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忽略,不歡而散
蘇簡骨子裏也是個正直的人,這件案子沈子翰都不知道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查起的,但他有預感她一定會繼續查下去,他甚至開始擔心沈子期的將來了。
他站在陽台,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思緒不斷的拉扯。
同樣下了班回家的蘇簡,進門就看到殷顥坐在客廳裏跟蘇母閑話家常。
幸好她聰明帶上了嚴修念和秦雪彥,不然氣氛肯定會尷尬死的。
“哥,你也在啊。”嚴修念一見到殷顥,很沒有眼色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殷顥的眼神怎麽看起來那麽恐怖呢,蘇簡暗自慶幸,拉著秦雪彥坐在另一張沙發上。
“蘇媽媽,我和修念來打擾了,妞說今天有湯喝,你知道我忍不住的。”她笑道。
“你們都來了才好呢!平時就我和建國兩個人在家,悶都悶死了。”蘇母一下子看到那麽多小輩,笑得都合不攏嘴。
此時,蘇建國拿著湯勺從廚房出來,“誰說跟我在一起悶?不知道你平時笑得多開心呢。”
大家哄然大笑,蘇母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四十多歲卻仍然姣好的肌膚上泛起一抹紅光。
“我們這是被秀恩愛了嗎?”秦雪彥抬高聲音玩笑道。
嚴修念這才明白殷顥眼神中的意思,“雪彥,你過來,我們怎麽能輸給叔叔阿姨呢。”
她本來沒想理他的,可看他拚命使眼色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什麽事,不過還是配合一下的比較好。
“誰要跟你秀恩愛,我是來喝湯的。”她嘴巴上這麽說,身體卻誠實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一張沙發坐了一對情侶和蘇母之後,殷顥主動讓位坐到了蘇簡的身邊,頓時某女的心如小鹿般亂撞,素淨的臉上帶著尷尬。
“剛工作,累嗎?”他小聲詢問道。
“還好。”她公式化的應了一句。
秦雪彥哦了一聲,湊到嚴修念耳邊念叨:“他們吵架了啊?”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說。”他咬著她耳朵道。
蘇母也在瞄向那對璧人兒,可當事人的心思都在對方的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忽然安靜下來的客廳有什麽古怪。
殷顥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麽好,眼看著沉默在眾人之間蔓延。
“湯好了,來喝湯了!”伴隨著蘇建國的一身喊,尷尬隨之化解。
蘇簡逃似的起身,至始至終視線都沒有落在殷顥的身上。
他握了握拳頭,暗自罵自己沒出息,跟自己心愛的女人低頭怎麽了,就算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不也是應該的嗎?關鍵時候他矯情個什麽勁兒。
秦雪彥和嚴修念在這下再看不出來蹊蹺,那還是配得上上天賜給他們的一雙眼睛嗎?
“妞,你不能光顧著自己喝啊,給人家殷總盛一碗。”她眼神示意道。
蘇簡瞪了她一眼,“想喝自己不回盛嗎?還非要別人伺候。”
聽這話的味道,這丫頭顯然並不打算原諒他,秦雪彥攤了攤手,她盡力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大家避開了兩人的感情問題,蘇母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嚴修念身上。
“打算什麽結婚啊。”蘇母夾了塊排骨放到他碗裏。
嚴修念差點噎著,他喝了口水,笑著看向秦雪彥,“隻要雪彥點頭,什麽時候都成。”
爽快,蘇母就是喜歡這麽爽快的小夥子,但是當年她的女兒做事就太爽快了一點,全家人都不知道人家不聲不響的就把證給領了,那速度才叫風馳電掣呢!
吃完晚飯之後,比較礙事嚴氏情侶先離開了,更多的空間留給了殷顥和蘇簡。
蘇簡上樓,他跟著上樓,蘇簡上廁所,他就在外麵等著,活生生得大總裁化身跟屁蟲的戲碼。
“你到底想幹什麽?”她終於忍無可忍了。
“我想跟你道歉。”有了剛才的頓悟,殷顥這次的話說的很快。
蘇簡垂下眸子,索性抱著雙膝窩進了沙發裏,“沒有那個必要。”
“小簡,我知道那天晚上……”
“閉嘴。”她閉上眼睛打斷了他的解釋,身體愈發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
那一晚,是他們在一起之後,他最粗魯最過分的一個晚上。
以前,她跟他在一起,他顧忌著她初為人婦的羞怯,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她,而那晚,他是在發泄,逼著她做了很多她覺得很羞恥甚至是難以啟齒的事情。
愧疚如潮水般襲來,殷顥太特麽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了,當時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事後記憶一點點拾起來,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
他半蹲著身子,“小簡,我們忘掉那些不愉快,好嗎?”
