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池魚
嘩!嘩!嘩!
海潮澎湃,海麵上並不安靜,浪花擊打著海岸,便如同,也在一次一次的衝擊著刃心的內心。
而刃心,他的心,也仿佛在這一波一波的攻勢之下,幾欲隨風飄搖,而不知道,歸往何處?
也許這個時候誰都應該說,不應該迷茫的,唯獨他是眾人當中最不應該疑惑的人才對,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呂玲綺,耀光,上杉謙信,包括輝夜都會這麽認為。
而他們也都一定隻能這麽認為,就連在刃心這裏,也是同樣的。
他怎麽能夠不知所以然?
可有些事情時候,他也是想要鬆口氣的。
如今,這頭頂有天,天上有月,腳下有海,海中也有月。
頭頂天,腳踩地,卻是在懸崖峭壁的海岸之前,不免會令人心潮澎湃。
可在這種風雨之間,刃心仍舊要等。
是,他以為他來的晚了,可實際上難道不止是因為他心太急?
卻正是因為,他的心中太著急,他也應該太著急了。
以至於,除了這些事情外,身邊的其他事情,該免的都被免掉了,就連輝夜,也真的隻能算是小打小鬧的捎帶一下,刃心沒有耽誤時間。
所以他能夠在這種時候,依然早來了一步。
“呼呼呼……人還沒來嗎?”
不耐煩的家夥當先道:“總不會,就算我們有意,對方無情吧。”
“看樣子,要被放鴿子了呢。”
這個時候看著天上有黑龍在飛,刃心反而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被這樣雄壯的巨物被嚇跑了。
可是,換句話說,如果能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這難道不才是刃心要找的人嗎?
“刃心……”
就連話語得不到回複,也會有罪過的話,刃心是挺不容易。
刃心聞言開口:“時間還沒到。”
他這話,說了也基本和沒說是一樣的。
但聽到他的聲音,上麵就基本能安分下來。
“哼,總之,如果再等不到人,就不要等了。”
輝夜繼續發著牢騷道:“我們可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
“隻怕不是他們沒得選才好。”
這話對,也不全對。
如果說合力攻下城市,說句實在話,不是說非要有刃心這邊的勢力不可,其他人未必不能完成。
相反,其他人完成的概率就算比刃心這邊大,也不用大驚小怪。
現在誰也不會說,當下局勢中,刃心占據著多麽大的優勢。
雖然說,刃心在這裏,可不要忘了,僅僅是和刃心差不多的相似角色,代表著所謂的大漢正統與西楚勢力的那對組合本身就在這個棋盤當中,更加不要說……
“時間到了再說吧。”
這又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但刃心這麽說的時候,天空上方卻似乎突然風輕雲淡了。
而刃心,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他的心思竟然也就回到了陸地上。
那麽剛才,他的心,在哪裏飄搖呢?
“嘿嘿……我聽刃心的!”
聲音從後麵響起,刃心聞言下意識起了警惕。
再者,側目看到下方起伏不定的海麵時,不由又是一番思忖。
這明明是海裏的人,可如今卻都在往陸地上跑。
明明是海裏的事情的,也非要都放到陸地上來解決。
那明明是下麵的事情了,為什麽一定要放到上麵來解決?
可能,這就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吧。
刃心連同其周邊所有勢力都在海域,可眾人如同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所有人都想的是,鯉魚躍龍門。
羽化成龍。
這個就很有意思了。
很有意思的。
誰願意去做那池中的魚蝦,任人宰割呢?
沒有人願意的,可真正意義上來說,又有誰,真正的去做那種跳出魚塘的事情呢?
又是沒有多少人的。
也許太多人都在掙紮,所謂奮力的拚搏,為了各種各樣的利益。
可誰能不說,這些人之所以成為魚蝦,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利益。
以滿足不同程度的利益來劃分彼此的地位高低。
真正使得生靈塗炭的,不在高位,不在低位,還是在於整個環境的渾濁吧。
這看似湛藍的海麵,有誰能說,這裏麵是幹淨的?
沒人能這麽說,也沒人能這麽保證。
更多的人,隻是隨波浮沉。
包括刃心吧。
“刃心……”
“刃心……”
隻是略微出神,等到刃心反應過來,耳邊已經是一連串的呼喚,這令他回過神來不由下意識急促:“啊……”
“你剛才在想什麽!”
對方很不滿,刃心也很不知所謂:“沒什麽……”
他說的是真話,可不會有人信。
“騙人!明明就是有什麽!”
輝夜的麵色瞬間就不對了:“說!你剛才在想誰!”
這麽理直氣壯的話,要知道就是呂玲綺,也從來不會問刃心,可這也令刃心意識到,眼前的是輝夜,所以他會這麽問,可以這麽問。
“沒有想誰。”
刃心在想,他是不是,對他有點太好了。
所謂的仁慈與善,一念之間,也可能會變成婦人之仁。
“那你在想什麽?”
輝夜沒有在這種時候懷疑刃心,恰好規避了刃心比較忌諱的地方,他選擇相信刃心,無論心裏怎麽想的,但輝夜卻知道,不追問下去。
“我……”
但他這問的,刃心同樣答不上來,他為什麽一定要回答?
“我明明就在刃心麵前,可是你沒有想其他人都不想著我!太過分了!”
刃心果然還是不了解輝夜的,他這種說法,令刃心匪夷所思,無法理解。
雖然聽起來很在理,以至於刃心都覺得他好像有些過分了。
“果然……果然要使用那種手段才行!”
這一次刃心就有了先見之明了,他立刻就開始想辦法,也是在他想轍的時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輝夜。”
刃心出口,他的視線同時轉向身後,這也令輝夜一時來不及關注剛才發生的事情,他當然也幾乎立刻就注意到了遠處而來的三個身影。
不過現在來說,他卻沒有將剛才的事情徹底忽略掉,當做沒發生。
“來的可真是時候呢。”
輪到他不情願了:“刃心不要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我可要個說法。”
他是不怎麽講道理的,以至於,這種要求令刃心覺得為難了:“說法?”
“就算是剛才那種時候,也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想著那種事情吧。”
刃心說著,連他都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再說了,我剛才也不是沒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