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高子裳
頃刻之間,睡意全無。
林楚淺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柳姨娘從門外走進來,身邊依舊是帶了三四個丫鬟,好似怕自己的排場太小被人笑話一樣。
“姐姐。”柳姨娘一進門,便焦急萬千的撲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眼眶泛淚。“你的身子可還好,昨日聽聞你落水,可把我給嚇壞了,你這要是除了什麽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說的好像她馬上要死了一樣。
就是真的要死,也礙不了她柳姨娘什麽事啊。
“我並無大礙。”林楚淺故作虛弱,聲音又低又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柳姨娘抽出手帕開始擦拭眼淚。
林楚淺扯了扯嘴角。“讓柳姨娘擔心了。”
“姐姐知道就好。”柳姨娘微微抬起頭,露出些許笑意,卻暗暗的有些怨恨。“昨天賞花你突然不見蹤影,高夫人和我可都急壞了,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沒找到姐姐,還以為姐姐被歹人擄走了呢?”
林楚淺聽到她的埋怨,慘白的笑了笑,沒有開口。
“姐姐當時去到那裏去了?”柳姨娘問道。
“迷路了。”
“走的好好的,怎麽就迷路了?後麵還跟高家三小姐在一塊了?”柳姨娘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好似想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麽陰謀和心機。
林楚淺有些無奈,事實上她一點都不想碰到高子漓。“賞花時不小心走了神,轉眼就看不見人了,尋了半天找不到出路,碰巧就遇到高小姐了。”
“原來如此。”柳姨娘輕笑,陰陽怪氣的說:“那還真是碰巧。”
林楚淺假裝不適的咳嗽了幾下,想以此表明她現在很虛弱,麻煩柳姨娘不要打擾她靜養,也不要扯些有的沒的試探她。
可惜柳姨娘並不是一個會對她善解人意的人,她用手帕輕掩自己的口鼻,避免林楚淺的病氣過到她身上。笑著說:“姐姐昨日為救高家三小姐落水,倒也算因禍得福,如今能在這麽好的屋裏頭被人伺候著,也算是一種造化。”
這種造化,她並不想擁有。
林楚淺又咳嗽了幾下,氣息微弱的說:“讓柳姨娘掛心了,我在這裏還算安穩。”
“姐姐自然安穩。”柳姨娘一笑。“苦了府裏的五小姐和慧兒了,昨日回去在院子裏眼巴巴的等著,若不是我派人去支會一二,怕是現在還在簷下盼著。”
“有勞柳姨娘了,等我身子好一些,定是會立即回府的,畢竟何府才是我該待得地方。”無需柳姨娘再旁敲側擊,林楚淺直接說出來的話就安了她的心。“高府雖好,但以我的身份,長居在此終究是不妥當。”
柳姨娘聽到她這麽說感到很滿意,點頭說道:“姐姐明白就好。”
林楚淺如何不明白。
柳姨娘不就是怕她和高府的人關係搞得太好,以後威脅到她的地位嗎?
她完全可以放心,林楚淺根本沒有心思跟她搶任何東西。
柳姨娘此行的目的已然達到,她不過就是想提醒一下林楚淺她如今是什麽身份,不要以為攀上了高府就可以直飛衝天了。
無論如何,她都是何府的白姨娘。
成不了貴人,也變不成鳳凰。
柳姨娘嫣然一笑,坐在床榻邊開始熱情的噓寒問暖,問了諸多有關周玉容即高夫人的問題。
林楚淺扮演者一個虛弱的病人,咳嗽已經引不起柳姨娘的注意,後者完全不顧及她尚在病中,隻一個心思的想了解自己的想要知道的事情。
柳姨娘待了將近一個時辰,後麵見林楚淺卻是力不從心,這才作罷。
她盈盈的站起身,微笑的與林楚淺道別,滿心歡喜的表示要去給周玉容打個招呼,林楚淺微笑的目送她離開。
當門重新關上的時候,她猛地坐起身,開始活動自己的四肢依舊僵硬的臉頰。
其實午後喝完藥之後她的體力就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為了避免與高府的人接觸,所以她就直接臥床不起,把自己關在這一小方天地。
誰知道她想清淨,卻總有人來驚擾她。
好不容易送走了柳姨娘,後腳高子裳就來了。
按理說林楚淺住在她偏房之中,高子裳是應該早上就過來禮貌拜會一下的,可早上約了人遊船,所以就沒有前來打擾林楚淺休息。
現在回來了,又知道林楚淺醒了,自然是要來見上一麵的。
高子裳是個溫婉有禮的女子,帶著丫鬟進門時,林楚淺感覺自己看到了年輕版本的周玉容。
“白姨娘。”高子裳微微欠身行禮。“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已無大礙。”林楚淺含笑點頭,對她沒什麽惡意,好歹還是她讓人把她從魚塘地下撈上來的。要不是及時趕到,她和高子漓兩個人就沉水底等著喂魚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高子裳微笑,轉過身接過丫鬟手裏的托盤,上麵放著一盅湯水。“這是我讓廚房煲的蓮子百合湯,白姨娘可以嚐嚐。”
“大小姐有心了。”林楚淺頗為受寵若驚。
高子裳謙遜的微微低頭,把托盤放下之後,緩緩的打開蓋子,優雅的盛了一碗蓮子百合湯。
林楚淺在心裏感歎,不愧是高家的大小姐,舉手投足皆讓人賞心悅目,也怪不得長大後能當貴妃了。
“白姨娘請慢用。”
林楚淺抬手結果,拿起勺子吃了兩口之後,衷心讚賞。“甜而不膩,蓮子百合湯果然不錯。”
高子裳微微一笑。
林楚淺安靜的吃了半碗,便放到了一旁。
高子裳靜靜的看著她吃,沒有打擾也不讓人覺得尷尬,接人待物都讓人很舒服。
周玉容能生養出這樣的女兒,也是了不得。
見林楚淺吃好了,高子裳便禮貌的起身告辭。
原本兩人就沒什麽話題可聊,說來說去不過是一個在道謝,一個在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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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時分。
笙兒上課歸來,推門時見林楚淺已能起身,很是欣喜。
“娘,你的病好了嗎?”
“算是吧!”
林楚淺覺得自己原本也沒什麽病,最多就是落水之後短暫的虛脫罷了。隻是周玉容的盛情難卻,她才在這裏逗留。
笙兒放下手上的書籍,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何府?”
“嗯,應該是。”林楚淺點頭,回頭看著他微微挑眉。“怎麽?你舍不得高府?”
“不是。”笙兒急忙否認。“我隻是覺得娘在高府,我就可以多陪陪娘。”
林楚淺覺得自己並不依賴他,也不需要他陪,於是擺了擺手。“整天陪我有什麽意思。”
笙兒撓了撓頭,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長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