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五二章 是你
別人沒注意到溫螢臉色的變化,何廣卻不會忽略。
某個刹那,他甚至有請她原諒的想法,但李青青隔著門的一聲咳嗽,讓他再次清醒過來。
李青青這個方案雖然腹黑,但快刀斬亂麻,其實對各方都好,讓溫螢留著一絲念想,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想到這裏,何廣的心又陡然堅硬起來,悄然將眼光從溫螢身上離開。
這99朵玫瑰怎麽辦?
米初夏這幾天都不回來,溫螢又是絕對不能送的,給李青青?
那個財迷搞不好轉手就賣給花店老板了!
想了想,幹脆把玫瑰花塞給了一臉羨慕的章晴:
“我女朋友出去了,幾天都不回來,送你吧!”
“喔喔喔!章晴,廣哥向你表白了,你就要成為億萬富豪的女人了!”
李敢一陣怪笑。
“行,以後億萬富姐罩著你倆啊!”
章晴話音未落,黑暗中猛然響起一聲怒吼:
“臭婊子!”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黑影從安全樓梯那飛奔而出,一巴掌打在章晴臉上。
沒有人想到會突然來這麽一出,都來不及阻攔,章晴眼前金星直冒,“砰”地一聲狠狠撞在防盜門的門框上。
慘叫一聲,鮮血瞬間從她頭頂湧出。
“你他媽的幹什麽?”
何廣和李敢又驚又怒,大吼聲中同時上前。
“砰”地一聲,李敢也一聲慘叫,被黑影一腳狠狠揣在小腿上,當場跪地不起。
要不是他擋住,這一腳估計會把章晴的骨頭都踢斷,這人完全在下死手。
“**,老子的腿斷了。廣哥,幹死這王八蛋!”
李敢抱著腿連聲哀嚎,一邊大叫起來。
“臭婊子,敢給我戴綠帽子,老子打死你!”
黑影卻並不想和何廣打,繞了個圈,避開何廣,又往章晴撲去,一邊還大叫著。
這種機會哪能放過,何廣橫掃一腳,黑影當場就摔了個狗啃泥。
但他依舊不放過章晴,掙紮著爬起,一拳打在章晴的肚子上。
章晴一聲慘叫,身子都弓成了蝦米,手上的玫瑰花瞬間落地。
“王八蛋,你他媽找死呀!”
何廣徹底被激怒了。
他本來一直克製,不下死手,這時再也顧不了那麽多,怒吼一聲飛起一腳,正中黑影的下體。
黑影叫都叫不出來,抱著下麵滿地打滾。
李敢掙紮著爬了起來,抄起玫瑰花,對著黑影的臉一陣狂掄:
“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1202的門“嘭”地打開,李青青也拿著一個炒鍋衝了過來,照著黑影的頭就是一通亂砸:
“讓你打女人,讓你打女人!廢物男人,在外麵當慫包,在女人麵前豪橫,我打不死你!”
大家都被李青青的暴力給嚇住了,愣了一會,何廣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搶下她手裏的鐵鍋: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他要被你打死了!”
“章晴,章晴,你怎麽樣,你別嚇我?”
溫螢這時才反應了過來,抱住快暈過去的章晴,大叫起來。
章晴的狀態不大對,眼神有點迷離,何廣嚇得趕緊掏出手機:
“120嗎,這裏有人受傷,黃龍雅苑16幢4單元1202!”
又打110:
“110嗎?這裏有人行凶傷人,把人打暈了過去了,黃龍雅苑……”
然後打陳權的電話:
“陳律師,麻煩您來一下,我們……”
打完電話,場麵已經得到了控製,李敢學著美國警察的招式,半跪在黑影的脖子上,壓得那個家夥不能動彈。
“過一會就鬆一下,別壓死他了!你腿怎麽樣?”
何廣喊了一聲。
“媽的,痛的要命,不知道是不是骨裂了?”
李敢齜牙咧嘴,照著黑影的腦袋又是一頓猛抽。
“何廣,章晴的頭一直在流血!”
溫螢哭著喊道。
“王八蛋!”
何廣大罵了一聲,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按在章晴頭上的傷口上,喊道:
“李青青,你去夏夏的房間裏找找,她那有藥箱的;溫螢,你抱著章晴,按住傷口……”
在何廣的連聲命令下,驚魂未定的眾人逐漸恢複了鎮定,七手八腳地忙亂起來。
沒多久,110、120來了,所有人全部上了車。
一通忙活,快12點了,大家才重新聚到一起,章晴的頭包成了粽子,李敢柱著個拐棍。
門外,陳權正和對方的人激烈爭論。
“5個打1個,你方這是聚眾行凶!”
“一派胡言,我方是正當防衛,你方先動的手,監控可以證明!”
“絕對防衛過當,我方已經倒地,失去了攻擊能力,你方還用鐵鍋作為凶器,繼續攻擊我方!”
“大謬不然,你方倒地的時候,仍然實施了攻擊,我方的行為,是為了保證自己不受進一步的侵害!”
“這本來是我方的家事,你方隨意介入,破壞了社會和諧!”
“大錯特錯,家庭暴力也是暴力!”
……
律師吵架就是有水平,一個髒字沒有,卻不斷想將對方逼下深淵。
這時,一個聲音插了起來:
“受害者是博士,是我公司的技術骨幹,他的受傷不僅僅會暫時沒法工作,還會影響我公司生產。
身為他的老板,身為一個年收入上億的企業主,我要求你方承擔全部損失……”
這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遲疑了半晌,何廣試探地喊了一聲:
“明諸葛,表哥?”
“嘩啦”一聲,門被推開了,明諸葛的大肚子先進了房間,看到何廣,他很是驚訝:
“你怎麽也在,你不是住3單元麽?”
“是我同事!”
還真是他,想起他剛剛的話,何廣就很是不爽,淡淡地回了一句。
“這件事你做得欠妥,人家是兩口子……”
明諸葛教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章晴打斷了:
“誰跟他是兩口子,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誰同意分手了?我不同意!沒有我的同意,你就還是我的女朋友!”
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一把輪椅上慢慢滑了進來。
上麵坐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他的頭上、臉上包了好多紗布和創可貼,但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住他泔水桶一樣的油膩怪味。
“是你!”
何廣雙眼圓睜,不敢置信地盯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