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夢有所指
333夢有所指
那一夜,山中天一又做了一個夢,隻不過這一次,夢沒有那麽的可怕,在夢裏山中天一看到了妻子,這是他又一次在夢裏看到了她。妻子依舊是那般的美麗,對他露出恬靜的笑容,山中天一沒有在衝過去,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妻子。山中天一覺的很幸福,因為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他自己臉上露出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夢裏,時間是一種不靠譜的東西。可能你在夢裏過了一輩子了,但是僅僅就隻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妻子終於向著山中天一靠近,然後拉住他的手,深情的凝望著山中天一。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拉過來一個女人,山中天一詫異的看著妻子拉過來的這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和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但那並不是妻子,他們穿的衣服不同,梳的發髻也不同,隻有那張臉卻是完全相同的。妻子突然將他的手和那個女子的手牽在一起,並且妻子用她的雙手握緊了山中天一和那名女子的雙手。
正當山中天一詫異之時,妻子卻突然對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這種笑容,山中天一可是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山中天一琢磨不透,妻子這神秘的微笑的背後,究竟隱藏了怎樣的寒意。但是,山中天一知道妻子這麽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可是,山中天一並沒有開口詢問,可能是因為在夢裏的原因吧,山中天一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所以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卻問不出來。山中天一心中好奇,就不免在夢裏多看了那個和妻子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
那個女子雖說長相和妻子一樣,但是此時眉眼之間卻少了幾分生氣,而且目光呆滯,表情木訥。與其說是一個人,倒像是一個木偶。此時,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雖說山中天一是在做夢,可是,山中天一再當時卻並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在做夢,還以為這是現實了呢。
越看越疑惑,可是就是問不出來,山中天一不免有些著急。也就在此時,妻子收起了那一臉神秘的微笑,然後鬆開了握住山中天一和那名女子的手。正當山中天一想要抽手再一次的拉住山中天一的手的時候,驚駭的一幕發生了。
妻子竟然慢慢地變成了透明的,感覺像是一股白煙換成了人形似的,然後妻子竟然和那名奇怪的女子的身體融合,很快便完全的合二為一。
此時,山中天一的手還抓著女子的手,但是驚訝的他竟然忘記了抽回手,就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詭異的一幕。片刻,山中天一才恍然大悟,這就在這時候,一直是麵無表情,兩眼呆滯的女子突然之間,那兩隻無神的眼睛突然的有了光澤。
繼而,女子對著山中天一麵露微笑,看到笑容的刹那之間,山中天一愣住了。因為,這個笑容和他的妻子的笑容如出一轍,驚訝之間,山中天一從夢中驚醒過來。
翻身坐起,山中天一無神的看著房間。過了片刻,他才掀開蓋在身上的那薄毯,下床穿鞋。這時天依然亮了,隻是耳邊卻沒有聽見那熟悉的的公雞報曉之聲。
山中天一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屋外清涼的空氣鑽進了房間之內。山中天一還在想著剛才的夢,那個夢說不上是噩夢,可是非常奇怪,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都說夢向來都是有所指的,不管是在日本民間的說法,還是他在英國求學的時候知道的關於夢的解釋,每一個人的夢都是有其特定的意義的,並非是毫無意義的。那麽,自己做這個夢究竟是因為什麽呢?為什麽在夢裏會出現一個和妻子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又為何妻子會鑽進那個女人的身體裏?這個夢究竟表明了什麽意思呢?
這個夢真的讓山中天一很費解,他試著去解釋這麽夢,但是最終卻都得不出一個能夠讓他自己接受的答案,最終山中天一隻能是認為那是他的心裏對妻子的愧疚和愛戀,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沒有了別的什麽合理的解釋了。
保長早上早早的就醒了過來,這是他的習慣,這麽多年了,總是過著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體內的生物鍾早就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所以,盡管山中天一昨天晚上睡了他這一輩子睡過的最軟的床,盡管住了他這一輩子住的最豪華的房間,有盡管這連續幾天已經把他累壞了,盡管有諸多的理由讓保長再多睡一會兒,可是保長還是準時的,如期而至的從睡眠中醒過來。
看了看外麵的天已經亮了,保長這才想到原來今天自己根本就不用再往農田裏麵鑽了,今天的他的確是什麽事情都不需要做了。身體下麵是舒適的大床,鼻子裏嗅到的是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保長不舍的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換了一個姿勢舒舒服服的躺著。
說真的,山中天一還從來都沒有在這樣的季節,這麽好的天,這個時候還能夠懶洋洋的躺著。似乎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幫著家裏做農活了,尤其是這夏天的早上,起來的就更早了。因為中午天太熱了,而地裏的農活還得等著人去做,無奈他們隻能是起早貪黑,因為這個時候天氣最為的涼爽。尤其是早晨,那是一天當中最舒服的時候了。
