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 可乖了呢
“現在那邊正蓋房子，準備成親的東西，日子也定下來了，進了臘月就是日子。”
“我還讓我小兄弟去了學堂，”英子繼續說，“不讀書識字是不行的，之前我就想讓我小兄弟去，我娘在的那會還成，我娘一去，就讓我爹給拉到家裏幹活了。”
“這次家去我讓我小兄弟和我爺奶住一塊，每天都過去你們學堂讀書。”
“這事我和我爹說過的，搬出我娘來，又找來我幾個舅舅，還有我爺奶也跟著勸，才硬生生的讓他應下了。”英子說到這，聲音有些哽咽，“答應了就好，我弟還能有個出路。”
陪英子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眼瞅著時辰差不多，想讓英子在家裏休息一下。她是個閑不住的，收拾的差不多，就去了包店，找大花看店去了。
她拿著信、背著個包裹，李嬸子拿著另一個包裹，跟著她一起往回走。
小小還沒醒，睡的正香，但時辰夠了。把他叫起來，兩人一起看了信，又拆開包裹，翻出衣服。都是她娘新做的，裁剪的都是稍微大上一些的，她挑出一身給小小換上。
剛剛好。
她也換了身新的。
信上她娘問了她回去的時間，府城的情況，又說了說家裏大大小小瑣碎的事情。
她會趕在中秋節之前到家的，這是一早就想好了的，節，還是家裏過比較好。不過那會鄉試還沒考，是在中秋之後，所以和大狗子江哥他們趕不到一塊了。
把小小送到書鋪，她開始張羅買東西，帶回家的。
一時還真的不知道買啥，但幾樣該買的，還是不能落下。比如布料，雖說家裏挺多，但還是多多益善。她挑著好看的，新奇的樣式，一下又買了好幾匹。
去藥房，給幾個老太太拿了好些個補藥。日常的備用藥，揉成丸子的，她一下也拿了不少。
糕點和好酒，也是不能忘。
筆墨紙硯，她一下也預備了挺多，都是拿回家裏去。
接著他轉悠了好幾家賣首飾的鋪子，自從上次買了幾個簪子，她是買上癮了。
給她娘、還有趙老太太，幾個嬸子大娘之類的，她也都挑了適合的花樣，買上一兩個，家去都歡喜歡喜。
剩下的該是給二小買禮物了。家裏什麽都不缺，玩具小小玩剩下的二小接著玩，也是夠的。吃穿用度也二小這裏也都是新的好的，比她和小小那會是好上挺多。
那給他買點什麽家去呢？
買好的東西讓各個店麵的小廝是都給送了家去，李叔跟著她四處轉悠。
會在縣裏停留個一兩天看看於瑤和丫頭，給於瑤和她小姑子選了簪子和布料，秦恩的是一壇好酒，老太太的是布料和一些補品，就是小丫頭的東西，和二小的一樣，不好挑。
正轉悠著，就看梁時行從那邊過來了，一見著她就笑嘻嘻的直往這邊走，“巧了，大街上遇到了。”
和梁時行是比較熟悉了，這陣子沒少和他一起出去瞎逛，“可不巧了呢，你倒是也空閑，咋的也在街上逛呢？”
“閑是當閑了，就是忙，也輪不到我。”梁時行繼續嬉笑著，打量了她一眼，“我剛在家裏的鋪麵，看你買了好些東西，怎麽，是要家去了？”
“具體日子還沒訂，但是家去趕著過節是肯定的。”她點頭，“來了府城也有段時間了，家裏爹娘都惦記我們兄弟倆，可該家去了。”
“我小舅這陣子忙，幾天都沒著家了，”她和梁時行並排往前走，一邊走，她一邊繼續說，“本想著等我小舅家來，商量一下日子，一半天去梁府問問你呢。”
“不是說要去鄉下看看嗎，正好，我家去，你跟不跟著？”
不是她不好客，隻是他要是跟著，那她就徹底露餡了，眼下露餡還不是時候，她還想著再玩個一兩年呢。
“節呀？”梁時行自顧琢磨著，“中秋佳節我是出不了門的，脫不開，今年怕是去不成了。”
“你明年應該還是會過來的吧？”他停住腳步，問道。
“來，應該是會過來的。”她隻能說個大概，要是沒的別的什麽事，應該會過來。
“過來就好，”梁時行鬆了口氣，“別說，你這人還挺有意思，我不早就說過了，你和別個不同。”