“你以為記憶是用橡皮擦可以隨便抹去的嗎?”她昂起下巴,語氣中帶著挑釁。
那是她的自尊心啊……
從小到大,她強大的自尊心一直是她不能招惹的刺,可他卻那麽殘忍的拔掉了她的刺,不管她血肉模糊,他都沒有生出一點點心疼。
殷顥伸手想要摟住她,卻被她用力地推開了,毫不留情。
他當場愣住了。
“怎麽,還想對我用強的?”蘇簡半跪在床上,脊梁挺得筆直。
殷顥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滿是心疼,根本沒有半分的衝動,“我隻是太在乎你,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自私,所以當你記得沈子翰的電話號碼時,當我知道你在蘭頓家過夜時,你知道嗎?那種嫉妒得快要發狂的感覺是什麽樣的嗎?”
她的身子漸漸有些放鬆,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堅持著不肯放鬆。
“我不知道該怎麽證明你愛的是我,而擁有你的也是我……”解釋變為低訴,蘇簡從來沒見過他這麽低聲下氣。
心好像被什麽東西在融化。
可帶著冷意的嘴角卻怎麽都不肯放鬆,“是不是罪犯有充分的理由犯罪,他就可以不受法律的懲治了?”
違心的話脫口而出。
殷顥知道自己怎麽說都沒用了,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酸意,“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原諒我。”
“要是等不來呢?”蘇簡倔強地道。
這一晚,她獨自抱著被子熬到了天亮,還沒等她起床洗漱,一通如同晴天霹靂般的電話打了過來。
“蘇小姐,今早我去蘭先生家裏打掃衛生,發現他不在了。”男保姆是這樣跟她匯報的。
天才蒙蒙亮,六點半,她從家裏出發,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就趕到了蘭頓的家裏。
他的病那麽重,要是說他去遛彎了她打死都不信,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被人帶走了。
或者。
他自殺了。
蘇簡想到第二種可能,是因為心理學家曾經分析過,一個有自殺傾向的人一般是不會選擇在自己家裏死去的,多半是選擇對自己有深刻意義的地方。
可是,她的潛意識告訴她蘭頓不會這樣做的。
“蘇小姐,我昨晚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蘭先生吃了我做的食物就坐在這看電視,然後我背著他去床上,他也好好的,怎麽今早就沒人影了呢。”男保姆急的團團轉。
蘇簡被他吵得有些心煩,“別緊張,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比如字條什麽的。”
“沒有。”
男保姆看了看周圍,猶豫著又補充了一句,“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蘇簡被他說得全身泛著冷意,古爺爺失蹤的事情還沒解決,生了重病的蘭頓也不見了?!
是沈子期嗎?
一定是他,他不甘心自己從他手中搶走了蘭頓,所以他又搶回去了。
蘇簡起身、下樓、開車去找沈子期,麻利的動作一氣嗬成。
男保姆喃喃自語道:“我要不要報警啊,剛才那算不算報警啊?”
蘇簡直接衝到了沈子期的家裏,她知道自己的理智離家出走了,可是她現在已經克製不住了,蘭頓生病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既然她當他是朋友,想幫助他,那她就有責任。
七點半,沈子期正在看報吃早餐,他有一個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就是每天早上都要看報紙,把A市最新的消息收入眼底,不放過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他甚至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不會也出現在這張報紙上,會占多大的板塊呢?!拇指蓋大?還是足足一個手掌大?
想著想著他就笑了。
“沈子期。”外麵的傭人保安根本攔不住氣勢洶洶的蘇簡。
她直接走進了客廳,正好撞見揉著睡眼從樓上下來的沈瑞。
“你怎麽來了?”沈子期有些驚訝。
沈瑞則直接呼道:“姐姐,你今天中午還要請我吃kfc嗎?”說完他立刻捂住了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沈子期現在沒空關心他是不是跟蘇簡吃過kfc,大早上的一個女人突然跑進你家,是個人也會想著弄清楚狀況。
“小瑞,你先吃飯上學,姐姐有事跟你爸爸說。”蘇簡深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
沈瑞還沒清醒的腦袋中這下子變得靈光的很,他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餐,主動從陳伯手裏拿過書包,一溜煙的往外跑。
沈子期的報紙正好看完。
“說吧,來找我什麽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看不出來心裏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