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梟雄本色

  “抓住了？”


  看著前來匯報的毛階曹操眼中滿是興奮，多日陰霾一掃而空。


  這不是大魚，這特麽是條鯨魚啊，抓住他對劉備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該死的孔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不抓你都對不起你這趟許都之行。


  毛階也滿臉興奮，眉飛色舞的說道：“果如衝公子所言，孔融出城後不敢走大路專挑小道，但人都有饑餓的時候，不管走哪總得找吃的吧，孔融養尊處優飯來張口，沒有野外生存經驗，餓了隻能像和尚一樣四處化緣，不得不說衝公子妙計啊。”


  “抓住就好。”


  曹操問道：“孔融現在在哪？”


  毛階答道：“錦衣衛詔獄，雲澤親自看管，怕有人劫獄。”


  “劫獄？”


  曹操冷笑道：“我還真想知道許都城中有沒有這樣的英雄好漢，走吧，見見咱們這位孔太傅。”


  太傅二字被他咬的極重，提起時眼中滿是嘲諷。


  出了大廳喊上典韋，三人坐車去了詔獄。


  曹操也怕刺客，帶上保鏢安全點。


  孔融可是都察院開業以來抓到的地位最高的官員，還是南朝那邊的，待遇自然非普通人可比。


  這種級別的犯人不是雲澤能處理的，隻好將他關進最大最豪華的牢房，好吃好喝伺候著。


  曹操三人趕到詔獄，在雲澤的帶領下來到孔融所在的房間，站在柵欄外看著正在吃飯的孔融笑道：“孔少府，沒想到咱們會在這重逢吧。”


  孔融放下筷子起身拜道：“北海孔融見過丞相，世事無常，在下也沒想到。”


  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知道落入曹操之手再無生路，索性表現的鎮定一些，借此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他大度毛階卻不大度，指著孔融的鼻子嗬斥道：“孔融，注意你的言辭，魏公麵前焉敢放肆。”


  跟曹操不承認劉備的帝位一樣，劉備也不承認曹操的魏公之位，這不是稱呼問題，而是政治問題，沒有商量的餘地。


  孔融扭過頭來，看著毛階語帶譏諷的笑道：“毛禦史領教了，孔某小瞧了天下英雄，不過那又如何，許都之內我敗了，許都之外可未必，孔某之計其實很簡單，曹丞相和毛禦史眼光深遠，相信早已看透全局，可那又有什麽關係，你們有時間去阻止嗎？”


  曹操和毛階的臉同時黑了下來。


  確實，孔融的計謀並不高明，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能看透，問題是看透沒用啊，人家先你一步出手，已經開始布局了你才反應過來派人阻止，從京城到地方，最近的也得一兩天，這個時間段你在趕路人家在行動，等你趕過去，行動說不定都已經結束了。


  想到各地暴亂的場景，曹操瞳孔一縮眼中射出冷意，語帶殺機的說道：“管寧也是你的同夥吧，兩個跳梁小醜也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誰給你的自信覺得你會成功？”


  都到這個地步了孔融自然也不會給他好臉，冷哼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曹孟德，你向臨淄二十萬百姓揮屠刀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我失敗無所謂，自然還有後來人接替，曹阿瞞你自己算算，這些年你屠過多少城殺過多少人，那麽多冤魂注視著你，你睡的安穩嗎？

  當日張允已死，臨淄已失，城中百姓招你惹你了？”


  二十多萬人啊，其中有稚嫩幼童，有耄耋老人，你怎麽下得去手的？

  曹操冷笑道：“本座為何屠臨淄你會不知道，張允死守臨淄，糧草不夠以人肉食之，吃過人肉的人還算人嗎，他們活著對青州其他百姓會造成多大影響你不清楚嗎？”


  “那群人最好的結局隻有一個，就是死，他死了對他們自己，對他們的家人，對青州其他百姓都是好事，這點你們也懂，你們愛惜羽翼名聲不願為之，我曹孟德不在乎。”


  “臨淄百姓的死是張允造成的，他才是罪魁禍首，你們不去怪他反來怪我？”


  “天下人都拿屠城的事來指責本座，你們有什麽資格？”


  “曹某活了大半輩子，早已看清了你們這群所謂士大夫的嘴臉，一個個仗著祖先家世結黨營私，排除異己，爭權奪利，貪得無厭，自己不效忠朝廷也就罷了，還不允許其他人做事，有人想改變現狀，你們立刻跳出來誣陷打壓扯後腿，京房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你們，大漢豈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曹子脩有句話說的沒錯，你們這群上流的人專做下流的事，一個個的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大漢就是亡在你們這樣的人手裏。”


  “我曹孟德再無恥，再殘暴，做的事也是有利於天下大多數人的，你們呢，孔融，你身為孔聖人之後，又為天下為蒼生做過什麽，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放闕詞。”


  大漢的士大夫都是屬二哈的，打架不知道有沒有贏過，至少吵架沒輸過。


  孔融乃當今天下有名的大儒，學富五車才高八鬥，豈能被曹操幾句話就唬住，冷笑道：“屠城就是屠城，殺人就是殺人，少在這裏冠冕堂皇，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今日孔融雖死，來日還會有李融張融來此替死在你屠刀下的冤魂索命，就算我們都殺不了你，還有悠悠青史，你曹孟德注定要遺臭萬年。”


  曹操冷哼道：“悠悠青史，誰來書寫，你孔融嗎，你還有這個機會嗎？”


  孔融盯著曹操看了半晌，突然抬起手掌，將右手小拇指伸進口中，在曹操毛階雲澤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口咬斷，合著血吼道：“我孔融今日斷指為誓，誓與你曹賊不兩立，我身雖死魂卻仍在，召喚後來人繼續與逆賊抗爭，不死不休。”


  十指連心，當場咬斷那種痛感，別說親身經曆，看著都疼啊。


  該死的孔老頭，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對自己這麽狠。


  曹操被他的狠辣震驚了一下，回過神來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南征北戰幾十年，見過的死人比他見過的活人都多，今天卻被這個讀書讀傻了的孔融給嚇住，太丟臉了。


  曹操惱羞成怒的說道：“斷指為誓，雲澤，將他的十指都給我砍嘍，看他還怎麽發誓。”


  雲澤拿出鑰匙打開牢門，帶人進去將孔融摁倒在地，拔出繡春刀對著他的十指砍了下去，兩刀之後孔融手指全斷，當場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怨毒的吼道：“我還有嘴可以咬賊，還有舌可以罵賊，還有學生可以承我遺誌，悠悠眾口你堵不住。”


  曹操瞳孔一縮，繼續說道：“拔其舌，割其耳，挖其眼，再找大夫給他治傷，本座要你活著，看不到聽不到也說不了，後半輩子你就在這黑暗的地牢裏好好發誓吧，看能不能把我曹孟德給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