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章 酒桌上的交鋒
“蔡總太客氣了,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
何廣一愣,沒想到蔡荷生這麽直接,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嗬嗬地回道。
但不等蔡荷生接話,他又補充道:
“但蔡總,我人微言輕、小胳膊小腿的,能力實在有限,要是超出我能力範圍、辦不到的事,您也別怪罪。”
“小何,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怎麽說話的?”
這是,尤明峰也插了進了,看似責怪,實際上是保護地說道:
“你當蔡總是什麽人,他會為難你這個小輩麽?還不向蔡總賠罪!”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何廣順從無比地舉起杯子,對蔡荷生說道:
“蔡總,見諒見諒!”
說完,不等蔡荷生說話,就滿杯的茅台一口幹下。
看著何廣和尤明峰一唱一和,蔡荷生心中鬱悶的不行,暗暗不爽地把杯中酒喝下,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本來準備好了,就是要以大欺小,以雷霆萬鈞之勢逼得何廣就範,沒想到,何廣竟然找來了個尤明峰當靠山。
尤明峰的厲害,國貿集團誰不知道。
當年,一個排位還在蔡荷生之前的一個副總借機生事,被他連消帶打,在眾多人麵前當場下不了台。
而他現在擺明了要為何廣出頭,自己可犯不著為了魯有求這麽個貨色,跟他正麵衝突!
眼看男人進展不順,魯必應嗬嗬一笑,舉起杯子對何廣說道:
“小何的能力,我們杭保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要說不行,還有誰敢說行!”
這話表麵是讚揚,實際上則毒辣的厲害,一邊想把何廣棒殺,一邊暗指何廣是不願意為蔡荷生使力。
這還是何廣第一次和魯必應正式談話,雖然他們在大大小小耳朵酒場上也見過不少次,但那些時候,魯必應就從來沒拿正眼看過他。
即使說過話,也都是空話套話式寒暄,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內容。
而何廣,也從沒有正視過這個靠搞裙帶關係上台耳朵女人。
身為一個靠能力吃飯的男人,他理所當然地看不起那些靠“管鮑之交”上台的女人。
抬起眼,仔細地打量了魯必應幾眼,又看了看魯有求。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河豚魚一樣的魯有求,竟然有著一個長相、身材都很不錯的姐姐。
白皙、豐腴、細膩,整個人就像是充滿氣的白麵團,手感肯定好極了,難怪蔡荷生一入侯門深似海。
“怎麽,我說的不對麽?”
發現何廣的眼神始終落在自己身上,卻一言不發,魯必應挺了挺身子,再次說道。
“的確不是很準確。”
何廣嗬嗬一笑,一直魯有求說道:
“魯經理就不止一次批評我,說我能力不行、態度不行、狀態不行,總之是幹啥啥不行!前不久,他還差點勸退我呢!”
“咳咳咳咳!”
沒想到何廣忽然把矛頭對準自己,魯有求一口酒嗆到氣管裏,差點沒背過氣去!
“沒用的東西!”
魯必應在心裏暗罵,抬腳狠狠踢了一腳上不得台麵的哥哥。
當機立斷,斟滿了一杯酒,舉著酒杯站起來,對何廣說道:
“小何,我這個不成器的哥哥以前有做得不對的,還請你多多包涵!我這個做妹妹的,給你陪個不是!”
說吧,她一樣脖子,滿杯的白酒就進了肚子。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大家都沒想到,魯必應狠起來,竟然這麽能放下身段,親自給一個身份地位遠不如自己的何廣敬酒。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何廣身上,蔡荷生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一絲陰沉的殺氣。
看著一向眼高過頂魯必應親自向別人道歉,身為他男人的蔡荷生哪裏能忍受。
這個致歉,何廣必須接下,否者,就是和蔡荷生接下不死不休的大仇。
舉起杯子,也一口幹下,亮了亮幹淨的杯底,何廣笑嗬嗬地說道:
“魯總太客氣了,我和魯經理那點小事,早就說通了!”
“好好好,說通了好,說通了就好!”
這時,一直看戲的王昌文忽然大聲說了一句,提起筷子說道:
“來來來,吃菜吃菜!”
大家摸不透他忽然出聲是什麽意思,隻能就坡下驢,訕笑著移開了話題。
其實,王昌文啥意識沒有,就是覺得,魯必應兩人太沒把自己當回事了。
總是圍著何廣轉,不能等到吃完飯再說了,我這個董事長還在這呢!
連續幾次攻勢,都被擋開,魯必應心裏已經是滿是火氣,趁著夾菜的機會,向魯有求使了個眼色。
魯有求百般無奈,隻能舉起酒杯,主動敬了何廣一杯酒。
然後,苦著個臉湊到何廣邊,低聲說道:
“何經理,那些單子還給你之後,我壓力很大!你現在有了吉利德的單子,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在合適的時候幫襯老哥一下!”
說完,他連頭都抬不起來了,仿佛這些話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其實,他非常不理解,為什麽魯必應一定要他找何廣要單子。
他掙的錢,是不會給魯必應的,他也不差那點錢,幹嘛為了這點事,幹巴巴地冷臉貼熱屁股呢?
魯必應會會在乎那點單子麽,當然不會。
她在意的,是何廣在下麵的總經理競爭中,所持有的立場。
如果因為魯有求這件事,何廣完全站到尤明峰那邊,甚至從搖旗呐喊變成衝鋒陷陣,那自己就會麵臨極大的威脅。
簡單的祈求原諒和退回利潤,並不足以釋懷何廣的怨氣,需要更進一步,求人就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有求於人並不是壞事,至少,很少有人會對一個卑躬屈膝祈求自己的人起殺心?
魯有求對何廣的祈求,代表著他的全麵服軟,這樣一來,短時間內,何廣起碼不會對魯有求斬盡殺絕。
隻要能平穩坐上總經理的寶座,別說魯有求的這點麵子,就算是讓她親自服軟,她也不會皺半點眉頭。
最關鍵的是,隻要何廣稍微有點心軟,就能在他和尤明峰之間製造裂痕。
哪怕是再小的裂痕,她魯必應也能想辦法把它變成不可愈合的傷口,徹底拆散何廣和尤明峰的聯合。
這也是她明知道何廣會喊尤明峰,卻沒有想辦法阻止的原因。
還有什麽東西,能比尤明峰親眼所見更有說服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