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發病,叫殷顥來
唉,可惜天妒紅顏,那一道醜陋的疤痕如同蜥蜴的唾液一樣爬在她的臉上,讓人不忍直視她那半張臉。
“謝謝。我現在去。”
喬柳一點都不覺得那是一件羞恥或者是自卑的事情,相反她非常的驕傲,她故意不讓那道疤消失,就要讓它暴露在太陽下,恨不得告訴每一個人這是她愛殷顥的鐵證。
到了後院,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膏塗在傷疤上,拿到陳舊的白色傷疤竟然有點微微發紅……
“二叔,二嬸。”她親昵地喚道,笑容大方,“這是酒莊裏新進的一批酒,喝過它的叔叔阿姨都說這酒促進血液循環的功能很強,應該會對二嬸的身體好。”
殷舟點點頭,收起眼中的戒備,“阿柳有心了,來,快坐,陪你二嬸曬曬太陽,你二嬸她好久沒見你也許認不得了呢。”
喬柳抿唇,看向呂眉,“二嬸,你還認得我嗎?我是阿柳。”
“你當二嬸老糊塗了,當然認得啊,阿柳嘛,小時候非要嫁給小顥做媳婦的阿柳嘛。”呂眉笑眯眯地說道。
她低頭,三小姐喜歡二少的事情在殷家本來就是眾所周知、家長默許的,而她從小也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當成殷顥的未來的妻子,誰知道……
“二嬸說笑了。”她計算著時間,臉上的傷疤開始癢了起來,怎麽爺爺奶奶還沒有來。
殷舟又說了些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她都是以一貫淡笑應對,而臉上卻越來越癢,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也躁動不安,裙子都被她捏的發皺了,就在她快忍不住想要去抓的時候,殷勇帶著花醉過來了。
這藥膏的效用好強,她舒了一口氣。
“爺爺,奶奶。”喬柳喚道,笑意加深。
殷勇看到她心情就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阿柳今天過來了,太陽都暖洋洋的。”
“臭老頭子,哪天太陽不是暖洋洋的。”花醉知道他話裏有話,不悅地嗆聲道,“不過阿柳一來,咱們家裏熱鬧了很多倒是。”
“爺爺奶奶就別開我玩笑了。”喬柳把目光放在離他們所坐的位置不遠的遊泳池裏,藍色的水泛著波光,她真的忍不住了。
殷勇和花醉還在鬥嘴,殷舟和呂眉也在說笑……
“啊,我的臉,好癢……”她忽然叫到,雙手成爪狀,伸手就要去抓臉上的傷疤。
殷勇先發現她的不對勁,“阿柳,你怎麽了?哪裏癢。”
“爺爺,我的臉好癢,還好痛。”她秀眉蹙起,眼中含淚,那種極力忍耐、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同情不已。
“快去叫醫生,阿柳,不能撓,先忍著。”殷勇扶著她,花醉也看得不忍過來扶住她另一邊,殷舟跑得快去叫醫生了,呂眉跟在後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足足半個小時,醫生又是用藥、又是打針,然而躺在殷顥房間的喬柳就是止不住癢和痛,那叫聲,叫的大家心裏猶如刀割。
殷勇更是氣憤地走來走去,神情陰沉嚴肅地可怕,“叫小顥那個混小子給我回來,都是因為他,阿柳的臉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快叫他給我回來。”
殷舟好久沒見過父親發火,他偷偷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利落地趕回家,剛進門就聽到了喬柳的慘叫聲,那聲音直直穿入殷顥的心中,勾起一塊塊血肉模糊的記憶,是,都是因為他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才會落到這般田地。
“混小子,你看看阿柳都疼成什麽樣了,你現在才回來。”要不是殷勇老了,踹不動了,不然殷顥肯定免不了一頓踹。
他沒吭聲,走進房間,似乎都沒注意到她躺的是他的房間,“阿柳?還有哪裏疼?”
