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蘇家,進門爭吵
沈子翰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剛才她在車裏跟殷顥接吻的一幕被他看個正著。
他緩緩起身,“小簡,你現在過得很幸福啊,殷總他對你真好。”
蘇簡疑惑地抬眸,不明白他那種怪異的語氣是什麽個意思,“好不好都與你沒有關係,你有那個閑工夫關心我,不如想想案子怎麽辦,或者想想蘇歡。”
沈子翰忽而一笑,自嘲地說道:“我沒資格管你了嗎?”
“是啊。”蘇簡幹脆地應道,“你有這個自知之明最好了,省的我不斷的提醒你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沈子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所有的溫和都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暴躁,他上前兩步,抓住蘇簡的肩膀,“小簡,我不相信你會變得這麽無情,你曾經最愛我的不是嗎?”
蘇簡瞥了眼他的手,滿是厭惡,“拿開,我嫌髒。”
沈子翰全身一震,憤怒和挫敗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緒,他一把抱緊了蘇簡,“我不,我這輩子都不放開,小簡,你不愛我了嗎?你不愛老師了嗎?”
蘇簡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她奮力掙脫卻無奈實力懸殊,一個抬腿,沈子翰悶哼一聲手上力道驟然減輕。
“你配當我老師嗎?”想到之前的種種,還有他為蘇歡責怪她的樣子,蘇簡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狠心。
沈子翰捂著下體,臉色難看的很,“四年課程縮短成兩年,畢業後直接到警局工作,這一切都是我帶給你的,就算你恨我,這也是無法抹殺的事實。”
“嗬,那又怎樣?”蘇簡靠在桌子上,冷眸對上他的,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告訴蘇歡,你對我餘情未了。”
沈子翰心頭一緊,悻悻地轉身,卻在離開時頓住了。
“蘇簡,你無法遏製我愛你的事實。”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蘇簡那張百毒不侵的麵具頃刻間變得粉碎,她頹唐地摔進了椅子裏,連哭都沒有眼淚。
沈子翰啊沈子翰,這個在她的前半生中分量最重的名字,卻因為一場意外與她永遠相隔,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也許她的生活不會變成這樣。
也不會有殷顥……和他給她的幸福感覺。
一想到那張掛著腹黑的笑的臉,蘇簡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卻又因為自己的異樣而憤恨地揉了揉頭發。
難不成她對殷顥……
不會的,不會的!
蘇簡埋頭在工作中,一整個下午,殷顥的笑和書本裏麵的字混在了一起,她什麽都沒看進去。
第二天一早,殷顥把昏睡的蘇簡梳洗好,再把她塞進車裏,整個過程中某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更加顧不上某男亂動的手了。
一直到車子快開到蘇母樓下的時候,蘇簡才醒來。
“早安,老婆。”殷顥捕捉她的嘴角,甜蜜地吻了上去。
蘇簡都快免疫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身黑衣,“我們是去參加葬禮嗎?蘇家最近沒死人。”
殷顥被她的起床迷茫期弄得哭笑不得,準備幫她好好恢複一下記憶。
一個綿長的深吻結束,蘇簡喘著氣,總算是清醒了不少。
“蘇伯父說要去祭祖,穿成這樣很得體啊。”他解釋道,拿過一旁的飯盒,“早餐我裝進去了,你現在吃一點吧。”
蘇簡打開飯盒,香噴噴地早餐安穩地躺在裏麵,她很不善良地開始了狼吞虎咽,任憑一旁的男人笑得發瘋。
“又不是出任務,咱們可以慢點吃。”殷顥不斷地偷瞄她,見她吃得香的樣子,連吃飽了的他都想再來一份。
“習慣了。”蘇簡淡淡地答道,腮幫子鼓鼓的像個皮球。
等到殷顥完美的停完車,某女剛好吃完。
“小簡…咳咳,其實我給你準備的早餐是兩人份。”他替她整理好黑色大衣的領子。
蘇簡的尷尬一閃而過,她有理地說道:“對啊,我和寶寶,一人一份。”
殷顥愣了一秒,蘇簡已經轉身準備上樓,他三步並作兩步將她摟到了懷裏,“想通了要給我生個孩子了?”
“還不一定孩子是誰的呢。”蘇簡半開玩笑道。
殷顥的臉瞬間黑了下去,大手威脅似的抓住她的腰,“你敢?”
