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0章 賣隊友
除車同軌,書同文之外,漢人還做了一件破荒的事,就是民同祖,大家都是炎黃子孫,鬧的再凶那也是手足兄弟,關鍵時刻很容易凝聚到一起。
裏奧威爾在長安遊曆數年,深刻的體會到了書同文的好處,官府任何政策隻需一紙公文便可快速推行,這在羅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羅馬諸國與貴族各自為政,各國都有屬於自己的語言文字和文化習慣,朝廷頒布政令得翻譯成幾十種語言,政令傳下去人家也未必鳥你,如此一來,行政效率自然就不敢恭維了。
國情如此,多想無益,還是想想即將到來的演講吧。
對於此次演講,裏奧威爾可沒其他人那麽樂觀,反而顧慮重重。
他掌控的是神權,當下最緊要的任務就是統一信仰,這事幹起來比秦始皇統一文字還難。
現在的羅馬人成份太複雜,羅馬本國就有幾十個民族,而且信仰不同,不是所有人都信上帝的,吞並安息後又加入幾十個語言不同信仰不同的民族,再加上西域諸國……上百個不同的民族國家,有信上帝的,有信真主的,有信拜火教的,有信昆侖神的,有信佛教的,還有……亂七八糟的信仰一大堆,簡直就是一國大雜燴。
各國人數不多信仰不少,妥妥的廟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信仰是刻在骨子裏的信念,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文化,讓這些國家放棄傳承多年的信仰文化全部改信上帝,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其中的難度。
教廷現在表麵上看如日中,其實隻有裏奧威爾自己知道,內部問題危機四伏,已經到了極度危險的邊緣,之所以現在還沒爆發,隻是大家有同一目標,大貴族。
所有人都從搶劫大貴族的行動中獲得了切實的利益,有龐大的利益趨勢才甘願暫時放下信仰成見暫時團結在一起,可大貴族搶完之後呢,被他強摁下去的矛盾必然集中爆發,屆時身處爆炸正中心的教廷會遭受什麽樣的反噬簡直難以想象。
羅馬人本就是靠搶劫起家的,沒有外人搶的時候自然會將矛頭轉向自己人。
塞維魯在世的時候為什麽能讓皇權壓過神權,甚至差點滅了元老院,就是因為他能找到搶劫的目標,讓手下將士有仗可打,有人可搶。
反觀現在,羅馬大貴族被搶的隻剩下武威這塊地方,武威的貴族被收拾完後教廷還能搶誰,大魏嗎?
別逗了,人家不來搶自己就不錯了。
總之,羅馬眼下的爛攤子太難收拾,可不收拾又不行,羅馬已經被漢人蠶食到了極度危險的邊緣,再不改變,等待羅馬的就隻有滅亡,敗給其他國家的話還有做奴隸的機會,敗給漢人可就徹底絕種了。
無恥且卑劣的漢人給境內的羅馬奴隸全部服了絕嗣湯,絕嗣的後果光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這是將一個文明從根上斬斷啊。
不想亡國滅種就必須站起來反抗,至於能否成功,看意吧。
想起坎坷的傳教之路,裏奧威爾再次羨慕起了大漢,道教佛教,乃至從別的國家流傳過去的其他教派都可在大漢傳教,漢人好像什麽都信,又好像什麽都不信。
不對,他們隻信自己的祖宗,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能讓列祖列宗蒙羞,至於道祖佛祖真主之類的,去特麽的吧,我們供奉你就不錯了,還敢跟我們提要求?
漢人對祖先的敬重不隻表現在嘴上,而是切切實實的落到了實處,各大世家的府邸中,最輝煌的建築不是家主的寢室和書房,而是祖先祠堂,就連朝廷都會定期舉行祭祖大典,清明重陽寒食等節日也是為祭祀祖先準備的。
不信神靈隻信祖先和自己,這是怎樣一個奇葩而又偉大的民族啊。
裏奧威爾頭疼的揉著眉心道:“去把查爾德主教叫來,我要知道塞爾瑪成為他秘書的經過。”
想學習漢人得先了解漢人,那就從塞爾瑪開始吧。
瑪麗蓮娜知道老爹心情不好便沒再糾纏,起身離開並命人尋找查爾德覲見。
過了半個時辰查爾德才匆匆趕到,走進書房掃了一眼座位上的裏奧威爾便快速低下頭,行禮問道:“教皇冕下,您找我?”
侍衛找到他時他正和克萊爾主教及日耳曼大主教商量如何將塞爾瑪送到教皇身邊的事,突然接到召令一臉懵逼。
他隻是白衣主教,位低權輕的,怎麽就突然得到教皇冕下的接見了呢?
教皇召見可不敢怠慢,他顧不得思索其中緣由快速趕了過來,見到裏奧威爾後,先前的疑竇又浮現在了腦海,想不通對方召見自己的原因,心情忐忑到了極點。
裏奧威爾死死盯著他,過了足有半分鍾才道:“聽你最近沒有安心工作,反而忙著拉關係送禮?”
聲音低沉不帶絲毫感情,完後繼續盯著查爾德,想看看他的反應。
拔出蘿卜帶出泥,查塞爾瑪的時候順便查了一下查爾德,將他這幾的活動軌跡摸的清清楚楚。
果然,查爾德聽罷身體猛的一個激靈,心虛了。
裏奧威爾加大音量嗬斥道:“教廷派你采購貨物,你卻故意刁難商人,借機收受賄賂,真當上帝是好騙的嗎,你覺得你的罪行夠上火刑架嗎?”
褻神可是大罪名,查爾德哪擔當得起,嚇得雙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哀嚎道:“教皇冕下,這都是塞爾瑪做的跟我沒關係,您的智慧像大海一樣深,可一定要明鑒呐。”
不是他不仗義,實在是這個罪名背不起,換成其他人詢問他或許還能掙紮幾下,可是教皇親自詢問,借他個膽他也不敢滿嘴跑火車啊,沒辦法了,隻能死道友不死貧道,拉曹晟墊背了。
裏奧威爾起身離開座位,緩步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子繼續盯著他笑道:“塞爾瑪隻是秘書,沒有你的授意他哪來的膽子,查爾德,你是不是覺得我像侏羅獸一樣沒腦子,可以任由你欺騙?”
查爾德慌了,磕頭如搗蒜的道:“不敢不敢,建議是塞爾瑪提的,事情是他做的,我隻是……我隻是一時利欲熏心受他蒙騙,請教皇冕下明鑒。”
見嚇唬的差不多了,裏奧威爾嘴角終於勾起一絲笑意,扶著膝蓋站起道:“你還真是個膽又貪婪的廢物,把你與塞爾瑪相識的經過及你們過的話給我重複一遍,記住是重複,敢改動一個字你知道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