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惠子的哀求
308惠子的哀求
那些村民還不是很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還是一起動手，終於把正在掙紮的步沙捆住了。不知道千水青葉畫的那是什麽符咒，步沙被捆住之後，就真的不再動了。山中天一扔下步沙，來到千水青葉麵前，翻過她的身體，之間千水青葉眼睛緊閉，臉頰發青口鼻都在向外留著血水。山中天一伸手在鼻端試了試呼吸，果然已經沒了呼吸。
“山中先生，你們這是在幹嗎？”保長看著麵目猙獰的惠子，心裏一陣的發虛，就趕緊向山中天一這邊挪了挪，結果又看到死去的千水青葉心中更是害怕，又挪回到原來的地方站好了。這時候，其他的幾個村民也湊到保長的身邊，警惕的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山中天一放下了祖母的屍體，他心中此刻充滿了愧疚，沒想到他一直害怕的祖母竟然在最後的關頭出手救了自己，要不是祖母，就步沙那種神奇的力量，現在他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想到自己如何對待祖母的，山中天一懊悔之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當看到地上正在扭動的惠子的時候，他心中的悔恨全部的集中在她的身上，當然，山中天一憎恨的不是惠子而步沙！山中天一轉頭看向保長，疑惑的問道：“你們怎來了？”山中天一不明白，這保長之前對這裏是如此恐懼，不管探長的威脅，想法設法的想要逃離這裏，可是現在這麽的主動。看樣子，這幾個人一定不是過來幫助自己的，所以山中天一不明白這幾個村民來到這裏的目的為何，而那幾個警察又哪裏去了？
保長見山中天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身份的差距讓保長還是乖乖的回答了山中天一的問話。事情原來是這樣的，保長的確很害怕這裏。可是，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家裏空蕩蕩的，保長就掛念起她的媳婦和兒子來。坐在炕上抽了幾袋煙，這幾天的舟車勞頓，讓保長頓時覺得眼睛淨往一塊黏糊。保長索性拿過枕頭，往炕上這麽一倒，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結果可能是太過於思念自己的媳婦和兒子，竟然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夢中他看見媳婦兒抱著孩子被山上住的那個小女孩追著跑。一邊跑一邊哭喊著救命。保長看著心裏發急，想要去救可是怎麽也跑不動。急著他在原地又喊又叫的，可是沒有用。最後眼看著媳婦和孩子都被那個山上的那個小崽子給抓住了，就像狼一樣，照著他們娘倆的脖子就咬了下去。保長甚至都看到了鮮血噴濺的場景，保長無可奈何，隻能是對著娘倆的屍體又哭又喊的。
就這樣，保長從夢中驚醒，他慌忙的摸了一把眼淚，向外看才發現他自己原來隻是睡過去了一小會兒。雖然是夢，可是保長在家裏就坐不住了，想著夢裏媳婦和兒子的慘死。終於，保長血性上來了，隨手拿起一把菜刀就氣勢洶洶的走出家門。
趕巧，看到了鄰居郭老二，正在門外似乎是要往裏走。看著保長拎著菜刀出來了，郭子還以為是衝著他來的，嚇的連連擺手。保長看到郭子的樣子，知道那是誤會了，於是把菜刀往身後藏了藏，然後奇怪的問道：“郭老二，你來這幹嘛？”
“哎呦，我還要問你這是幹嘛呢？你，你這拎著菜刀想找人拚命啊！”郭老二往後挪了挪，伸手指著保長身後的菜刀。保長還沒有回話，郭老二就搶先問道：“我剛才聽到你在屋裏又喊又叫怎麽？我還以為你出事兒，就過來看看，怎麽樣沒事吧，嫂子回來了？”
這會兒，保長才看到，原來郭老二的手裏也拎著一把鐮刀，看來這是過來幫忙的。保長聽郭老二這麽一說，感情是聽到了他的夢話了，沒想到自己的夢話喊的這麽大聲，連鄰居都聽到了，於是臉一紅語，說話都結結巴巴的：“那個，我就，沒，睡，那個回來！”