時間不早，轉悠來轉悠去，就轉悠到書鋪跟前了，小小在裏麵還沒出來，她和梁時行就外頭一邊繼續說一邊等著。
“田家書鋪的裏間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梁時行看著書鋪人來人往，感慨到，“珩哥可是有福氣。”
“也是湊巧了，”她還奇怪，小小去書鋪，梁時行怎麽知道是去的是裏間。不過府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加上梁家人脈廣，知道這麽點小事，是不難的，但是竟然關注起了小小，她心裏還是有些驚訝的，“剛來府城的時候去過書鋪一兩次，珩哥好讀寫稀奇古怪的書，一來二去小小和田公子還比較投緣，田公子就招待去了裏間。”
梁時行轉過頭，“珩哥聰明機靈，又招人喜歡。還好讀書，田公子雖說有些怪癖，在珩哥麵前，也是能妥協的了。”
“怪癖？”
這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嗯，”梁時行點點頭，“我多是聽說，但和田公子也有些交代，多少也應驗了不少。”
“都啥怪癖？”
這麽有意思的話題，她可是很感興趣。
“田公子不喜別人動自己的東西，”梁時行笑了笑，接著說，“就是自己動過了，不要的東西，別人也是碰不得的。”
“不但這，就是近身，也是不喜。”
“所以平日裏他要是賞光，一處飲酒，我們多少也會顧忌些。”
哦？這個倒是沒怎麽聽說過，不過她也沒在田明讓跟前試過，也就不得而知了。
說完，梁時行笑的有些怪，打量了她一眼，繼續怪怪的笑，嘴裏還試試探探的要說些什麽，強忍著，還沒說。
“你還要說啥？說說看？”
梁時行想了想，“哎呀，咱都是男子，這個給你說說也不妨事。”
“加上咱倆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就是覺得你還小，這方麵的事情提前說與你了，怕是不好。”
說完還做出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他這副模樣，更是惹得的他想知道。
“哎呀，你說就是了，我就是個子長的小，年齡不小了。”
梁時行聽了，笑著搖搖頭，湊過來，低下頭，趴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前陣子府城關於田老爺子給田公子說親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你聽說了嗎？”
她退一步，離得遠了些，點點頭，“聽說了，不是蘇家的婉兒小姐嗎？不過傳聞說田公子不樂意，也不知道啥願意。”
梁時行聽了她說的，立馬笑的有些得意，“我知道！”
“真的？”
“具體個中原因不好說，但是和田公子那個近不得身有關，”梁時行點點頭，笑的很是神秘，往她這邊又湊了一步，靠過來，繼續趴在她耳邊小聲的念叨，“你想想，田公子有這毛病，他能忍得了哪個。”
“這是成親呀，以後是要同床同寢的，可不是太為難他了。”
梁時行好似發現了什麽特別好玩的事情，“我聽說他身邊伺候的丫頭呀，也沒個近身的。”
“府城田家的公子，這怎麽可能！”梁時行說完，直起身，衝她眨了眨眼睛，接著又靠近她耳邊，繼續說，“怕是那方麵有疾。”
咳咳，咳咳，咳咳，梁時行這最後一句，生生的讓她被自己的塗抹星子給嗆著了，咳嗽個不停。
“我就說嘛，你還小，不應當知道的。”梁時行看她這個模樣，還有些責怪自己說的的過了，過來要給她敲敲後背，她彎腰搖頭躲了過去，繼續咳嗽了了一會，氣順了，好些了。
“這，這，這咋能瞎說呢。”
“這不也是猜的嗎，”梁時行看她沒事，好個瞅，“不是我說，你這咳嗽的滿臉通紅，倒還有幾分女孩子的嬌氣。”
“啥？”這下她愣住了，“啥？啥女孩子的嬌氣？！我，我再這麽說，我可是要生氣了！！”