冷汗直流的喬柳看到他來了,眼角的淚緩緩落下,“小顥……不,二哥,我不疼,就是癢。”
“不能抓,臉抓破了就不好看了。”他輕聲安慰著,像小時候一樣。
“可是阿柳現在也不好看啊。”喬柳捧著自己的臉,指甲就在離傷口處的分毫,可她卻不敢抓,像在等待著什麽。
殷顥拉過她的手,不忍地看著那道紅腫不堪的傷疤,“阿柳是好看的,誰說不好看了二哥去揍他。”
似曾相識的回憶在兩人的腦海裏拉扯,還記得她最初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溫柔地嗬護她,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可是現在,她竟然要故意把自己折磨成這樣才能得到他一點點憐憫。
喬柳,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可悲了。
“二哥真好。”她把頭放到他的腿上,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二哥吹吹就不癢了。”
殷顥沒有把她推開,捧起她的臉吹了吹,生怕弄痛了她。
醫生搖搖頭歎了口氣,“二少,三小姐的這傷怕是好不了了,要不就切了它再植皮吧,這樣三小姐也少受罪。”
“不,不,我不切。”喬柳驚恐地瞪大眼睛,抓著殷顥的手拚命搖頭。
殷顥趕忙安撫道:“好,我們不切,不切。”
“可是三小姐這是舊疾,一年四季一不小心就會發癢發痛,今天應該是塗了的過敏藥膏跟遊泳池引進的海水發生了反應,才會弄成這樣的。”醫生還不放棄,“生活中不可控的因素那麽多,難道就讓三小姐如此年輕的生命每天躲在房間裏生活嗎?”
他說得很對,殷勇衝了進來。
“阿柳這傷要是好不了,小顥你就該照顧她一輩子!”
花醉不樂意了,“老頭子你亂說什麽,小顥已經結婚了,小簡現在都懷孕了。”
喬柳默默垂下眸子,把勝利的喜悅滴水不漏的藏在心底,麵子上卻是一副懂事的模樣,“奶奶說的對,二哥有自己的家庭,他應該以家庭為重,我沒關係的,忍忍就過去了。”
“什麽忍忍就過去了,小顥你看看,阿柳多漂亮標誌的一個丫頭,她是為了你才挨了斯蒂芬的飛鏢,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是不是有責任該照顧她?!”殷勇指著她對他說。
殷顥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是。”
喬柳心裏一道驚喜劃過,忙抬眸看向他,“二哥……”
“醫生,你先好好治療阿柳,讓她不要再那麽痛苦了。”殷顥不忍地看著她的臉,想去摸又怕把細菌帶給她,他看向殷勇,“爺爺,你放心,阿柳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醫生抽了一陣止痛安眠的藥替她打了下去,眾人也都退了出去,獨留兩人在房間,一人躺著一人坐著。
“二哥,你能坐過來陪我睡嗎?我害怕。”她伸出那隻柔弱無骨、蒼白冰冷的手。
殷顥應了一聲,抓著她的手坐在床頭,這是他的責任,是他應該為她做的,可他心裏最清楚,她要的感情他給不了,也不能給。
喬柳痛在臉上甜在心裏,隻要結果是能得到他,過程怎麽艱難痛苦都沒關係。
時間靜謐,她時而提起小時候的事情,時而喊兩聲癢,殷顥應她兩聲她就笑出了聲。
叮咚,一條信息發到了他的手機上,是一個匿名的號碼,信息內容隻有一張照片,而這張照片足以讓殷顥震怒。
“二哥,你怎麽了?”喬柳感受他的僵硬,試探著問道。
殷顥不語,深邃的雙眸緊盯屏幕,上麵一男一女都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從拍攝角度望過去,男人靠女人靠的很近,大有親吻之感,男人的臉在上麵,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除了蘭頓,誰還會留著那麽長的頭發,長一張那麽妖孽的臉。
而那個靠著的女人,他根本不用認,因為她身上穿的衣服,她腦後輕巧的馬尾,都是出自他的手。
喬柳探頭瞄了一眼,“這個男人不是蘭頓嗎?這是哪裏來的照片?”
她的一句話正好提醒了他,殷顥立刻給林岩打了個電話,電話還沒接通他就掛斷了,差點忘記了林岩現在正在休假。
殷顥重新撥了一個號碼,“幫我查這張電話卡是誰在用。”
他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到那種失去理智的地步,蘭頓是什麽目的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明白的是,小簡絕不會那麽輕佻。
“二哥,你怎麽了?蘭頓跟你有什麽關係嗎?我之前去美國的時候見過他,也許我可以幫你。”她努力把自己推到他的眼前,隻盼能得到他些許的垂青。
殷顥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是心裏再生氣,麵子上也要維持該有的風度,尤其是對待敵人和家人。
對敵人是因為不讓別人看出他的內心,對家人是因為不能因為自己的脾氣秉性傷害自家人之間的感情。
“等你傷好了再說,快睡吧,二哥自己能處理好。”他道。
喬柳撫上他的手,冰涼的手往他手心裏鑽,“你就是這樣,什麽都往自己身上背,你還記得又一次斯蒂芬故意詆毀你,惹你生氣,你都不反抗,我站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硬是要為你出氣,可你都不讓……”
她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在安神藥物的作用下,她迷迷糊糊的,“飛鏢來了,我嚇壞了,想都沒想就跑到了你的麵前,原本它是要射進你胸膛裏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