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受到逼迫//
麵對他的厚顏無恥,她真的想爆粗口說髒話,但她忍住了。
“覺得我配不上|你?嗯?”玄鷙淡笑,語氣輕佻曖昧,最後那個鼻音,聲音格外撩人。
麵對他的調情,舒淺鈺憤懣不已,但她極力壓著脾氣,平和的說,“承蒙玄宗主的抬舉,是忘鬱配不上玄宗主。”
玄鷙道,“不,不,你足夠配得上我。”
舒淺鈺麵上無波,內心十分鄙夷和嫌棄。
他這樣的男人,身邊肯定不缺女人。
那種睡了這個又去睡那個的男人,她怎麽也不會喜歡。
“承蒙玄宗主不嫌棄,但忘鬱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眼下我是有夫之婦,你提出這樣的要求,免談!”舒淺鈺語氣沉冷,眉梢含著淩厲,眼中難掩怒火,但她極力忍著爆發憤懣的衝動。
麵對她冷然的態度,他並不惱,他眸色中的悅色,她覺得莫名奇妙,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站在原地,身姿挺拔,狀貌自豪,用上位者的姿態傲然地睥睨著眾生,而他的群臣對他心悅誠服,甘願對他俯首稱臣。
毋庸諱言,他確實氣度不凡,即便他戴著銀色麵具遮蓋住他的真顏,也難掩他身上獨特的吸引力。
舒淺鈺覺得,玄鷙其人的狂肆野性,帶著獨特的氣質,很討女子喜歡,具有招蜂引蝶的特質。
女子看男人時,會因為他們容貌俊逸而停留許久,而這世間也有許多女子並不會隻因為男人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皮相,目光才會在他們身上多停留片刻。
適才玄鷙的語氣毫無禮義廉恥可言,姿態自高自大,狂野不拘,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身上有股王者之氣,一舉一動都散發著不允許旁人質疑的篤信果斷,他是個慣於居高臨下的人,不容忍別人違抗他的指令。
他睿智精明,行事堅決果斷。
就算他不忌諱世俗,開出這種無理無禮又無恥的條件,也令許多女子厭煩不起來。
舒淺鈺十分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開出這個條件。
玄鷙的舉手投足間帶著狂妄,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定定地凝著舒淺鈺,“如果你不接受,白芷的命很有可能會保不住。”
舒淺鈺一驚,震驚一瞬,她很快鎮定下來,淡然一笑,“玄宗主的話說得沒錯,如今我們正在派人四處尋找稀世的藥材冬縷,目前隻知道你的手中有冬縷,是以我才會來見你,我以為你願意見我,是有意肯割愛,然,聽你言下之意,你並無誠意。我這個人並不嗜於勉強別人,既然這樁賣買成不了,我不會強求。正如你所言,也許除了你的手裏有冬縷,三日之內我們找不到第二個冬縷,白芷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可你沒有通天曉地的本領,話不要說得那麽絕對,隻要我們不放棄,說不定明日就能找到第二個冬縷。”
玄鷙覺得她所言極是,似笑非笑的點了下頭。
玄鷙忽然低了低首,湊近她的臉,目不轉睛地迎著她的目光。
他墨亮的雙眼中倒映出她的臉,舒淺鈺凝著他眼中的自己,那個麵色從容不迫的自己。
玄鷙的嘴角勾起微笑,“小娘子說得很有道理,可你沒有想到一件事情?”
“何事?”
玄鷙嘴角的笑意更加濃烈,可他說出的話卻令她十分心寒,“若你們真如你所言那般輕易就能找到冬縷,你們就不會一而再的主動找上我。恕我直言,三日之內你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第二個冬縷。若你不肯接受我提出的要求,白芷必死無疑。”
“你……”舒淺鈺鎮定的神色瞬間大變。
玄鷙低首與她對視,他立在她麵前,嘴角上的笑意不減,轉了話鋒,“美~就算小娘子身著男裝,也無法掩去小娘子無雙的絕美風姿。”
他的語氣柔腸百轉,繾綣不已。
麵對他的調戲,舒淺鈺的麵色十分難看,他溫情脈脈又滾燙的雙眸令她感到窒息寒涼。
舒淺鈺快速遠離他好幾步,與他保持距離,目光戒備,也惱羞成怒,她恨不得對他拳腳相加,可她腦海中的理智製止了她的莽撞之舉。
他的言下之意,她已然明了。
罕見的冬縷適宜生長於南國東北,而整個南國東北都是他的天下,他說的話不可不信。
舒淺鈺覺得驚慌,慌亂,恐懼。
她已經沒有娘親、爹爹和哥哥了。
她的師兄師姐們從小那麽疼愛她,白芷還剩下三天時間,她不想失去白芷,那是她的二師姐。
可玄鷙提出的要求實在令她不恥,難道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二師姐從她的眼前消失嗎?
惠青王對玄鷙唯命是從,南國東北的人都對他服服帖帖,滂沱漕運幾乎壟斷了整個南國的漕運。權利地位和豐盈的財富是許多人一輩子都求之不得的東西,他都已經得到了。至於美色,隻要他一招手,就會有數不盡的美人心甘情願的投送進他的懷抱中。
可這個可惡的男人究竟為何要如此為難她?
