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劃(六)
這邊的幾個人討論才是剛剛結束,但是那邊的安海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裏來來回回的走著,有一種不把地板踩平誓不罷休的感覺。
他低著頭,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大拇指蓋,整個人走路的時候還是哆哆嗦嗦的,像一隻在空中很是無助的鵪鶉,看上去是敏感,仿佛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以壓倒他脆弱敏感的神經。
以至於外麵有人敲門的時候,他整個人先是一驚,隨後一腳踢飛了旁邊的一個花瓶。
那可憐的花瓶還沒怎麽掙紮呢,就摔倒在地,碎成碎片。
“老爺,是我。”門外,是安府的管家,劉奇,他管理著安府大大的事物,所以安氏父子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他也是一個知情人,甚至是助紂為虐都不為過。
一聽是熟悉的聲音,安海的心一下子被安撫了下來,他連忙上去打開了門,先是鬼鬼祟祟的在門口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讓劉奇進了房間。
“怎麽樣?”安海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在顫抖的,隻是他目前已經估計不上自己的兒子了,“有沒有處理掉,那些貨物?”
“很抱歉,沒迎”劉奇的話還沒有講完,呼嘯而來的巴掌,已經招呼在了他的臉上。
“你是怎麽辦事情的!”安海忽然暴跳如雷,整個人像是彈起來了一樣,“這點事你都做不好!剛剛幹什麽去的!”
劉奇被這個巴掌打的差點站不穩,踉蹌了幾步之後才穩住身形,低垂著頭,聲音悶悶,“老爺,太子的人一直在盯著我們,這個時候貿然出手的話,不是自投羅網嗎?”
看著劉奇謙卑的態度,安海的火消去了一些,但是他還是暴躁,畢竟太子來訪,那裏找他要人,再加上兒子安陽失蹤,讓安海現在是心力憔悴,從而導致怒火攻心,要不是為了穩住青折,現在安海估計已經在府邸內大發雷霆,以懲戒下人為借口,宣泄自己的怒火了。
“你的有道理,對了,太子和他帶來的那個美人呢?”安海強壓下心裏麵的不爽,努力的用平靜的語氣講話,之前在青折麵前伏做低,真的是耗費了他所有的耐心。
畢竟,在青折沒有來的時候,他就是這一片區域的土皇帝,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這錢和權力都握的穩穩的,但是青折一來,這最高的位置不僅要拱手讓人,還要提著頭講話,生怕一個不心,自己之前的幹的那些事情就全部暴露,淪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所以安海在心中是格外記恨青折的,仿佛青折一來,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成果都要付之東流了。
“他們還在房間裏麵沒有出來,期間,太子殿下的侍衛進去過,但是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了,”管家低著頭,語氣很是畢恭畢敬,“太子還吩咐侍衛要了一份早膳,而我按照老爺您吩咐的那樣,大家都在尋找少爺,沒喲偶人給他們準備,但是看起來,他們似乎並沒有做出什麽反應。”
“我知道了,”安海聽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凝聚起心神。
他對太子早就有所耳聞,與他交過手的人都青折是一個能忍的人,而且他心思細膩,百密無疏,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他一開始是不信邪的,但是幾次交手之後,他才發現,這些人沒有騙他。
“算了,處理了看起來是不可能的了,這批貨物什麽時候送走?”安海拉了一個板凳坐下,揉了揉自己發脹的眉心,語氣裏麵滿是不爽,“我是不指望能抓到那個洛蓮了,能成功的把這批貨物送走就不錯了。”
“那我們就這麽放棄了?”劉奇倒是遲鈍了一下,心翼翼的抬頭看著安海,“畢竟是三萬兩白銀是,我們平時賣一千個貨物都未必有這個價格的。”
想起那個胡先生給自己開的價格,安海還是很心動的,畢竟三萬兩白銀,對於安海這種金錢至上的人來,更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但是眼下,這已經不是誘惑的問題了,是有沒有命去享用著這筆錢的事情了。
“看看吧,現在太子把她護的很好,看看這兩個人不離房間就可以看得出老,不知道太子是知道了我們的行動還是不知道,總之還是心為上。”安海的眼咕嚕又是一轉,“當然了,如果他們分開了,劉奇,你是知道的。”
如果分開了,也就意味著,他們就有下手的機會了。
“這個您放心,我馬上就派人去。”劉奇見安海終於平息了怒火,也是鬆了一口氣,安海暴躁起來,可是誰也攔不住的。
他可不想做出頭鳥,先死為敬。
“那麽老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劉奇抬頭看向安海,發現對方的眼睛裏麵,放亮著光。
“先慢慢的減少人手,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慢慢放出消息,就少爺找到了,但是意外染了風寒,現在正在房間裏麵休息,這樣於情於理,他們就會放鬆警惕,隻要放鬆警惕,就一定會有落單的時候。”一想到可以拿紅蓮換三萬兩白銀,安海的魂都快被這白花花的銀子給勾走了。
“我明白了,”劉奇應道。
“雖然我不知道胡先生要這個洛蓮有什麽用。”安海這個時候開始細細的回憶起來,“但是嗎,有錢不去,那不是傻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安海一直很是信奉這句話的,他堅信,隻要有錢,就有了權,就可以幹成任何事情。
“老爺,那尋找少爺的那些人…”劉奇心翼翼的問道。
“先撤去,這混子,在這個緊要關頭,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想到安陽,安海就氣得牙癢癢,要是安陽真的壞了他的大事,他連親兒子都是不會放過的。
“是,”劉奇雖然為安陽悲歎了一下,但是也就是那麽一下下,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下麵,討論的是格外的熱鬧,窗沿上,一直負責盯著他們的冷一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剛剛的話語他全部淨收耳中,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