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一)

  一坐在青折的位置上麵,紅蓮就萌生了後悔之意,內心裏麵不住的譴責自己為什麽要選擇幫助青折處理事務,這不是沒事找事情幹嗎?本來自己可以好好的休息,去那裏好好的放鬆一下,但是現在看來,這一下午都要泡在這些公文裏麵了。


  不是已經抱走了很多的卷軸了嗎?怎麽還是有那麽多的東西啊?


  她望著書桌上麵堆成山的文件,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先是感慨了一下自己的深明大義,隨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的紮進了這些卷軸裏麵,即使自己的心裏麵是很討厭它們的,但是印證了那句話,自己選擇的路,哪怕是跪著也得走完啊…


  不得不,紅蓮在處理公文上麵的賦平平,甚至可以是沒有賦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她頭暈目眩的,弄得她是真的想摔飛這些公文,或者一把火直接燒了也不錯。


  就在紅蓮焦急的和這些公文作鬥爭的時候,傳來了輕輕摳門的聲音,紅蓮很是警覺的抬起了頭,隨後才想起來,是冷一來給自己送午膳了。


  “那個…進來吧…”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算漳眉心,明明才看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但是心理上卻是感覺過了半個時辰了…這大概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吧…


  平時青折看這些卷軸的時候,也是這麽的頭疼嗎?


  她不由得將自己的心裏代入到當時青折的角色裏麵,不由得感覺到一絲淺淺的苦澀,隨後慢慢的在心裏麵擴散開,蕩漾在四肢百骸。


  都帝王這個位置會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利,世人看見的隻有這個,但是她看見的,隻有重重的枷鎖,一道又一道,緊緊的纏在青折的身上,束縛著他,使他不能遵從自己的本心,所有的事情都是要為了所謂的大局,他沒有自己真正的選擇。


  青折好像隻有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時候,這臉上的笑容才是真摯的吧…其餘的時候,她看不見他眼底的光,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遮擋了一樣,沒有一點點亮在眼睛裏麵閃現,但是等到和自己的視線再度對上,這遮擋光的黑色就會立刻煙消雲散,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就在紅蓮的腦海裏麵亂成一片的時候,冷一端著食盒推門進來了,看見紅蓮雙手交疊抵著眉心的動作,心裏麵不由得一片波瀾,但是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變化,“殿下,廚房的吃食做好了,您先用上吧,不要耽擱了自己的身體,您現在雖然是在向前走,但是這個不應該以您身體作為代價交換。”


  香味在空中迅速的擴散,勾住紅蓮的心,她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視線稍稍飄逸了一下,這才點零頭,示意冷一將吃的東西端過來。


  食盒在紅蓮的麵前擺定的時候,女孩子的視線就定格在了上麵,怎麽也移不開了,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食盒,盯著裏麵的吃的,看上去她想要一口將這些東西全部吃下去的樣子。


  “殿下,您不用拘束,也不用著急的。”


  紅蓮虎視眈眈的樣子像極了護食的獸,但是又在心翼翼的,避免自己的形象出了什麽差錯之類的,但是卻總是有一種弄巧成拙的感覺。


  什麽時候開始,殿下開始變得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冷一在心裏麵默默的想著,但是最後的結果是無疾而終,他也找不到答案,可能是在殿下想要為殿下做點什麽的時候吧,雖然大部分的時候還是閑散的,但是已經會有意識對的克製自己的本性了。


  “誰拘束了…”


  就看見女孩聲的咕噥了一下,表示了一下自己心裏麵的強烈不滿,“我隻是擔心等會吃的太開了,把嚇到了而已,你這腦子裏麵一到晚想的是什麽啊?”


  然後視線上移,順著紅蓮的話,移動到了冷一的腦殼上麵,將她的懷疑很是直接的表示了出來。


  紅蓮的動作意圖太過於明顯,冷一也將自己內心的無可奈何表示的很明顯,“殿下,真的,您這奇奇怪怪的思想至始至終是沒有變過的,您的腦海裏麵一到晚在想什麽東西呢?”


  冷一的話雖然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紅蓮還是弄清楚了其中的緣由,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笑的很聲,“我也不知道自己一到晚在想些什麽,隻能想到什麽算什麽吧,饒思維本來就是不可控製的,不是嗎?”


  “事情雖然多,但是您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冷一伸出手撐在書桌上麵,目光和紅蓮對上,他自己不知道,他的神色在無意間沾染上了幾分名為擔憂的情緒,“不然,您和殿下指尖就沒有什麽差別了。”


  如果您在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幫助殿下,那和殿下自己上陣有什麽區別呢?


  紅蓮一怔,隨後卻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來,“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好,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多插手的,對我沒有什麽好處。”


  還會徒增一堆的煩惱。


  “您明白就好,”冷一出了一口氣,“不過我很好奇,您為什麽不主動和殿下交流呢?你們把話開了不是更好嗎?這樣不是有很多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嗎?”


  冷一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後,就看見紅蓮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就像是被什麽不知名的情緒所幹擾了一般,姑娘捧著碗,一時半會沒有講話,隨後卻是露出了一個略微自嘲的笑來。


  “我也不上是為什麽吧,但是…”


  她抬起眸子和冷一對上,右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她的心口上麵,像是在給自己立下什麽誓言一般,“大概就是自己骨子裏麵那點不服氣在作祟,覺得自己其實是可以的,你想保護我,那我偏偏要鑽出你給的保護圈,我不是永遠的活在他的羽翼下麵的。”


  這樣的話,她不想自己出口,她想要青折自己感覺到,感覺到自己骨子裏麵所謂的不服輸,感受到自己其實是有這個實力站在他的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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