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揚眉吐氣
第十三章 揚眉吐氣
王家村又有大新聞發生，王大壯的兒子王山回家了，還是風光無限的回來的，沒有他們想象中的落魄，好像有點小失望。
要說王山這樣風光，也是因為王春花看兒子回來後，不僅沒有他們夫妻擔心那樣，吃不好，穿不好，做苦力，反而是吃得好，穿得好，還當上了小老板，雖然王山一直強調是王川出錢買得廢品回收站，但王春花認為隻有王川自己也是幹不了大事的，兒子也是相當值得驕傲的，值得驕傲的事都需要讓大家知道，這是王春花一直奉行的宗旨。
“這是我兒子給我買的.，看看咋樣。”村裏有棵大樹，有三人環抱才能抱住的大樹，閑暇的時候，男女老少都喜歡在樹下嘮嗑，也是消息傳遞的地方，王春花隻要在這一顯擺，基本整個村子都能知道這是她兒子孝敬她的。
“真漂亮。”
“料子好，顏色也漂亮。”
“這麽修身，像是比這裁縫的，手藝正真好。”
“你可享福了，小山這是出息了，以後你們就等著他孝順你們。”
鄉親們七嘴八舌的誇讚，王春花這才有一洗雪恥的感覺，雖然王山離開村子一年，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沒有停止過對王山的嘲諷，對她們家的嘲諷，“享什麽福，隻要孩子好，我們當父母的怎麽樣也沒關係，你們說，我們當父母的誰不是因為要盤兒盤女而拚死拚活的，誰不是。”王春花也知道適可而止，要是過了，對他們家反而不好。
“春花這說得對，當父母的,都盼望娃娃們出息,能養家糊口。”
“對了,春花,你家小山在外邊做什麽啊,你這身衣服肯定值不少錢吧。”
王春花摸了摸衣服,王山說沒花幾個錢,她不信,她也不是好騙的,這料子,這樣式都是她們村裏沒有人穿過的,但兒子既然不說,她也就梅朵問,隻是再三叮囑他以後不要亂花錢,丈夫和小兒子的衣服也不差,再看帶回來的東西,加起來都是一些人家半年的收成了,“他在外邊也是個打工,農村的娃肯下苦力,掙的也是辛苦錢,我聽他說啊,城裏人啥都要錢,菜,糧食,住都要錢,要是一時半會找不到活幹,都得餓肚子,我說他掙幾個辛苦錢不容易,讓他省著花,別亂買東西,他還說掙錢就是用來花的,娃在外,管不住,這不,給我們一人買了一件衣服,還給小田買了老多玩具和糖果。”
其實,王山說這些東西是王川給他們買的,本來還想買,是他給攔著了,王春花說,“那也是因為你兩親,兩家本就是實打實的親戚,他父母走了,本應該是他家多加照顧,王川本身卻是個倔小子,一聲不吭跑到外麵打工去了。”,她還讓王山以後要好好照顧王川。
這話簡直就是說到王山的心坎上,他媽和他的想法簡直是不謀而合,照顧好王川,王山聽得甜滋滋的,王春花還說,“下次帶他回家一起過年,他父母走了,城裏人也過年,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我都心疼。”這想法再次和王山不謀而合。
不說王山在村裏是怎麽揚眉吐氣,怎麽出風頭,王川的日子還是照過,廢品回收站一直開到臘月二十六,他把王山走之前寫好的牌子掛在門口,買了點年貨,就等過年了。
這天,王川睡到自然醒,已經是中午,隨便吃了點後又無事可做,想著自己一個人過年太孤單,晚上就去下館子,這天還開張的館子不多,進了家館子點了一葷一素兩個菜。
這家館子裏的客人不少,聽他們說話,大多也和王川一樣,不回家過年的人,有認識的就找家館子聚在一起吃個飯。
還沒等王川點的菜上上來,就聽見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不好意思,請問我能坐這嗎?沒地方了。”
王川看也一眼周圍,隻有他是一個人一張桌子,其餘的都是三三兩兩的,這是要拚桌?“你坐吧,沒人。”
“謝謝啊,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麽多人,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家開著門。”男人坐下後點了菜,就開始和王川聊天,“相遇就是緣分,更何況我們要在同一張桌子上吃年夜飯,我叫陳建軍。”
“我叫王川。”麵對陌生人,王川就比較內向,比較放不開,但是很禮貌的交換了名字。
“王川,挺好聽的名字,不像我,一聽就知道是當大頭兵的,建軍嘛。”這個陳建軍很健談,完全沒有在陌生人麵前的拘謹,“你也是一個人過年啊,我也是,家裏老頭子回老家了,我不想跟著去,就留在了家裏,平時都還好,也越到春節,吃飯就越困難,今天我都是找了好久.……”
“等到初三初四,飯館就要開張了。”王川也接了話,其實他不覺得他內向,隻是慢熱,反射弧長而已,當然除了和王山有關的事。
“我知道了,這不是還有兩三天嘛,我也不能不吃不喝兩三天吧,太傷腦筋了。”
“你自己不會做啊,麵條啥的?”王川能聽得出來,眼前這個陳建軍家裏條件不錯。
“我做?那家裏的廚房是不能要了,你想想火燒廚房的情景,太嚇人。”不知道為什麽,眼前這個小孩,就莫名的戳中了他內心的一個點,想要親近。
接連幾天,王川都不想開火,一直在這家館子裏吃,也是在這家館子裏每天都能遇到陳建軍,不得不感慨緣分。
年三十的晚飯,王川還是在這家解決,也同樣遇到了陳建軍,自然的拚桌,自然的聊天,感覺兩人的關係近了不少。
“你吃完飯有地方玩嗎?我知道一個看煙火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去,挺好看,人也很多,去熱鬧熱鬧?”
王川想想,他回家確實無所事事,還不如出去看看,以前他也知道逢年過節的城裏人都會找個空地統一放煙花爆竹,陳建軍說的應該就是那地方,“好啊,我還沒去見過呢。”
“那我們趕緊吃飯,吃完飯就去,對了,我看你穿得不厚,你你家離著遠嗎?要是是不遠,要不要回家加件衣服,看這天,說不定得下雪。”他想關心眼前這個精致的人。
“我家不遠,那吃完飯,你在這等我會兒,我去加件衣服。” 原本王川沒打算出去耍的,來吃飯的時候,隨便穿的,想著要是冷了,跑幾步就能鑽進被窩。
“要是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怕我在這兒等,老板會趕我走的。”吃完飯還占著桌子,老板鐵定不高興,桌椅本來就緊張,還有人想站著茅坑不拉屎,呸呸,陳建軍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了。
“那好吧,不過……不過……算了,我兩一起去。”王川也不是扭捏的人,不是他沒有警覺心,但眼前這人的眼神太過純淨簡單,還有他本身的職業,王川都沒辦法將壞人聯係到他身上。
人和人是講究緣分的,王川和陳建軍的初次見麵,卻將不同階層,不同世界的兩個人聯係到了一起,當他們老了,回想起這次見麵,都還會感歎世間的緣分是多麽奇妙,年輕時,他們相互幫助扶持,老了,他們一起喝喝茶曬曬太陽,老年的陳建軍,一回想那些時候,就會哭笑不得,因為一路上一直有個亂吃飛醋的男人,他還就喜歡看那個男人吃飛醋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