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妾,是不能收的
“這.……”韓倫一時有些語塞。
侍妾,韓倫府上確實很多,多達八名。
而且這年頭將小妾贈人也並非什麽稀罕事。
但韓倫舍不得啊。
韓倫的八房小妾,個個都是如花似玉,還都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
要韓倫大大方方地拱手送人,他實在有些不舍。
嗯?
韓倫突然靈機一動:要不,將前幾日納的尚三娘送給李延慶?
反正這尚三娘還未與自己圓房,將她送給李延慶,倒也正好合適……
不,這樣恐怕不妥,這尚三娘脾氣太倔強,要是她還惦記著她那未婚夫,將她送給李禦史,到時候她要是在李禦史府上尋死覓活,豈不是壞了大事?
韓倫很快否決掉將尚三娘送給李延慶的想法。
但要是不送尚三娘,自己又該將哪位侍妾送給李延慶?
要不,從府上的侍女或者歌妓裏挑兩名好看的送給他?
可這豈不是不尊重李延慶?而且說出去也會惹人笑話。
韓倫很是糾結。
看著韓倫一臉便秘的模樣,王重霸心裏一陣暗爽。
韓倫貪戀女色、喜歡納妾,這在洛陽的勳貴圈子裏可謂是人盡皆知。
王重霸提議讓韓倫送妾給李延慶,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惡心一下韓倫。
輕輕咳了一聲,王重霸忍住笑意道:“韓司馬,幾日前你不是才納了個二八佳人麽?依我看,就將這女子送給李禦史好了,正好年紀上也合適。”
李延慶早已看出了王重霸的用意,也看出了韓倫的尷尬,當即挺身而出道:
“我才剛來洛陽,怎能奪人所愛?而且我年末就將成親,此時納妾,有些不合適,就算韓司馬真要送,我還不敢收呢。”
韓倫感激地看了李延慶一眼,高聲道:“這妾,我肯定是要送的,李禦史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韓某人。”
李延慶挺直脊背,義正言辭道:“請恕我拒絕,這妾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韓倫大手一揮:“明日一早,就送到禦史府上。”
李延慶半步也不退:“若是韓司馬執意如此,那我隻能將她拒之門外了。”
兩人一個硬要送,一個死不收,車軲轆話來回滾了三五趟,韓倫終於隻得作罷。
韓倫唉聲歎氣道:“既然李禦史如此堅持,那這事也隻能算了。”
“那你就送幾個侍女仆役給李禦史,送妾這事就此作罷。”柴守禮恰到好處地出來打圓場。
“也隻能如此了,明日四名侍女就送到李禦史府上。”韓倫麵帶沮喪,看起來很是不甘,心中卻已是心花怒放。
這妾終於是不用送了!
王重霸計劃落空,但現下木已成舟,他也無能為力,隻好說道:“老夫之前提議讓韓司馬送妾,確實有些武斷了,還請李禦史與韓司馬見諒。”
李延慶與韓倫當然是一致表示諒解。
韓倫與王重霸雖然暗中互為仇敵,恨不得生啖對方的血肉,但表麵上還是要保持和睦的。
送妾的事情得到了妥善解決,試探李延慶來洛陽的用意也有了結果,韓倫自覺舉辦宴席的目的已經全部達成,興致驟然高漲起來。
韓倫再度拍了拍手。
這次從隔門進來的,是韓倫花血本培養的一隊歌姬與舞姬。
十幾名妙齡少女的絕美歌舞,將屋內本就“火熱”的氣氛帶到了頂點。
歌舞作罷,宴席散場,賓客離去。
深夜的洛陽染上了絲絲寒意。
走出韓氏正店,一股涼風席麵,李延慶下意識拉了拉衣領,對韓倫道:“多謝韓司馬款待,在下初來洛陽,就能得到韓司馬盛情款待,實在是受寵若驚。”
韓倫撫著肚皮豪氣幹雲道:“我與李禦史可是相見恨晚,李禦史不必客氣。”
身為作惡多端的洛陽勳貴之一,韓倫最為憂慮的,就是朝廷對他動手。
聽聞李延慶這位新任留台禦史入洛陽,韓倫可謂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李延慶不光是留台禦史,他父親李重進似乎有對韓倫的兒子韓令坤動手的意圖。
一日不搞清楚李延慶的真實來意,韓倫就一日難以安眠。
現在,李延慶的意圖總算是搞清楚了,他不過就是個來洛陽享樂的豪門衙內。
韓倫吊著的嗓子眼自然就放下了,麵前的李延慶也是越看越順眼。
李延慶鄭重地拱手行禮:“那我今日就此告辭,待我熟悉了洛陽城,改日定會宴請司馬。”
“哈哈,好說好說,李禦史但有需要,大可來我府上尋我,我定當鼎力相助。”韓倫笑得像尊彌勒佛。
兩人就此別過,李延慶領著李石打馬離開韓氏正店。
行了一條街,李石略帶憂慮地問道:“郎君,宴會上沒發生什麽意外吧?”
李石雖然一直在一樓候著,但時刻豎起耳朵留神樓上的動靜,生怕自家郎君出什麽意外。
“這哪能有什麽意外?”李延慶麵色微醺,微微笑道:“不光沒有意外,這次還有不少收獲。”
“沒有意外就好。”李石對自家郎君的收獲並不怎麽在意,他隻會在意他應該在意的事情,比如李延慶的安危。
很快,李延慶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脫掉身上那件惹眼的紫色袍衫。
接著,李延慶又跳進備好熱水的洗澡桶,迅速洗去了渾身酒氣,以及夾雜其中的淡淡香粉味。
換上一套常穿的白色襴衫,端起碗喝了口醒酒的涼茶。
李延慶終於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本來的模樣。
為了在十阿父麵前裝出一副貪圖享樂的衙內模樣,李延慶著實下了不少功夫。
早在開封時,李延慶就像大哥李延順請教了不少享樂方麵的“知識”。
大哥李延順混跡於開封衙內圈多年,在享樂方麵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手。
若非大哥手把手的教導,李延慶還真不見得能偽裝成功。
那紫色袍衫與女士香粉,也是大哥李延順的建議。
李延慶剛開始還有點接受不能,強忍著心裏的不適,才將這些東西帶來了洛陽,並加以實踐。
付出了“犧牲”,自然也帶來了豐厚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