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浮出水麵
22浮出水麵
這一夜楊宜過的很別扭，柳瑩瑩同樣過的不舒服，尤其是柳瑩瑩。其實她很像跟楊宜說說心裏話，可是，她又不願意這麽做，她也說不好，可能是想到即將失去這個好友，她的心裏給外的難受，可是一開始她不理解，但是現在柳瑩瑩漸漸的似乎能明白了楊宜的用意和無奈，但是，她就是不想和楊宜說話，盡管她知道她的姐妹的內心要比她更加的壓抑更加的沉重。
柳瑩瑩很想睡去，可是閉上眼睛噩夢就會出現。柳瑩瑩好像又回到了街上，不過這一次，沒有楊宜，隻有她自己。漆黑的空中，隻能看得到鬼娃娃的那張白慘慘的臉還有那兩隻血紅色在黑夜中發亮的眼睛。
還有，那從車底探出來的那一張皺紋對壘的臉。然後，一個身材矮小的鬼，就從車子底下的黑暗中慢慢的爬出來，然後抓住柳瑩瑩的腳踝，不管她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因為最終她還是會被拉扯進車子底下的黑暗當中，一個晚上，她隻睡了不過三個小時，但是卻七次從噩夢中醒來，每一次都是大汗淋漓。
結果，可能是太疲勞了。所以，每一次柳瑩瑩從夢裏醒過來之後都會很快的再度睡去，然後接著就是另外的一個類似的夢。這一夜把柳瑩瑩折磨的快要瘋掉了，她寧願自己幹了一夜的苦工，也想趕緊的從夢中醒來。
雖然說她需要休息，需要睡眠，可是這種睡眠不僅不會給她的大腦一絲休息，反而會讓她更加的疲勞。
相比之下，楊宜似乎就沒有那麽的辛苦了。楊宜也做夢了，不過倒不是什麽恐怖的夢，在夢中她又看見了那幾個孩子，就是昨天晚上出現在夢中和她一起捉迷藏的那幾個孩子。
這一次，她和他們一起依舊在村子裏瘋鬧玩耍，幸福而有開心。不過，這一次有多了一個男孩，一個長相俊俏，穿著時尚的男孩，那個男孩遠遠的看著他們，但是楊宜感覺的到，那個男孩的目光始終落在了楊宜的身上。
此刻，楊宜好像要比上一次夢中出現的時候要長大了一些，可能已經是十一二歲的樣子了。
楊宜和男孩四目相對，皆是露出了會心一笑。笑容是甜的，非常甜就像最最可口的清泉一樣的甜美。
夕陽下，楊宜和男孩走在一起，並肩而行。什麽叫做金童玉女，這就是金童玉女。楊宜一身的白色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雪白的肌膚，兩隻好像是芭比娃娃一樣美麗的眼睛。而男孩一頭秀氣時尚的短發，高高的個子，白皙的皮膚，還有兩隻靈透的眼睛，還有那陽光一般溫暖的笑容。
兩個孩子肩並肩走在夕陽下的田壟上，光是看著就覺得有一種詩情畫意。突然，男孩變魔術一般的變出一整板巧克力遞給楊宜。楊宜的內心特別的開心，但是緬甸的笑著接了過來。
男孩輕聲的說：“這是新出的牌子，不知道好不好吃。”說完期待的看著楊宜、
楊宜麻利的撕開了包裝，然後掰下一塊遞給男孩，但是男孩卻不接，而是張開了嘴巴。楊宜突然覺得心中好似裝了一隻不乖巧的小兔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男孩一眼，然後準備收回手，可是，男孩卻趕忙的兩隻手抓住了楊宜拿著巧克力的手，張嘴吃下了那塊巧克力，然後抬著眼睛看著楊宜。
頓時之間，楊宜似乎感覺天地旋轉，一股熱血湧上頭頂，她的臉好像發燒了一般。男孩也是一臉紅撲撲的，但是卻不回避。兩人四目相對，皆是流出了靦腆害羞的笑，但是那笑容那麽的甜蜜。
就這樣，一段純真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愛情就在這個寧靜的如詩般的小山村裏誕生了。
許久，楊宜才把手縮回來了，低著頭笑著，男孩也憨憨傻傻的笑著。可是楊宜突然感覺一道淩厲的目光射向自己。楊宜抬頭，循著感覺的來源，卻發現，在很遠的地方，正有一個女孩憤怒的瞪著楊宜，這個女孩楊宜認得，就是那個和她一起拉手捉迷藏的那個女孩。
楊宜感覺她們兩個之間應該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此時，她也感覺到了對方無盡的妒火，也知道此時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意味著什麽，但是楊宜什麽都不在乎，因為他此時那麽的開心，那種在心底癢癢的甜蜜，就是在和這個男孩在一起的時候才能體會得到，所以楊宜才不會管什麽好友。
