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四葉草(修改版)
當打開病房門看見奄奄一息的男孩時,一路上忍住沒流的那些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拉住躺在床上男孩的手,瞬間嚎啕大哭起來,淚珠也如水龍頭般連續不斷,沾濕了被單。
“韓蔣,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忘了你,對不起,死的人應該是我,韓蔣,韓蔣,你聽到了嗎?韓蔣……”,此時的勤小魚隻覺得心口瞬間止不住的疼痛,眼眶止不住的流著眼淚。
真的好希望這是一場夢,當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將恢複原樣,什麽事也不曾發生過,依然會像以前一樣,一副欠揍的模樣,逗自己開心,買許多好玩好吃的東西……
但事實並非如此,一切都已成定局無法挽回,麵前的韓蔣已離去,到了另一個世界。
雖然明明知道傷心也無濟於事,但當正傷心的時候,淚水又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止也止不住。
回想這十幾年的日子,雖不像有些人那麽勇敢,可以忍住眼淚,甚至一點不如意的事,都能讓心裏難過不已。
而他卻是每次都給自己帶來快樂的人,讓自己知道什麽是憤怒,反感……
想著想著,便隨著牛麗的一聲尖叫聲,兩眼一閉,直接往病房的床上撞了上去,頓時鮮血染紅了雪白的牆壁,腦袋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流下,像未擰緊的水龍頭。
好困,真的好困,終於可以一直這樣睡下去,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天是好日子過,回頭想想,仿佛校園暴力,家庭暴力,xingsaorao擾很遙遠,又仿佛在昨天,白天有人的時候,開開心心的笑著,晚上沒有的時候,一邊寫日記,一邊哭。
而校園暴力最恐怖的,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些校園欺淩,而是五年級轉學到農村後,因為聽不懂農村裏的方言,被人欺負,導致日複一日的噩夢。
放學別人都是開開心心的回家,而自己憋了一節課的鬧肚子,沒想到在學校公共廁所裏,就成為了一輩子的陰影,直到現在還是忘不了,忘不了被五個男孩子逼著吃*,強迫脫*衣,拳打腳踢,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好不容易,等到廁所裏有人進來了,沒想到卻是一個無情的木頭人,在絕望中,慢慢的煎熬,度日如年。
後來遇到了牛麗,也就是麗麗姐,隻說了一些皮毛,說有男生撕毀課本,往桌下塞垃圾,麗麗姐便當時氣到不行,說當時告訴老師,或許別人就不敢了,可麗麗姐哪裏知道,人心的複雜。
當時自己第一次被欺負的時候,明明有告訴老師了,可老師呢?老師是怎麽做的,老師隻是笑著說,他們就是和你鬧著玩的,小孩子之間是正常的,說太小心眼,後來,那些男生變本加厲的欺負,那段時間,活得就像一隻狗,毫無尊嚴,雖然說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被校園欺淩,但五年級和六年級簡直就是地獄,那些男孩子一天比一天過分,導致後來看見男生都有陰影,自己又何嚐沒有對益利心動過,可自己很清楚自己,更不用說談戀愛,結婚了,陰影就是陰影,一輩子都抹不掉。
曾經麗麗姐就問過一個問題,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四葉草,當時的回答是因為好看,但其實隻有自己才明白,自己為什麽喜歡四葉草。
因為在自己小學六年的黑暗時光裏,在自己麵臨崩潰,撐不住,想一走了之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一個小女生在找四葉草,當時另外一個小男生便問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找四葉草呢?四葉草又不好看!”。
那位大汗淋漓的小女生,笑嘻嘻的抬起頭,高高的舉起四葉草回道:“因為我這個人很倒黴,找到四葉草我就可以變成很幸運了,因為四葉草會照顧我,保護我,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而自己為什麽喜歡四葉草,是因為在茫茫的花海中,找不到四葉草,而自己也一直相信,隻要找到四葉草,就可以有許多好朋友,就不會在上學,放學路上被人拳打腳踢,吐口水,噴豆奶,扔小動物的屍體……
想到這些,心裏又頓時難受得不行,仿佛那顆心被放在絞肉機裏,不停的絞拌,一陣一陣的疼……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眼睛感覺更沉了,隻隱隱約約感覺到身子好像越來越重,迷迷糊糊之中,仿佛聽到一個聲音在叫的自己,那像是一個男生的聲音,而且越聽越熟悉,記憶中這個男生的聲音,像是救自己出來,並送到醫院搶救的益祥,想著想著,腦袋漸漸的越發越疼,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明明已經死了,死了……
隨著眼前突然一亮,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身邊的一切環境,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感覺好像來過這個地方,又好像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等等,這個地方,怎麽這麽像黑漆漆的地下室?而且還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想著想著,腦海裏不斷閃現出一些記憶,讓人腦袋瞬間疼痛難忍。
怎麽回事?難道穿越啦?穿越重生??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啊!這樣真的太荒唐了,快醒來快醒來!這真的太可怕了,想著想著,便再次閉上眼睛,想讓自己能清醒。
忽然一個冰涼的唇,冷不丁的直接親吻了上來,嚇得一個激靈,直接深吸一口氣,將頭用力的頂了上去。
“啊!”,隨著一聲吃痛的喊聲,勤小魚才睜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這個人確確實實就是剛剛自己所猜測到的人,益祥。
而現在自己正躺在地下室的床上,周圍亮滿了溫和的燈光,就像小朋友怕黑,所打開的小台燈一樣。
“你是益祥??”,勤小魚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上手就捏了捏幾下益祥的臉蛋,益祥又是一臉蒙圈。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麽又這麽殘忍的讓我活過來,為什麽!!”,勤小魚雙手捂著臉,緊緊的閉上眼睛。
“勤小魚,別在這個時候發瘋!乖!”,益祥眉頭微微一皺,腦海裏想了半天,才緩緩憋出一句看起來較溫柔的詞語,然而溫柔的詞語,從益祥的嘴裏說出來,像是有些不耐煩,有些惱怒,也像是給予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