她是真的想不通。
他說,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她是不會答應的。
可是二師姐該怎麽辦?
舒淺鈺的眸色中有惱怒,有不甘心,有糾結,有動搖。
玄鷙把她遊離的情緒盡收眼底,就像看著他的獵物一樣,他麵上耐心十足的等她發話,等她就犯,他心有憧憬,眼底帶著的燥意微不可見。
如果舒淺鈺最終不拒絕他提出的要求,可能他覺得沮喪敗興,故而他在等她的最終決定,眼神中透著的情緒是希望她不要拒絕。
舒淺鈺十分想對他動手,因為他這種趁火打劫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惡,卑鄙無恥。
對,他是個卑鄙無恥的男人。
可她不能對他動手,柔狄的兵馬正在和青州的兵馬僵持著,若是他這個主帥被她鏟除了,南國的大東北可能會生靈塗炭。而且,若是她沒打贏他,整個惠青王府的侍衛府兵都會任由他差遣,如果她僥幸逃出惠青王府,但不一定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因為整個南國大東北,他一手遮天。得罪了他,她在南國東北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也不會應,白芷和文卿等人也可能會跟著她遭殃。
倘若她和他說自己是宣王妃,這話說出來,換成是她,她都不會信,隻會覺得對方不過是為了保命,信口胡謅出來的謊言罷了,屆時,她指不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舒淺鈺十分恐慌不安。
玄鷙不緊不慢的說,“用你換取白芷的命,你也不虧,另外,我有十個冬縷,你若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可以把那十個冬縷都給你。”
他毫不隱瞞地袒露出自己有多少個冬縷,那意思好似:我有你千金難買的冬縷,答應吧答應吧,趕緊答應,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舒淺鈺覺得這個男人……她已經想不出什麽形容詞來形容他的卑鄙,她十分想痛斥他:這般壓迫一個女子,算什麽男人?!
玄鷙睨著她,她的美目中難掩怒火,狠狠地凝著他,似要將他盯穿,或者用眼神將他殺了。
他覺得,她惱的模樣依舊很動人,眉目間的淩厲之氣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舒淺鈺冷聲道,“玄宗主,強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玄鷙慢條斯理的說,“我偏偏就喜歡扭著玩,管她甜不甜,我先扭下來再說。”
玄鷙直言自己的惡劣行徑,他絲毫不懼舒淺鈺會說他趁火打劫,痛斥他卑鄙,對,他承認自己的手段十分卑鄙。
甭管卑鄙不卑鄙,他非常想知道她給出的結果。
舒淺鈺語氣冷硬,“我說用錢買你的冬縷,你說你不缺這點小錢,冬縷的品質期限隻能保持一年,你用不著那麽多冬縷,沒事白揣著那麽多冬縷做什麽?!”
——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可我看你的腦子又很正常,真是怪癖多!
當然,這句話,舒淺鈺隻是在心裏痛斥。
見她這樣怒斥,玄鷙沒惱,卻忽然哈哈大笑,笑聲帶著南國東北男子的豪邁狂野。
玄鷙眸色深深地凝著她,“小娘子,你還不明白嗎?難道我的意思表達得還不夠準確嗎?正如你所言,冬縷的品質期限隻能保持一年,我手上的冬縷過期了,便是我可以隨手丟棄的廢物,可那又有什麽關係?我絲毫不在乎。……我是用不著那麽多冬縷,可眼下你用得著呀,你得用冬縷拿去救人,不是麽?”
他的語氣溫柔深情,可舒淺鈺聽著卻覺得陰涼無比,令她心底一陣發寒。
她覺得他嘴角的笑容陰險狠辣。
他說出口的話一語中的,直擊她的要害之處,傲慢的言語在無形中刺疼了她的心。師父師兄師姐都是她十分在乎的人,她不忍心袖手旁觀,他手中揣著那麽多冬縷用來浪費,哪怕知道白芷即將命喪黃泉,他也可以做到置之度外,因為白芷與他毫不相幹。
舒淺鈺勃然大怒,冷聲斥道,“倘若將來有人在人命關天之際,也用這種類似的卑劣手段逼迫你,想必你的內心也一定不會好過。玄鷙,我起先敬你,對你以禮相待,但你並不識趣!……這樣隨心恣睢的把別人的心窩子戳疼,十分好玩是麽?”
舒淺鈺終究還是忍不住發火了,她被這個卑鄙的男人壓迫到沉不住氣,所以她怒斥他的狠厲絕情,不過,憤怒的情緒尚在她的可控範圍之內。
沒有人會喜歡別人隨意壓迫自己,有壓迫就有反抗。
她要抵抗他這種下作的手腕,不能唯他是從,不能任由他肆意妄為的踩著她的心髒。
起風了,寒風從雕花窗柩穿進來,吹打在舒淺鈺的臉上,令舒淺鈺的腦袋更加清明,她的意誌也變得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