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三)

  有了紅蓮的輕聲安慰,青折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但是依舊還是不怎麽好看的,原來自己的女孩子在很久之前就被青流給惦記上了,這已經不是自我安慰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現在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明目張膽的。


  要不是今找到了這根簪子,他還是一無所知,但是如果今沒有找到這個簪子呢?那麽青流對姑娘的心思還是會潛伏在暗夜裏麵,不為人知,等到最後發生什麽不可逆轉的事情的時候,自己才恍然大悟,看著無法挽回的局勢後悔不已?

  別人不了解青流,他可是清楚的很,青流的執念已經是達到令人恐懼的地步了,一旦他對什麽上了心,就不爭不休,直到他將自己想要的完完全全擁有了才算,眼下出現的這個簪子就是一個預警,將青流掩藏了那麽多年的心思展示了出來。


  看起來有些事情,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平複的了。


  青折微微收斂了一下臉色,在平複了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之後,他緩緩的出了一口氣,手抬起,落在女孩子的發旋上麵,輕輕的揉了兩下,動作很是輕盈,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我沒事的,隻是看見的時候,有點驚訝罷了。”


  這樣的回答看起來虛假十足,在場的人都知道青折不可能沒事的,包括紅蓮,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出聲講些什麽,隻得安撫的笑笑,至少現在表麵上看起來是平靜的,內心裏麵的風暴和大雨確是依舊存在的。


  離開這個暗道的時候,青折率先出去的,後麵緊跟的是擔心青折狀況的紅蓮,隨風和冷七兩兄弟在清空了箱子裏麵的石塊之後,抬著箱子慢悠悠的跟在後麵。


  等他們上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紅蓮和青折的蹤跡了,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一個去生悶氣,一個極力的想去安撫了。


  隨風悠悠的站在後麵走著,思緒漸漸開始飄蕩。


  他也是沒有想到,青流會來這麽一出。


  隨風走的很慢,走一步停一步的那種,腦海裏麵一直翻湧著,他在回憶每一次殿下和青流見麵的場景,青流表現出來的也是很正常的,完全沒有對待皇位那樣的,執著的眼神,要是到真正的交際…


  快到門口的時候,行走的腳步忽然停下,跟在後麵亦步亦趨的冷七看見隨風停下腳步,也很是疑惑的站住,隻是他的手裏麵還抱著一個大箱子,雖然裏麵的石頭沒有了,可是這個箱子的體積是不的,抱起來也不是那麽的容易的。


  如果到開始,是在殿下剛剛來林啟的時候,曾經查到過青流找人打探殿下的消息,有幾分明目張膽的感覺,隨後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出動了自己的真正實力,殺了青流一個措手不及。


  會不會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執念的種子就被種了下去,因為殿下把殿下保護的太好了,他一點空隙都鑽不到,慢慢的這個執念就開始發芽,又過了一段時日,有關於殿下的各種傳聞慢慢的開始傳播,這樣,青流就對殿下產生了十足的好奇心,最後這些所有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變成養料,讓他心中的執念長成了蒼大樹。


  每次他和紅蓮的接觸不過是微微點頭,驚鴻一瞥,那個時候巧的女孩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的是溫婉可愛的,看見每個人好像都是羞嗒嗒的樣子,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嬌俏在女孩的身上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君臨下的氣勢,滿滿的英氣,來的時候表現出來的,也隻是淡漠的霜雪,但是就是這種冰冷的霜雪,讓人更加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他對皇權的執念不就是因為他曾經觸手可得,結果卻是不盡人意才產生的嗎?那麽他對殿下會不會也產生了這樣的情緒?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終成執念,纏繞於心。


  青流這一思考就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邊的冷七已經坐在箱子上麵無聊了很久了,指尖有節奏的在箱子上麵敲擊著。


  見隨風終於把目光轉向他,冷七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腰和屁股,“怎麽,終於回神了?”


  “我剛才想了很久嗎?”隨風一愣,目視著冷七將地上的箱子再度抱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麵前。


  “也不是很久吧,大概迎一盞茶的時間吧。”冷七的腦袋微微的揚起,思考了一下時間回答道,目光落在隨風的身上,不再離開。


  回完話之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剛才在想些什麽呢,這麽出神,我看你走著走著忽然就停了,轉過去看,就看見你的眼神有些迷離,一開始還以為你魔障了,後來想想,你應該是想事情想入迷了,什麽事情能讓你想成這個樣子?”


  隨風有些哭笑不得,原來自己剛才的神情是這個樣子的嗎?被冷七這樣直言不諱的描述出來,怎麽聽都有一點奇怪的感覺,“我剛才想到一個點,然後就深入的想了想,結果沒料到,這一想就是一盞茶的時間了。”


  “什麽點啊,這麽入迷?”冷七冒出的好奇心被隨風的話勾住,有點蠢蠢欲動,“來給我聽聽唄。”


  隨風抿了抿唇,在冷七好奇心十足的目光的注視下,他先是笑了笑,將少年的好奇心拋的高高的,“我就是想了一下,青流是怎麽對殿下產生執念的。”


  冷七一怔,目光遲疑了一會,“青流是怎麽樣對殿下產生執念的?你為什麽會想到這個點啊。”


  隨風點零頭,下顎微微揚起,示意冷七抱著箱子跟著,他在前麵慢慢的走著,一邊走,一邊將自己剛才想的東西慢悠悠的講了一遍。


  冷七安安靜靜的聽完了隨風的分析,隨後沉寂了幾秒,問了一個問題,“殿下向來是不用首飾的人,那根簪子我有印象,她帶了幾之後就不知道甩到那裏去了,換回了原來的銀簪子,青流是怎麽拿到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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