“哈哈，老哥，你這是怎麽了？說夢話呢吧！”郭老二聽完，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他真不明白這保長今天這是怎麽了，說話語無倫次的，該不會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吧。
“你怎麽知道我在說夢話？”保長一緊張，竟然沒有聽明白郭老二的意思。郭老二開始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聽完了保長的話，這臉色越變越難看，不時的還向著屋裏張望。男人嘛都好麵子，尤其是那個時候的男人，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在夢裏都想媳婦了，以後是要被人笑話的，所以保長才會在聽到郭老二的問話這麽緊張，結果越緊張越是出錯。看著郭老二這個樣子，顯然這家夥一定是誤會了什麽，保長似乎都猜到了此時這郭老二想的是啥。
保長趕緊扔下了手裏的菜刀，連連揮手解釋道：“老二，你別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樣！哎，別看了，看什麽，你嫂子沒回來，還在娘家呆著呢！”保長趕緊在郭老二眼前晃了晃手掌，可是，郭老二似乎還不能完全的相信保長的話，這個時節不得不多長個心眼兒啊！
看見郭老二仍舊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保長一指屋子說道：“怎麽著，你不會人的認為你老哥我會做出那樣的事兒吧，你不信自己進屋看！”
聽了保長的話，郭老二連連搖頭，一臉的警覺。保長看到郭老二這個樣子，氣的用手指著郭老二：“你，你……”在哪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後來實在無可奈何了，再不說可就背上了一個殺人的罪名了，於是，保長不得不把做夢的事兒說了一遍，郭老二這才相信，不過他並沒有嘲笑保長，而是一臉凝重的看著保長說道：“我說老哥，你這夢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變成了真的了。”
“哎你這是什麽意思？”保長不明白，郭老二何出此言。
郭老二看著保長，語氣沉重的說道：“老哥，這凶手要是一天抓不到，咱們就每一天的好日子過，你想想，指不定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誰，也許是我，也許是你，也許是嫂子，也可能是我媳婦，我的爹娘。”郭老二說到這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保長聽罷，心裏明白了郭老二的意思，也是深深的歎了口氣：“那可怎麽辦，現在還不知道凶手是誰！”
“凶手當然就是山上的那個日本崽子了，就是她，我跟你說，滿子屍體是我發現的，可是我發現屍體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小畜生就蹲在滿子的屍體上。當時把我嚇壞了，可是那個小畜生竟然衝著我樂，而且還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殺頭的手勢！你說不是她還會是誰！”郭老二壓低了聲音，但是仍舊難掩語氣中的憤怒和恐懼。
“你說的是真的？”保長連連追問。
“老哥啊，這話我敢胡說嗎？要是說錯了，傳到那個日本人的耳朵裏，我那可就要到大黴的，我敢胡說嗎！”郭老二發誓道。
保長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心裏在想著事情，看來那天晚上並非是他看錯了，也並不是他認錯了人，那個人影就是那個日本女孩，那麽說凶手也一定就是她了。
郭老二接著說道：“哎，真不知道下一個或許就是我了！我，我完了，我終於有了個兒子，可是還沒滿月哎！”郭老二說道這裏，似乎都帶著哭腔了。
保長突然心一橫，俯身拿起了地上的那把菜刀對著郭老二說道：“兄弟，你死不了，有哥哥呢，你怕個鳥！老子就不信了，我還治不了她了！”
