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重逢,燒紅眼眶
蘇簡選擇了去大溪地度假,一路上回去的時候,她看著路邊的霓虹燈想了很多很多,可是越想她哭得就越凶。
斯蒂芬大概是被她哭煩了,“你再哭我就把你踹下車。”
“踹就踹,會踹人你了不起啊!”蘇簡大聲吼了回去,“反正你剛才都踹我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你是腦袋進水了嗎,我剛才踹的明明是牆。”
“是牆也是我身邊的牆,跟踹我有什麽兩樣。”她拉起他的手往臉上蹭了蹭。
完了!
有潔癖的斯蒂芬徹底炸毛了,“髒女人,你……你……”
噗,蘇簡氣得都笑了,她就是喜歡惹他生氣,一見他生氣她就笑。
“再笑敲漏你的頭。”他都不忍心去看自己那半邊袖子了。
“開車吧,回去收拾東西咱們明天出發。”蘇簡深吸一口氣,就當殷顥沒來過,她也沒見過他吧。
斯蒂芬偷偷的瞥了眼她的側臉,忽略眼中的惆悵的話,還是很美的,不過……
比他差一點。
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而變化總是可恥的,他們回到家的時候看到蘭頓病了。
蘇簡計劃的大溪地行因蘭頓突如其來的感冒而延遲,不知道為什麽,他此刻虛弱的躺在床上,而她竟然有種莫名的竊喜。
是因為知道殷顥沒有走嗎?還是因為大家的忽然出現,讓她心裏缺失了很久的黑洞被填補上了?
“小簡簡,你在想什麽?”蘭頓從夢魘纏繞的睡夢中轉醒,額頭還帶著細細密密的汗珠。
蘇簡趕忙拉回思緒,“沒有,我沒想什麽,你還難受嗎?要不要現在吃藥?”
“吃藥跟不吃藥又有什麽區別呢,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他轉過頭去,因為她的隱瞞而悵然若失。
這半年來,朝夕的相處讓他變得越來越貪心,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靠近她的,但就是控製不住,那個冷靜的他去哪兒了?他現在活的還不如一個死人!
“我就問你一句,這藥你是吃還是不吃。”蘇簡皺著眉頭,站在床邊,手裏拿著藥,一副凶巴巴的包租婆樣子。
蘭頓眼裏那股子倔強勁再度冒了出來,雖然他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但是在絕望和氣憤雙重打擊下,他沒辦法控製自己。
“不吃是吧,你不吃我吃,我把這瓶藥全吃了!”她是被氣昏頭了,話說出口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弄不利索自己在說些什麽。
他傻了,哪有這樣勸人吃藥的。
眼看著她把整瓶感冒藥倒出來,他幾番糾結之下,隻好認輸,“我吃,我吃。”
蘇簡的手一頓,不知道是因為賭氣還是什麽,她一口氣塞了五顆膠囊到嘴裏,“來不及了,你不吃我替你吃。”
“小簡!斯蒂芬,斯蒂芬!”蘭頓驚慌之下趕忙大叫道。
斯蒂芬聽到聲兒趕忙過來,正好撞見蘇簡在吞膠囊,“你這個傻子!”他捏著她的下巴,拍她的背。
今天是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都不正常了。
“咳咳……”蘇簡的背都快被他拍出一個窟窿了,嘴裏的藥也掉了幾顆出來,但她還是成功的咽下去一顆。
“蘭頓,你多大了的人了,還跟她鬧脾氣?不知道她腦子進水了嗎?”斯蒂芬都不知道該訓誰了,“還有你,這是感冒藥,吃多了會死的,想不想出醫院洗胃?不想就別給我亂吃。”
兩人都低下了頭。
蘇簡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麽了,大概是想找一個發泄的途徑吧,不過,就在那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把整瓶藥都吞下去,省心多了。
斯蒂芬叫了女傭給蘭頓喂藥,然後嫌棄的回房換衣服,因為他的袖子上沾上了她的口水……
這一天下來,衣服都換了三套了,簡直抓狂!
叩叩叩……他襯衫穿了一半去開門。
蘇簡低著頭,隻能看到腰以下的部位,“對不起啊。”
“對不起什麽?”斯蒂芬不懷好意地看著她,一向伶牙俐齒外加耍小無賴的她竟然也會道歉?
“我給你添麻煩了。”
好官方的回答,“自從你來,麻煩就沒斷過,不會是現在才感到自責吧?”
“斯蒂芬,你還讓不讓我道歉了。”清眸猛地一抬,觸及到他光潔亮麗的肌膚時,她忽然收回。
“害羞了?就知道我不僅長得好看,連皮膚都好的讓你自卑。”他又開始嘚瑟起來了。
沒辦法,他永遠都對自己的長相十分自戀。
蘇簡無語,她搖搖頭,“等蘭頓的病好了,咱們去大溪地。”
“想把我曬黑啊,我告訴你,我這一身皮膚是怎麽都曬不黑的,倒是你,還是帶兩瓶防曬霜吧,免得連我的女傭都比你好看,我可告訴你,這間房子隻認顏值高的人。”
嗬嗬嗬,她的嘴角抽了抽,低著頭轉身離開。
斯蒂芬的心情大好,難得看見蘇簡在他手下铩羽而歸,跟她鬥嘴輸久了,偶爾嚐到贏得滋味,還真爽啊!