保長舒服的躺著,鼻子裏嗅著那一股他說不上來的清香,本想再來一個回籠覺,可是卻怎麽也說不著了,而且這腦子裏越來越清晰。保長不得不歎氣自言自語道:“真是賤命一條,有機會享受享受,可偏偏沒有這個福氣啊!”保長翻了一個身,仰躺在床上,腦袋不時的左轉右轉的仔細的打量著房間。
其實,這個房間真的也沒有什麽豪華的擺設,隻是有簡單的衣櫃,桌椅等家具,當然還有的就是他身體下麵的這一張舒適的大床了。不過這對保長來說已經算是豪華的地方了,看著雪白的牆壁,還有錯落有致的家具,以及屋頂之上懸掛著那一盞水晶吊燈,保長不由得暗暗的想到:“能生活在這樣的房子裏,不正是我這一輩子的夢想嗎?要是真的能生活在這裏,那該多好啊!”保長想著,嘴角已然露出了一絲向往的微笑。
房間裏亮堂堂的,和他的那一間光線昏暗的髒不拉幾的三間房子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可是,這一輩子他算是沒有機會生活在這樣的房子裏了。一想到這裏,保長的表情就暗淡了下來。不過他瞬間又想到了山中天一,這個日本人不是還要給自己錢嗎?如果給的多的話,那麽自己是不是能夠帶著妻兒從六裏村出來,搬到這縣城裏來住呢?那樣的話,兒子以後就能夠向城裏的孩子一樣有學上,孩子有了學問這長大了之後就可以徹底的擺脫這世代務農的命了。
想到這裏,保長頓時眼睛再度發光,整個人一股腦的從床上坐起來,因為想到了興奮之處,整個人頓時倍感精神,剛才的失落之感也消失掉了。就這樣,保長坐在床上,開始幻想起他以後的生活。說不定他的兒子長大以後,有了學問,還能當上一個大官呢,那樣的話他跟著兒子享福不說,還可以光宗耀祖。保長的嘴角不由的就想上翹起,他自己卻沒有發現。
保長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在省城見過的一位大官的樣子,以後他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也可以那麽的耀武揚威呢。對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也可以這麽的使喚人呢。要是可以的話,保長想著自己一定要讓五個人侍奉著自己。哎呦,那時候出門都不用走路了,直接坐車。太美好了,保長的耳邊似乎都聽到了有人在喊“有請老太爺!”然後,保長又似乎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自己,從一輛黑色的汽車裏緩緩的走出來,然後有人攙扶著他,慢慢的走向一個看起來十分豪華的的房子裏,對了,在門口還有一溜穿著整齊的小夥子,正在彎腰鞠躬!
“嘿嘿,嘿嘿!”保長竟然樂的嘿嘿的偷笑起來,自己可能還意識到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兩隻手遮住了臉。保長把臉埋在手心裏,仍舊在嘿嘿的傻笑。而且笑的還挺開心的,仿佛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現實了。
好半天,保長這才從想象中回到現實中來。但是他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失落的感覺,因為這一次他還是有希望的,隻要自己能夠讓兒子讀書,好好教育他一切都還是可以變成現實的,就算不是那麽大的官,但至少前途還是一片光明的。
保長歡喜的洗了臉,還用那木梳子在鏡子前仔仔細細的把他的頭發梳理整齊,然後整了整衣衫,這就坐在床上開始等待,他要等著山中天一醒來,然後給他錢,然後他就可以把妻兒接到這縣城裏來生活。
保長甚至都想好了,就算一時半會買不起這樣的房子,那就租一個,然後自己拚命掙錢這樣一家人也可以生活的好好的。保長倒是一點不擔心山中天一會不給他錢,因為如果他想賴賬的話根本就不需要把自己帶到縣城裏來。當然了,保長更加不擔心山中天一沒有錢。因為保長之所以能夠誰在這樣的旅館之中,完全是沾了山中天一的光。
可是,隨著太陽越升越高,保長也越來越坐不住了。而就在這時,保長感到他的臉上有種火辣辣的感覺,時有時無,一開始,保長並不在意。但是,他越是著急,保長的臉上的火辣的感覺就越明顯,到最後火辣的感覺變成了癢,但是並不是很厲害。所以,保長同樣還是不以為意,隻是在癢的時候伸手在臉上撓一撓。
保長想要去山中天一的房間裏去找他,可是又不敢,因為擔心打擾到了山中天一休息。此時,在這裏,遠遠比不上在他的家裏,此時,山中天一也明白斷然不能得罪了山中天一。
終於,有人敲門了。保長還以為是山中天一,頓時從床上彈起來,兩步就跨到了門前,一把打開了門。
可是,保長看到的卻並不是山中天一,而隻是旅館當中的服務生。保長一看之下,多少有些失望,可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根本就不需要失望。像山中天一這樣的身份的大人物一定不可能親自來敲他的門,這裏可不比在六裏村,在六裏村山中天一說白了那是有求於自己,可是這個地方,身份上的懸殊就立即體現了出來。
所以保長立刻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心想這個小二肯定是來傳山中天一的話的。
果然如同保長所料,的確是來傳達山中天一的指令的,隻不過並不是要見保長,而是給保長準備了早餐。聽到這話,保長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是心中大感意外,頓時對山中天一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可是,沒高興多久,他又聽到了下半句話,竟然是讓保長在這裏等山中天一一天,晚上的時候,山中天一回來之後再見他。
保長聽完之後立刻就擔憂了起來,因為他在擔心山中天一會不會這一走就再也不會來了。於是保長伸手抓住了前來傳話的人的胳膊,一個勁兒的追問山中天一的去向,什麽時候回來之類的,可是傳話之人卻是一問三不知,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不停地告誡著保長不要著急,不停地重複著說讓保長等在這裏,晚上自然會見麵的雲雲。
坐在餐桌前,麵前餐桌上擺著四個小菜外加一碗粥和一個白麵的饅頭。看著白乎乎的大饅頭,保長的肚子頓時咕嚕嚕的亂叫,嘴裏的唾液也急速的分泌。他可從來都沒有吃過這白麵饅頭啊,看著軟蓬蓬的饅頭,保長暫時把擔憂拋在了腦後。
保長咽了一下口水,伸手就要去拿麵前的饅頭,可是突然之間,這白麵饅頭竟然變成了血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