時間似乎在不斷的變化，楊宜和夥伴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相反的和那個男孩在一起的時間則是越來越多。
楊宜背著書包在小路上走著，突然麵前的樹叢裏蹦出來一個男孩，一臉能融化冰的陽光笑容，看著楊宜，瞬間，楊宜就好像那塊被融化了的冰。
那段時間是甜的，空氣是甜的，陽光是甜的，水是甜的，一切都是甜的，就連最苦的藥都是甜的。
但是不知為什麽，楊宜好像被很多人包圍著，這些人有學生有老師，還有憤怒的家長，他們統統的在指責楊宜，他們麵目猙獰口水橫飛，他們一個個對自己怒目而視，楊宜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楊宜知道這一切都是跟那個男孩有關。
這時候男孩擠開人群，衝到楊宜的麵前，伸手拉住楊宜的手打算帶著楊宜衝破人群的包圍。但是，很快男孩就被眾多雙手從楊宜的麵前被拉走。
但是，楊宜和那還的手死死的攥在一起，她看到了男孩眼裏的恐懼，那是生怕失去對方的恐懼。楊宜也是如此，她拚勁了全力在拉住男孩的手，盡管她快要拉不住了。
“我不能放開，不然，這可能就是我們最後的相見了。我不能和他分開，絕對不能！”楊宜咬著牙死死的不放手：“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把！”
但是最終兩個人還是被分開了，也就在同時，楊宜的世界變成了黑暗，楊宜還在伸手，可是她已經再也不能觸碰到男孩的手了。
“我再也看不見他了。”楊宜的心開始劇烈的痛，突然她無比的恨，恨這個世界，恨所有的人！
“東陽，東陽！吳東陽！”
楊宜睜開了眼睛，兩橫淚水止不住的留下來，吳東陽，是的，男孩的名字叫做吳東陽！
楊宜嘴裏喃喃的念叨著，像是中了魔咒一樣。吳東陽，這個名字忽然之間好像是打破了一到護堤的大壩，記憶像是洪水一樣快速的席卷而來，但是都隻是一個個片段而已。
可是楊宜還在不斷的念叨著吳東陽的名字，柳瑩瑩一下子從夢中驚醒，虛汗連連的她突然聽到耳邊楊宜呢喃的聲音，著實把她嚇了一跳。此時的柳瑩瑩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受不得任何的驚嚇。
柳瑩瑩反應過來這是楊宜的時候，趕緊起身按亮床頭燈。她回頭正好看著楊宜直勾勾的瞪著雙眼，眼角不斷的向外流淌著淚水，而嘴卻在一張一合的不斷的念叨著：“吳東陽，吳東陽，吳東陽！”
柳瑩瑩被楊宜的樣子給嚇到了，柳瑩瑩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楊宜可能是瘋掉了，雖然她不知道吳東陽是誰。或許柳瑩瑩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楊宜念叨的是什麽意思，柳瑩瑩伸出手想要去推楊宜，可是，伸出去的手又停了下來，這時候她竟然有了那麽一點點的猶豫。
但是，柳瑩瑩還是去推了楊宜並且輕聲的叫道：“楊宜！”楊宜轉過臉看著柳瑩瑩，此時，楊宜的情緒突然失控，她再也不能控製住那潮水般向她襲來的記憶片段。
吳東陽這個名字，就好像是一把鑰匙，此時，楊宜想起了他的名字也意味著楊宜打開了那道記憶的閘門，而且很可能再也關不上了。
更重要的是，突然之間過去那段被封存的記憶一股腦兒都向著她襲來，那麽大量的信息而且還是破碎的無法連貫的信息讓楊宜的精神瞬間超出了負荷，就好像電腦一樣，大量的複雜的運算必定會讓電腦超出負荷並且死機。
柳瑩瑩一看楊宜好像並沒有什麽要瘋的跡象，於是關切的伸手去擦楊宜臉上的淚水：“楊宜，你這是怎麽了，你在說什麽？”
“瑩瑩，吳東陽……”楊宜說完就泣不成聲，但是為了不能影響到柳瑩瑩父母，楊宜最後的一絲理智還在告訴他繼續的隱忍，楊宜把所有的哭聲都憋了起來，這樣哭楊宜反而更累。
“吳東陽？”柳瑩瑩倒是聽清楚了吳東陽的名字，可是他根本就不認識吳東陽這個人。