叮鈴鈴……他拿起手機。
“斯蒂芬……”
碧色的瞳孔忽然一縮,殺意漸漸浮現,“活得不耐煩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殷顥去了美國,而且正在找蘇簡。”喬柳的聲音微微發抖。
“我的事,用得著你插手嗎?”他不屑的揚起嘴角,“我叫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你哪來的膽子給我打電話?”
喬柳捏著衣角,她落到現在這副樣子,其實跟死了也沒有兩樣。
當初斯蒂芬聽了蘭頓的話放了她一馬,她本以為製造出殷顥和蘇簡的誤會就能插足兩人的感情,誰知道她待在殷顥身邊,一待就是半年,然而,連他一顆心的邊邊角角都沒占據到。
“我求求你,不要讓殷顥見到蘇簡,行嗎?”
斯蒂芬嘴角的嘲諷擴大,“你有什麽資格求我?”
喬柳在打電話之前已經猜到自己會自取其辱,她跟了他那麽多年,自從他敗在殷顥的手下之後,她幫助他一點點東山再起,本以為自己在他眼裏是有點地位的。
就像中國那句古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結果,當她擅做主張行事的時候,他竟然要殺了她!
“我……斯蒂芬,我幫了你那麽多年,你就不能幫我這一次嗎?”喬柳眼睛一閉,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如果失去殷顥,她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隻要蘇簡不在,她就有機會。
“嗬,你知道,我從來不養不聽話的狗,更何況你現在連我的狗都比不上,至少別的狗咬了我的狗時,我會幫它出氣,我憑什麽幫你?笑話。”
斯蒂芬掛了電話,他心情好的時候最討厭人家提一些讓他心情不好的話題,而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最討厭別人跟他講什麽舊情分。
他做事向來隻憑高興,無關情分和理由。
“殷顥和蘇簡……”斯蒂芬喃喃自語,“早就結束了。”
從他伸手拉她到飛機上的那一刻起,蘇簡就不再是殷顥的蘇簡了,而是他的。
第二天一早,陽光盡情的傾灑在這棟建築裏,拉開窗簾,接受陽光的洗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經過昨晚那麽一鬧,蘭頓一早就聽話吃藥了,因為他的免疫力和抵抗力都很差,這次的療程最少也得一個星期才能好。
“小簡簡,要不你和斯蒂芬先去吧,等我身體好一點了再去追你們。”他建議道。
蘇簡拍了拍他的腿,“想得美。沒有我在,萬一你又不好好吃藥了呢?”
蘭頓啞然失笑,他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她來費心照顧,說起來還真慚愧。
“笑什麽笑,休想把我支開,走下去吃早飯,院子裏的花還要澆水呢,我去看看有沒有枯了的。”她推著他一起下樓。
奇怪的是,一向起的比豬早一點的斯蒂芬一直沒下樓。
“你離遠點,塵土裏細菌多,你好沒好呢,要是加重了,我可不管你了。”蘇簡攔住蘭頓,讓他坐遠遠的。
妥妥的被嫌棄了。
蘇簡把澆花壺裝滿水,一盆一盆的花澆,金黃色的陽光將她的身影剪輯的美麗動人,耳邊的碎發調皮的滑落,微微卷曲的感覺讓人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下麵有人在看,上麵也有。
斯蒂芬不想去吃飯,就算起來了也躲在房間裏,誰知道落地窗那麽大,他想不看也沒辦法。
時光也許咬去了她堅硬的外殼,但卻咬不掉她的氣質,經過這半年的修身養性,她骨子裏有一種雜糅著活潑和安靜兩種截然不同的美。
有時候她很高興,高興起來會笑會跳會說話,可有時候,她又很安靜,那種安靜是即便她在動,也讓人覺得她安靜的可怕。
“大功告成。”蘇簡直起來腰,把澆花壺往旁邊一放。
“小簡。”
“蘭頓,你忽然那麽煽情幹什麽?”她一愣,本能的看向蘭頓。
而蘭頓卻在看向門口。
樓上的斯蒂芬幾乎是立刻跑下來的。
蘇簡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襯衫、胡渣肆意的男人,男人的臉上有三處半厘米的疤痕,好像是碎玻璃所傷,他的頭發有些長,額前的劉海都會紮眼了,而那雙曾經讓人移不開眼的眸子裏……
藏著一汪最深情的傷。
她愣住了,大腦裏一片恐怕,清眸中全是他的麵孔,直到一隻手擋住了她的眼睛,一聲呼喚拉回了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