“老哥，你要幹啥呀！”郭老二看見情況不對，趕緊身後拉住保長，一臉驚愕的看著保長，不明白這保長想做什麽，不過有隱約的猜到了答案。
“還幹什麽，老子上山剁了那個小雜種，我看他還能不能囂張下去了！”說著保長拎著菜刀就往外走，郭老二還是死死的抓住保長的胳膊：“老二啊，你別怕，哥哥求你個事兒，以後你幫我照顧你嫂子和你侄子，你就當你生了兩個兒子了！我今天就要去解決了那個小崽子，替村子裏死去的老少爺們報仇！”保長越說聲音越大，到了最後，那都是喊出來了。
郭老二拉住保長的胳膊也喊道：“我說老哥呀，你說的什麽話，好像我郭老二是貪生怕死的膽小鬼！”說著提了提手中的鐮刀說道：“走，我跟你一塊去！”
郭老二這麽一說，保長反倒過來拉住郭老二：“兄弟，你何苦呢再說了，你留下來給我照顧妻兒，好讓我放心，你要是去了，那一家老小怎麽辦，難道要讓我們兩家的兩個寡婦來給我們爹娘養老送終嗎！”
郭老二一甩袖子對著保長說道：“老哥，那你留下來，你照顧我的妻兒，我放心，兒子以後跟你的姓氏，我也願意！”這郭老二的脾氣要說這六裏村敢跟郭老二叫板的人，還真沒有，當然郭老二不是流氓地痞，隻是脾氣衝了點。郭老二聽保長的話，心中不滿，覺得保長是在看不起他，這才發起了脾氣。
其實郭老二早就想這麽幹了，但是這幾天總是瞻前顧後的，因為動了這惠子，日本人肯定不會放過他，那麽他直接就會被前來辦案的警察廳的人給帶走，那個下場一定是以命抵命。當然不波及到別人就算是不錯的結果了。他要是死了，他是真的舍不得這剛剛出生的兒子，還有自己那兩個閨女，也舍不得自己的媳婦，更不能讓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郭老二一直忍著，直到今天，被保長把壓抑的真實的心情表露了出來。
兩個人在這裏爭論了一會，把周圍的村民都吵到了。各家各戶房子離的本來就近，再者又是開著門窗，所以有點聲音都能聽得到。出來一詢問，就都知道了兩個人為什麽在這裏吵嚷，當然就算不問心裏也明白。
一下子，村子裏有好幾個有血性的男人，都拎著家夥湊了過來，嚷嚷著上山為此去的人報仇！大不了就來個魚死網破。就這樣，保長領著幾個村民就來到了古樓，恰好就遇見了眼下正在發生的事情。
保長說完之後，山中天一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保長會出現在這裏。恰在這時候，地上原本被困著的步沙突然之間又一次的開始扭動，她在地上像是一隻豆蟲一樣扭來去。離著近的兩個村民一看到這種情形，嚇的連連往一邊躲。
“爸爸，爸爸！”這時候，惠子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山中天一聽到是惠子，趕緊走到跟前：“爸爸，救救我，救……你以為你救得了她嗎！”惠子弱小的聲音突然又變回了步沙的聲音。
“我一定會把你從惠子的身體裏趕出來的！”
“哈哈，你做不到！我會永遠的呆在這裏！”忽然惠子的眼神由惡毒一下子變成了哀求：“爸爸，我好痛苦，我……”
“惠子，惠子是爸爸不好，我，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你！”山中天一趕緊抱起了惠子。
“殺，殺了我！”惠子用柔弱的聲音痛苦的說道。
山中天一錯愕的看著惠子：“惠子你說什麽？”
“她說讓你殺了她！”聲音再度變成步沙的聲音：“你隻有殺了惠子才能救他，哈哈，你殺吧，那可是你的女兒！”步沙獰笑著看著山中天一。
“爸爸，求求你殺了我，我好辛苦，我不想再……”又變成了惠子，惠子焦急的看著山中天一，那一聲爸爸讓他的心都碎了。
“我，我怎麽能……”
“是啊，你怎麽能夠下的去手，你忘了，你曾經真的想要殺死她呢！”
“你閉嘴！”山中天一吼道。
“爸爸！……”又是惠子，這時候惠子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終於山中天一痛苦的點了點頭，看到山中天一點頭應允，惠子微微的笑了，這是在這張臉上第一次露出來如此甜美的笑容。
山中天一奪過身邊郭老二手裏的鐮刀，衝著惠子的脖子就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