梁時行剛順嘴這麽一說，倒是沒在意，這會看她生氣，還有些著急，再怎麽說，大街上說一個‘男子’有女孩子的嬌氣，是怎麽都不像樣子的。
“我胡說的，胡說的，你別在意，別在意。”梁時行趕忙認錯，“咱還就行說田公子，說田公子。”
“好吧，剛說這是你猜的，咋猜的呀？”
梁時行又是一臉得意的神秘，“你想想，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身邊連個貼身的丫頭也沒有，更沒個房裏的人，家裏給安排親事還一百個推辭，不是不正常，那還有啥呀。”
看梁時行說的這麽自信，細想想，她也就明白了。
古代男子女子成家立業都早，要是大戶人家的，從小就有和心意的丫頭伺候，到了一定雖說，再收一兩個房內的，然後到了十五六歲就要議親，要是順利，二十之前，就有好幾個孩子了。
田家大門大戶的，要是正常的，這會後院不得有幾房人了呢。
她笑著抬起頭，看梁時行正等著她讚同，“我說梁公子，要不你給我透漏透漏，你收了幾個了？”
她是純屬好奇，既然梁時行沒當她是外人，先挑起的這個話頭，她倒是想問問。
咳咳，咳咳，這下換梁時行咳嗽個不停了，許是沒想到她問的這麽直接，還這麽一本正經認真的好奇模樣，“你，你，你一個小孩子知道這些幹啥，不說了，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不說了，不說了。”
說完擺著手，紅著臉，啥都顧不上，招呼跟班的兩個小隨從，都沒和她打招呼，就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哈哈，”看著梁時行跑遠，她還是沒停下來笑，越想越好笑，“還害羞，剛說別人咋不害羞呢。”
自顧說著，拍拍衣服，轉頭想著往書鋪那邊走走，看小小出來沒。
剛一轉頭，就看書鋪門口，不知啥時候田明讓和小小已經站在那裏了，正往這邊看。
小小一看她轉過來，和田明讓不知道說了些，之間田明讓點點頭，他才顛顛的往她這邊跑。田明讓自顧的去了田府的轎子，抬著走遠了。
“你們什麽時候出來的呀？”
她心裏直冒汗，好在離得有些距離，說的話也都是悄悄說的，田明讓應該是沒聽去。
“早就出來了，”小小坐在她旁邊，歪著腦袋想了想，“姐姐你和田公子交頭接耳那會，我和田哥哥就出來了。”
“我當時想跑過來的，但是田哥哥拉著我，讓我先等等，我才沒過來。”
“田明讓說等等的？”
小小點頭，“田哥哥說怕你們有要緊的事情要說，就沒讓我過來。”
“然，然後呢？”
“然後啊，然後就在書鋪門口等著了，姐姐你又是咳嗽又是笑的，我都看到了。”
“對了姐姐，你們說的啥呀，那麽有意思。”
“沒，沒啥，就是遇到了，和梁公子打個招呼，”她哄小小，“田公子沒說啥？”
小小搖頭，“田哥哥一直站著看，沒說啥呢。”
她就知道不能背後裏議論人，看吧，讓你給撞見了。雖說不確定聽沒聽見，但她還是心裏不安穩，過意過不去。
“小小，你聽見我和梁公子說啥了嗎？”
小小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我還仔細想聽來著，啥都聽不見，聽不見。”
聽不見還好，她心裏鬆了口氣。
“對了小小，書背的怎麽樣？”
小小開始一句一句的背給她聽，她這一路也沒聽進去多少，恍恍惚惚的就到家了。
好在，於景回來了。
於景出門有好幾天了，外頭辦事情，一直沒回。今兒也是趕早家來的，早就屋裏等著他們了。
“小舅，”小小還是膩歪人，老遠就顛顛的跑過來，一個猛撲，就讓於景給抱住了，“小舅，你咋才回來啊，小小好幾天都沒見著你了。”
“這幾天聽沒聽話，”於景生意還是有些疲憊的，但還是樂嗬嗬的抱著小小，耐心的問話，“書讀的怎麽樣？”
小小笑嘻嘻的點頭，“可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