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六章 早起

  以為會睡到日上三竿，醒來的時候，天還黑著，很是早。


  家裏公雞打鳴，一個接著一個，遠遠近近的，好不熱鬧。


  有個大公雞更是過分，就在她窗台底下，一聲接著一聲，扯開了嗓子似的，叫的那叫一個有勁頭。


  一個激靈，她就醒來。


  再也睡不著。


  能聽到後廚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她爹也起來，進進出出，忙裏忙外。


  穿戴一新，被子疊好，屋子收拾一通，出了門。


  “怎麽不多睡會，”她娘看她起來，睡眼惺忪的，“早上弄個麵條，你爹幫我燒個火，不用你忙活，要不再去睡一會？”


  “睡不著了，”蕎麥麵在醒著，她娘打鹵子，灶膛裏架著木頭，真用不少她幫忙，“娘，那我出去走走了？”


  “去吧，去吧，轉悠轉悠。”剛走到門口，她娘接著囑咐，“一會上院看看先生，早飯也要好，叫先生過來吃飯。”


  天擦黑，但已泛了白邊，正是晝夜交替之時。


  空氣清新，天空晴朗，冷清的也很合時宜，甚是舒服。


  公雞還在打鳴，村子裏的狗，偶爾也湊個熱鬧，斷斷續續叫上幾聲。


  下了霜凍，整個大地像是鋪上一層白白的沙，不忍踩上去。


  剛一落腳，仔細著，還能聽到吱吱的聲響，然後留下一個個腳印，朦朧中，像是畫上去的。


  她慢悠悠的走著，她爹收拾了院子，正拿著苕帚，往回走。


  “怎不多睡會？”


  “爹，我睡不著了，就起來走走。”


  “小小和二小兩個也起了，這會正收拾，”她爹說完，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巴掌大，用布裹著的東西，“一早起來許是沒滋味，這個鹹滋滋的，好吃。”


  是肉幹。


  “咱家的，你嚐嚐。”


  正說著，小小和二小也出了門。


  “正好，你倆陪你姐四處走走。”


  接過肉幹，小小和二小兩個也到了跟前，穿戴一新，起的也是早。


  “姐姐，姐姐，咱去看小羊羔，小羊羔。”


  幾個月沒在家，家裏可是多了好些小夥伴。


  小狗崽子，又有了小羊羔，正尋思著，二小就拉過她，一大早，小家夥話可是多，奶聲奶氣的，“姐姐，小兔子，還有小兔子，一窩七八隻，全是白的。”


  家，還是熟悉的家。


  雞舍裏的雞，大公雞起的早，小母雞，這會也轉悠出來，四處尋食。


  鴨子倒是清閑，窩成一團，還在睡。偶爾被吵醒，嘎嘎的叫上兩聲，縮縮脖子，接著睡。


  貓呀，還在熱炕頭窩著，可是不起。


  狗狗起的早，這會轉悠著，汪汪叫上一兩聲，看家護院。


  還有豬、羊、驢、馬，醒的醒，睡的睡，吃的吃，喝的喝。


  兔子窩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想來正在窩裏呼呼大睡。


  還有果樹院子，掛著零星的幾個枯葉，披著薄薄的一層白霜，倒是別樣的景致。


  “姐姐，咱去樹屋，我和哥哥常常去的。”二小拉著她，小小跟著，“姐姐，姐姐，樹長高了，樹屋也跟著高了呢。”


  二小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蹦蹦跳跳的，“梯子，梯子，爹說梯子不夠高，還換了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