但是，看著楊宜的這個樣子，柳瑩瑩是真的很著急，突然，柳瑩瑩一下子明白，難道楊宜已經開始大量的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了嗎？柳瑩瑩無法體會也不能理解過往的記憶突然之間全部恢複的那種情感，但是設想一下那麽多的好像是別人的事情突然之前全部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柳瑩瑩恐怕一時間無法全部接受得了。
“哭吧，哭個痛快，把你所有的壓抑全都哭出來吧。”柳瑩瑩抱著楊宜的頭，順便用被子輕輕的蒙住了楊宜的臉，她了解楊宜，楊宜應該並不像讓她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
楊宜抱著被子，在被子裏放聲的大哭。柳瑩瑩關上燈，就這樣靜坐在楊宜的身邊，不說話，隻是用手輕輕的拍著楊宜的後背，她想讓楊宜知道她還在而且將會一直在她的身邊。
過了好久，楊宜終於是哭夠了。這才把頭從被子裏伸了出來，這時候柳瑩瑩才複又打開了燈，小心翼翼的問著楊宜：“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嗯。”楊宜點頭，沒有多說，這時候，她的情緒並不穩定，所以柳瑩瑩也不著急追問，隻是等待。
其實，柳瑩瑩也想哭，她也需要安慰。因為今天晚上她可是看見了鬼，而且還是一心想置他們於死地的鬼，現在柳瑩瑩還覺得那時候發生的事情是亦真亦幻的，或許就是夢一場。可是，就在剛剛關燈的時候，柳瑩瑩好幾次好像都看到了窗戶玻璃上又出現了那張白瓷一般的鬼臉，而且還有兩隻閃著詭異紅光的眼睛在房間裏麵飄來飄去的，而且好像就在床底下似乎也藏著一個可怕的鬼。
可是，柳瑩瑩都忍住了，她告誡自己這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就好像是一個強迫症患者一樣，在不斷的和自己做著鬥爭，可是，為了楊宜，她始終咬著牙強忍了下來。
這回，楊宜的情緒也已經平複了很多，她坐起來，看著柳瑩瑩憔悴的臉傷心的說：“瑩瑩，都是因為我讓你看了經曆了那麽多危險恐怖的經曆，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現在說對不起也沒有用了，而且對不起也不需要你來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柳瑩瑩說道，但是她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根本就失去了平時的那種靈動，平時柳瑩瑩就像是一隻百靈鳥一樣，現在她的聲音已經滿是疲憊。
楊宜擦了一下眼角的殘留的淚水，說道：“如果你連對不起都不讓我說的話，那我還能說什麽？”
“那就什麽都不要說。”柳瑩瑩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頓了一下說道：“吳東陽是誰？”
“是……是……”楊宜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柳瑩瑩，難道說是自己愛的男人，但是，那時候也太小了吧。
柳瑩瑩以為楊宜不想說，於是趕緊打斷了楊宜的話：“小綿羊你現在要是不想告訴我也行，那就不要說了，你等到你什麽時候想說，再告訴我吧。”
“我不是不想說，但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讓我想一想，吳東陽其實……”楊宜咳嗽了一下說：“我告訴你，但是你絕對不能嘲笑我。”
“啊！”一個英俊的男人猛然的從床上坐起，他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水，輕聲的說道：“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了，是你在叫我嗎？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