出一潭，將黑蓮化的種栽種下去。
一年過去，羲一直待在天獄峰，沒有出來。
畢老以為出事，特意去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事，便沒有理會。
自十三傑滅殺六階顒鳥回到學宮已經過去一年半，他們的事跡很少很少有人提起了，就好像過去許久。
這十三傑人都消失了，有的外出曆練，有的閉關修煉，基本沒人露麵，就連經常出沒的羲也行消失了一年半。
天獄峰光華撲散，強大氣勢彌漫，無上的威勢，一道精光乍起彌漫，內蘊神斂。
羲出關了。
羲這次閉關，不僅將自己的道種栽種，更是栽種成功，道種已經發芽，隻等著其成長。
羲也借助那兩枚青紋造化丹以及自己在仙人塚中得到的一枚五階丹藥突破到劫讓八重境巔峰。
羲在仙人塚中得到的丹藥，除了那六階丹藥，其他的羲找學宮長老辨認，有三枚五階丹藥，六枚四階丹藥，其餘的都是三階。
三階丹藥在對付顒鳥時，已經被羲吃完，剩餘的丹藥，羲則留了下來，六枚四階丹藥，有的是暫時提升修為的，有的壯大體魄的，也有的是解毒之類的，壯大體魄的自己被羲吃了，其他的留了下來。
三枚五階丹藥都是實實在在提升修為的，想來當時陸吾拿走的丹藥都是治療恢複類的丹藥，五階丹藥，已經是人間界煉藥師能煉出最高級別的丹藥。
羲留了一枚給自己，一枚給了風，風並沒拒絕，還剩下一枚，羲並不打算吃，留著以後有大用，畢竟五階的丹藥，隻有第一顆才有最佳效果，第二顆便有抗性，效果會大減。
羲感覺自己到了某種瓶頸，無法突破，不能光靠靜坐修煉了。
羲收起大缸，現在他來天獄峰，已經不需要黑蓮守護了，他本身就是一朵悟道黑蓮。
羲呼吸了口外麵新鮮空氣，然後乘機去風的住處，發現風的住處被結界阻擋，看來是風應該也在閉關修煉，他修煉的時間比自己還長。
羲現在修煉到八重境巔峰，無論怎麽突破，也沒辦法破開這層，應該是有某種桎梏。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煉心和劫緣，羲現在需要的是某種契機和造化。
羲現在需要的曆心磨性，準備應對劫緣。
……
羲找到正在自己的小作坊釀酒的酒叔。
“酒叔，我能跟你學釀酒嗎？”
“為什麽想跟我釀酒？”酒叔放下手中的的活，拿起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道。
“為求煉心。”
“想煉心，世間方法千千萬，眾人都喜歡紅塵煉心，你來找我釀什麽酒？”
“酒能亂性，所以佛戒之。酒能養性，所以仙家飲之。有酒時學佛，沒酒時學仙。”
“養性？亂性？酒就是酒，亂性的是人，養性的也是人，有酒喝酒，沒酒睡覺，人生短暫，何必分個醉與醒。”
“不求道，隻求法。”
“既然你願意，那就做吧，正好我缺個幫手，把那些米給泡著。”酒叔指著一堆糯米道。
羲高興的按照酒叔的話做。
上次羲跟酒叔釀酒，確確實實隻是為了釀酒，這次釀酒，羲為的是磨性煉心。
“不是說酒越放越有味，沉澱的時間越長越好喝，我怎麽看酒叔您釀的酒，有些並沒有怎麽放。”
“酒與酒可不用，這壇紅醉不能放，放了就老了。”
“天下酒有千萬，若是壇壇酒都一樣，還有什麽意思。”
“喝酒喝飲酒可不一樣，飲酒人人會，會喝酒的人，就必須會釀酒。”
“隻有會釀酒，才知道這壇酒什麽時候喝，還怎麽喝，懷著什麽心情去喝，和什麽人喝，為什麽要去喝，當你知道這一些後，才會去釀酒，也才會釀出屬於你自己的酒。”
“酒叔想要釀一壇什麽樣的酒。”羲隨口問道。
“一壇可以忘卻世間的酒。”酒叔沉默片刻，喃喃道。
“酒叔喝酒是為了忘記？”
“喝酒追求的不是忘掉，而是一瞬間的解脫。”
“聽說你曾經買過一隻狐妖，一條鮫人，為什麽？又為什麽要保護那頭陸吾？你可知道，這是與整個人族為戰？”
“酒叔你怎麽知道？”羲也沒想到酒叔怎麽突然扯起些事，更主要的是小語兒的事，基本沒人會知道是自己做的，為什麽酒叔會知道。
“我不能知道嗎？回答我的問題。”酒叔身上頭一次散發著如此寒意，和平常隻知道喝酒的酒叔完全不同。
“隻是一時熱血，做我覺得對的事。”
“你覺得對的事，人與妖之間的仇恨以天地之初便已經有了，洪荒之時，天地初創，蠻荒之時，妖族肆虐，人族為血肉奴仆，太古之時，三皇傳仙法渡世人，帶領人族在妖族之間苟延，以億萬萬先輩血戰，曆盡整整一紀可歌可泣的犧牲，才換來人族的崛起，上古之時，五帝統禦四方，是在血與火之中才拚下這片人類為主宰的大地，血未幹，劍未鏽，你如何說得對錯二字。”酒叔氣勢威壓，怒目喝問道。
“先輩的血與骨，吾不敢忘，可歌可泣的血鏽之地，吾不配忘，但我也不敢忘記心中的正義，人分善惡，妖有好壞，六道輪回，什麽樣的身份我們沒辦法選擇，但我能堅守自己的底心。”
“正義，哪來的正義，眾口鑠金，三人成虎，正義隻掌控在多數人手裏。”
“一時熱血，不錯，不錯，隻有熱血才能釀出口感醇正的烈酒，血涼心冷意難平的老人，釀不出這真正的酒。”
酒叔說完這句話，變得落寞無比，一抖一顫的喝著酒離去，隻留下滿地孤寂。
羲知道酒叔有著自己的故事，一段不願提起的故事。
酒叔帶著羲來到一處禁區，這是酒叔設的禁區，這禁區裏有一棵樹，樹身褐色，身上每一條紋路就像精心雕刻的，樹冠如蓋，向外撐起一片天地。
這樹應該是傳說中的神種，靈楓也叫楓子鬼，按理來說，這樹應該有靈的，但這棵沒有。
酒叔靠在樹身上，望著群山孤寂的喝著，羲悄無聲息的靠近，沒有說話，小心的給酒叔和自己倒了杯酒。
羲就這默默的陪著酒叔喝了一夜，但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