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氣瘋,她要離婚
呂眉吐了吐舌頭,在兒子發飆直接趕緊走人。
蘇簡說什麽都要去看奶奶,可是殷顥堅決不讓。
“你到底講不講道理,奶奶那麽疼我,她生病了我怎麽能不去!”她被氣得坐在沙發上,別過臉去。
“奶奶自然會有人照顧,你用不著操心。”殷顥的神色淡漠得很。
蘇簡咬著下唇,“我操不操心不關你的事,我說我要去就是要去。”說著她直接穿著毛衣就往外走。
一隻大掌橫在了她的腰間,將她一撈,扛回了臥室。
“殷顥,你無恥!你欺負人!”除了罵他和打他,她真的沒有辦法,體力好的時候都打不過這個男人,更何況她現在身體剛恢複沒多久。
殷顥默默承受著她的怒氣,高深莫測的瞳孔裏散發著一股心疼,“好了,睡覺。”
“不要。”蘇簡坐在床邊,把拖鞋踢到他的腿上。
他不生氣,就怕她傷著自己,“奶奶和爺爺在生氣,你去了隻會使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僵。”
“為什麽?!”她不明白。
殷顥不語,“不睡覺的話那就看電視。”
“我不看。”蘇簡索性爬到床的另一邊,準備尋求突破口溜出去,他扯著她的腳踝把她往後一拽。
逃跑失敗,她幹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繭,讓他沒被子蓋。
殷顥是又想笑,又想敲她爆栗子,怎麽被他一養著,她連智商都養的生鏽了。
“小簡,別鬧了,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他這幾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要不是趁著她睡覺的時候刮胡子洗漱,他肯定跟今天的高希和林岩一個樣。
“是你在鬧,是你不讓我去看奶奶。”她清亮的聲音透過被子傳出來有種悶悶的感覺。
殷顥揉了揉額角,拿著衣服去洗澡,索性不搭理床上那隻蠶繭了。
蘇簡豎著耳朵,發現沒了聲音,她聽到浴室的水聲,嘴角勾出一個弧度,她找了個發夾輕輕把浴室的門從外麵鎖上,然後打開房門往外走,還快樂地背了個包包。
自由的空氣就是好啊!
她有種被無罪釋放的錯覺。
先是打電話忽悠了呂眉,問到了奶奶住在哪家醫院,然後她招了輛的士……
等到殷顥洗完澡開門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不在了,隨意套上衣服,連頭發都沒來得及吹他就開車出去了。
蘇簡到了醫院的心內科,正一間間病房找著呢,忽然就聽到了一個花瓶碎裂的聲音,這聲在黑夜籠罩的醫院裏顯得十分詭異,她也嚇了一跳,循著聲音走過去。
病房上有塊透明的玻璃,她看到病床上躺著花醉,而殷勇這拿著手杖站在她的不遠處,他的腳邊正是剛才聲音的來源。
蘇簡沒有冒然進去,而是在外麵聽著情況,她絕對不是偷聽,隻是這個時候跟爺爺見麵會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死老頭,你滾,離婚協議你愛簽不簽,我不想再見到你!”花醉指著門口道,“你走,你給我滾。”
殷勇一動不動,威嚴的臉上帶著愧疚,這是他第十五次要被她趕出去了。
“阿醉,原諒我一次就那麽難嗎?”他的語氣很低,甚至帶著卑微。
“對!連小顥都不願意原諒你,你讓我怎麽原諒你!是你打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打斷了我們一家人。”她哭喊著道。
殷勇這幾天一直自責,他一輩子沒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打蘇簡是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他連蘇簡住的哪家醫院都沒有靠近過,他覺得自己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他根本不敢去。
他歎了口氣,“離婚協議我簽了之後送去律師事務所公正,你先養著。”
蘇簡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怎麽行!?
正當她準備拉下門把進去之時,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帶到一邊,她剛想抬腳去踩身後之人,一縷熟悉的香味鑽入她的鼻尖。
“阿顥,你放手。”她含糊不清地囁嚅著。
“噓。”殷顥在她耳邊道,“不要出聲。”
花醉一聽他同意了,美了一輩子的眼角滑落一顆淚,“你滾。”
“財產方麵我會全部收回轉移到你的名下,你怎麽處理我都不幹涉,我話說完了,我走了。”殷勇的脊背有些佝僂,背影顯得是那麽的滄桑。
“你把錢都給我了,你以後想去討飯嗎?!不準你在外麵丟殷家的人!”花醉一急,喝道。
他低了低頭,“還有,我會在離婚協議生效之前撤去小顥的位置,除非他和蘇簡離婚,不然他永遠也別想在重掌殷氏。”
“你敢!”她捂住胸口,眼睛瞪得老大,“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你了,反正錢都是我的,公司也是我的,我就是董事長,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蘇簡越來越看不下去了,她著急二老的婚姻,也著急她和殷顥的。
她扭頭看向殷顥,發現他仍然是一副漠然的樣子,“為什麽我們要離婚?”她張著口型問道。
她已經為自己的謊言付出了代價,為什麽爺爺還不肯原諒她?!
