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奸細
“將軍之子要殺無辜老百姓了,我們不能再留在城裏,否則最後就算不是被戎狄人殺死,也得被林公子砍下腦袋!”
他的話再次引起圍觀群眾的抵抗情緒。
人群中吵吵鬧鬧的開始出現各種聲音,大致上都是在說要跑出城去不能在城裏等死雲雲。
餘彭見百姓的情緒逐漸無法控製,急忙去調配士兵過來死守城門。
如今好了,林楚淺擔心的情況終究還是發生了。
城外有戎狄人,城內有開始起哄的老百姓。
林斐澤真的很想上去砍人,但手被林楚淺按著,心裏火氣也壓製了下來,他側過頭問道:“不是說鬧事者可以殺了以儆效尤嗎?“
林楚淺有點無語,敢情自己的剛才說了大半天,他就聽進去了一半?
“我的原話是,拘捕拒不配合者,殺。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呢!”
麵對著情緒激動的老百姓,她緩緩上前,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的大喊一聲。
“大家靜一靜。”
騷動的老百姓頓時噤聲,忙轉過頭去看她。
很好。
成功的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之後。
林楚淺嫣然一笑,語氣輕鬆的說道:“邑洲城的百姓,我是林楚淺,不知道大夥認不認識嗎我?”
“認識,你是林將軍的女兒。”一個圍觀的大嬸大聲的回道。
林楚淺笑著點頭。“沒錯,我阿爹就是你們剛才口中那個身受重傷,沒準很快要撒手人寰的將軍。”
此話一出,全場尷尬的鴉雀無聲。沒人敢開口回應。
“你們要出城?”林楚淺笑眯眯的問道,語氣甚至有點天真浪漫。好像在問他們是不是要去吃飯一樣。
“沒錯,我們要出城。”剛才那個挑事的青年男子又開口去哄了。“城外的戎狄士兵有七萬人馬,城內的抵禦的士兵才不過兩萬有餘,這戰還怎麽打?留在這裏就是等死!”
“對,沒錯,我們要不想留在這裏等死。”
“我們要出城。”
有人帶頭,身後的無知百姓自然也被牽著鼻子走,跟著瞎起哄。
“想出城?”林楚淺故作疑惑的歪頭,然後咧嘴一笑。“可以啊!”
她的回答別說是老百姓了,就算一旁的林斐澤也大吃一驚。
以為她腦子突然糊塗了,連忙上去拉住她的手。“阿淺,不能放他們出城!”
林楚淺輕拍了他的手背,示意他別擔心,她心裏有數。
底下的老百姓有些難以置信。“二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可以讓我們出城?”
“可以啊。”林楚淺笑著點頭,眼睛掃過底下的老百姓,話鋒一轉,一字一頓的說道:“不過,如果你們選擇現在走出城門,那麽你們這輩子都不準再踏進來!”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有老百姓惱羞成怒,不滿的大喊:“我們的家就要邑洲城,聘什麽不準我們回來?”
“對啊,憑什麽出去了就不能回來?”
林楚淺對百姓的激動早有心裏準備,她微微一笑,再次擲地有聲的說道:“就憑你們在邑洲城有難時選擇拋棄了它,就憑你們身為辰國人,卻膽怯戎狄蠻夷,就憑你們沒有想過要抵抗,就選擇了逃跑。”
老百姓被她這番話說的臉頰發燙,羞愧不已。
是啊。
現在戎狄人都還沒有發起進攻,而他們卻已經開始想著要逃跑了。
要是真的就這樣逃出城去,豈不是愧對辰國,愧對自己的腳下的土地。
“辰國子民絕不會臨陣脫逃,棄城而去。”
林楚淺擲地有聲的話在人群中響起,她緩緩的掃過已有愧意的百姓,語氣緊跟著又溫和了下來。
“大家的心情其實我也能理解,別說是你們,就是我一個弱女子,麵對著外麵的戎狄人我也覺得十分害怕,可有時候人之所以勇敢,不是因為毫不畏懼,而正是因為哪怕感到驚慌、恐懼,我們依舊堅守著腳下的土地,寸步不讓。”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邑洲城這個地方是絕對不能丟的。
它是辰國的門戶,一旦被戎狄人占領,後果將不敢設想。
到時候戎狄人舉兵攻入辰國,那便是長驅直入,直搗黃龍了。
“二小姐說的對,我們不能像個懦夫一樣逃跑,這跟叛國有何區別?”圍觀群眾中還是有理性的人,一個秀才模樣的男子大聲開口。
老百姓頻頻點頭,交頭接耳。“二小姐說的對,我們不能走。”
原先那個挑事得青年男子見局勢即將逆轉,頓時便急了,梗著脖子不甘心的大喊:“將軍生命垂危,就算我們不走,戎狄人遲早也是要衝進來了,到時候還是得死。你們想死我不管,我不想死,快放我出去。”
說完,他也不再廢話了,推開身前的百姓就往城門走過了去,守城的士兵沒有收到指使,自然是伸手便他攔住。
“把他抓過來。”
林楚淺臉上的笑容一收,戾氣突然暴露了出來。
守城的士兵也不是花架子,聽到這話立馬抬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擒住了。
那青年男子被押到林楚淺麵前,他拚命的掙紮著,他又怕又怒,麵色扭曲的抬起頭嚷嚷。
“你不是說可以出城嗎?快放開我,我就要出城。”
“其他老百姓可以出城,唯獨你不可以。”林楚淺冷哼一聲,眼神冷冷的看著他。
他有些心虛的錯開眼睛,硬著頭皮反問:“憑什麽就我不行?”
“因為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是戎狄人的奸細。”
林楚淺此話一出,百姓又是嘩然的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無法相信。
“你…你胡說,我怎麽會是戎狄人的奸細。”那青年男子雙手被反剪在身後,拚命的掙紮卻無濟於事,頓時整個人就慌了。慌亂之際,他依舊咬定自己不是奸細,還開始喊冤。“冤枉啊,我就是想活命而已,沒想到轉眼就成奸細了。這也太仗勢欺人了。”
林楚淺心裏還真想說沒錯,我就是仗勢欺人。
她嗬了一聲輕笑,沒有理會不斷喊冤的男子,而是轉頭大聲的詢問老百姓一個問題。“敢問在場的老百姓,有誰知道城外的戎狄士兵有多少?又有幾個人知道城內的士兵還剩多少?”
老百姓麵麵相覷,皆是沒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識的搖頭。
“這,我們這些尋常老百姓哪裏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