蘇簡暗自勾唇,往他的懷裏縮了縮,逃避那隻手的威脅。
蘇母早就穿戴好了,也準備好了買給蘇家的禮物,兩人都注意到,幾乎不化妝的蘇母今日也美美地化了個淡妝。
“媽,有這個必要嗎?他從來沒關心過我們的死活,我們幹嘛還買東西過去,我的工資又不是大水淌來的。”蘇簡沒好氣地說道,她不在乎那兩個錢,就是對那個家不滿。
非常的不滿,甚至一想到那棟宅子裏住的人,她都會惡心。
“小簡,這是禮儀。”蘇母又準備開始長篇大論的說教了。
蘇簡趕忙躲到了殷顥的背後,她的母親是標準的江南美女,心細守禮,出生在傳統家庭的她更像古代大戶人家的小姐,所以咯,每次蘇母一教訓她,她的耳朵都會起繭子。
因為,太林黛玉風格了。
“好了,媽,你先上車,東西我來拿。”殷顥把蘇母推到了前麵,讓她先下樓,自己則兩手滿滿的都是箱子。
蘇簡見他吃力,也分過來一些。
“都給我,你的手很嫩,這些東西勒著手就不好了。”殷顥嚴肅地奪回她手中的東西。
蘇簡看了看空空的兩手,想說什麽反駁的話還是忍住了,這種被寵著的感覺真好,簡直幸福的飛起!
一行人到了蘇家門口,蘇母緊張的手心出汗,不斷地照著鏡子。
“媽……”蘇簡無力地揉了揉額角。
蘇母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太緊張了,尷尬地笑了兩聲主動開門下車,殷顥提著東西,蘇簡扶著自己的老媽,三人進了大門。
“夫人,大小姐。”老管家見到兩母女,不滿皺紋的老臉上堆滿了笑。
蘇母笑盈盈地看著福伯,“福伯,進來可好?”
“老糊塗了嗎?誰是夫人都認不清,是不是沒幹活腦子都不清醒了,我看你當什麽管家啊,還是去修剪花草掃廁所比較合適。”鄧翠蓉扭著風韻猶存的腰肢一步步走進,濃妝下的臉上盡是輕蔑。
蘇母有些尷尬地喚道:“妹妹,福伯到底是家裏的老人,你就不要那麽斤斤計較了。”
“你算哪根蔥,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責我怎麽教訓下人了?”鄧翠蓉斜著眼,高傲地不可一世。
“哪根蔥?我媽當這個家的夫人的時候,你在哪個酒吧唱歌都還不知道呢!”蘇簡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攬著蘇母的肩膀,“媽,咱們進去吧。”
鄧翠蓉氣得嘴唇發抖,她的出身是蘇家的禁忌,誰敢提,基本就是殺無赦。
蘇簡以前不敢,那是因為怕她對付蘇母,但是現在,她何必在乎?反正已經不是蘇家的人了。
她的眸子越過鄧翠蓉,對上她身後沈子翰的眸子,他一笑,她眼都沒眨直接跳過。
蘇歡將沈子翰那抹僵硬的笑看在眼裏,嫉妒的火焰蹭蹭冒了上來,她委屈地說道:“姐姐,媽媽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很努力的工作,也是憑著自己的才華養活自己,爸爸不也正是看上媽媽的努力嗎?你怎麽能這樣說她。”
蘇母臉色一變,蘇建國的移情別戀正是她心頭那塊永不愈合的傷疤。
“是嗎?”蘇簡不耐煩地頓住了腳步,她的反問讓蘇歡的表情微變。
作為鄧翠蓉的女兒,母親的手段她怎麽會不知道,說出那些假話她怎會不臉紅,可是,在沈子翰麵前她的形象絕對不能有絲毫損壞。
“姐姐……”蘇歡眼淚汪汪地望著她,“你也在這個家生活那麽多年,難道不是嗎?”
蘇簡失笑,歎了口氣,蘇歡的演技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她懶得跟她打口水仗,扶著蘇母準備進去。
殷顥那雙如鷹一般精準的眸子早就將其中的關係分析地透徹,他一定會搞清楚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蘇簡要和他閃婚,又為什麽蘇母會被趕出蘇家。
“小歡,你可是蘇家的大小姐,跟這種粗俗的人較個什麽勁,果然是什麽樣的女人養出來什麽樣的女兒。”鄧翠蓉一扭一扭地故意走到了蘇簡和蘇母的前麵。
蘇歡心裏暗喜,麵子上卻露出難過無奈的樣子,似乎很懂事。
“站住。”蘇簡握緊拳頭,冷冷地喝道,殷顥額角的青筋凸顯,但被她搶了個先。
鄧翠蓉茫然轉身,“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蘇簡可以忍受別人欺負她、陷害她,為了所謂的家庭和睦她都能忍,但是她絕對受不了別人欺負到蘇母的頭上。
“給我媽道歉。”她咬著銀牙,字字珠璣。
鄧翠蓉一臉無辜,“我為什麽要道歉,我不覺得自己說的有錯。”
蘇簡上前兩步,一個巴掌揚起,她真的忍了很久了,整整十八年,她忍夠了。
蘇歡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推了推身後的沈子翰,哭腔正濃,“子翰,攔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