“沒有人可以讓我們離婚。”他的眸中閃爍著堅定。
殷勇像是料到花醉會那麽說似的,“小莊會接替小顥的位置,就算你想變更也變更不了。”
花醉氣得不斷地大口呼吸,這個陰險的小老頭,足足陰險了一輩子,都這麽一把年紀了,還用這種方法威脅她不可以離婚。
“好,這個婚我可以不離,從現在起我都不會再回殷家,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殷勇的眸中閃過一絲懼意和無奈,“那我還是會拿走小顥的總裁位置給小莊。”
“你……你……”花醉的眼白變得越來越多,他趕忙按鈴,不一會兒,醫生護士來了一幫人……
蘇簡退到了最角落,她環著殷顥的腰,算是明白了他為什麽不讓她來了,他怕她再受一次打擊,他怕爺爺對她臉色不好。
因為流產和鞭子的事情,她和殷勇之間已經結下了不可解的結,就算她不怪罪,殷勇也無法原諒自己,他們注定做不了家人,也跨越不了這次的事情。
但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至少讓殷勇離開殷家,或者讓蘇簡離開殷顥,也許還能維持著一段殘缺的感情,可是殷勇根本離不開花醉,所以他隻有讓她和殷顥離婚……
而殷顥肯定會不同意。
堅決不同意。
蘇簡昂起頭,在黑暗中摸著他的臉,“阿顥,我們怎麽辦啊?”
他第一次覺得她那麽脆弱。
殷顥愛憐地吻了吻她的指尖,“時間會治愈一切的,爺爺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奶奶,你不用擔心奶奶的身體,我們走吧。”
蘇簡應了一聲,她也沒了去探望奶奶的想法,隻怕會引起更大的衝突。
畢竟他們都很老了,能經曆的打擊不多了。
這一晚,殷顥發燒了,蘇簡在他身邊一夜未睡,各種喂他吃藥,替他降溫。
她終於感受到了他之前的那種心疼,不知不覺,彼此都深種在心中,生了的根那麽深,要怎麽才能拔得掉?
“阿顥……”她輕聲呢喃,用雙唇去試探他的體溫。
這一段時間實在發生太多的事了,連鐵打的他都累到了。
失去孩子,她痛,他比她還多了份自責和內疚,要多麽強大的心理才能承受得滴水不漏,還能強裝微笑去安慰她?
“對不起……”蘇簡的淚落在他的額角,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像個超人一樣護著她、寵著她,讓她一步步掉進他溫柔的陷阱。
本以為兩人相愛了一切都會好的,可偏偏老天有意捉弄讓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事。
她以後要怎麽麵對殷勇,殷顥又要怎麽麵對他的爺爺?
直到淩晨,他的體溫徹底降下去她才沉沉睡去,口幹的他起身喝水,嗓子被燒的都啞了,看著身邊睡得並不安穩的他,殷顥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做好早餐,他吻了吻她的唇這才上班去了。
公司堆積了太多東西沒處理,這就意味著他不僅要加班,而且效率也要不斷地提高。
秦雪彥跟沈子期去挑戒指、試婚紗,沈瑞就在後麵跟著,他再怎麽成熟也隻是個小孩,一路上就屬他的話最多。
路過卡羅的時候,秦雪彥的目光不由得往裏麵探,什麽都沒有,對啊,她傻啊,這是白天,肯定不會有人去的……
她收回目光,裏麵卻出來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身邊摟著三兩個穿著暴露的女人,男人的皮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脖子上的吊墜也歪七扭八,隻是頭發長長了,兩側的字母都淡去了。
他已經做不回以前那個瀟灑放蕩的嚴修念了!
“嚴少,到我家去玩吧,你喜歡用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一個長發美女道。
“你怎麽知道喜歡老子用什麽道具?偷偷打聽我了是不是?我最煩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給老子滾。”嚴修念一把推開剛才那個妖嬈的長發美女。
美女知道自己犯了禁忌,嚴少最不喜歡人家故意探聽他的隱私,其實他是怕人看穿他心中的秘密。
可,所有的深愛都不是秘密。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嚴修念打電話叫車,那幾個女人都想跟他上車,卻被他罵走了,隻留下了一個紮著馬尾,很有精氣神的女孩。
“跟我走吧。”他瞥了她一眼道,那一瞬間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秦雪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