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階段性
夜晚的森林並不平靜,雖然相對白天來說,讓這個夜間變得熱鬧的是同一個聲音。
“哈……”
這是打哈氣的聲音,耀光在興奮了一整天之後,到了夜晚似乎終於是有些困倦,走在前麵的耀光不由向著身後發出疑惑:“走了這麽長時間,天都黑了。”
“刃心說的那個什麽光之通道到底在什麽地方啊?”
耀光在抱怨的同時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其實發現這個“光之通道”的人不是刃心,而正是耀光自己。
所以在耀光把問題推給刃心的時候,刃心將問題原封不動的推了回來,耀光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刃心顯然注意到了,而且還有一點,在刃心看了,這個屬於耀光的問題,隻有耀光來解決。
或許可以這麽說,如果這個“光之通道”,所謂的“光之通道”不是耀光發現的,而是刃心或者是呂玲綺,上杉謙信,總之在場的任何其他一個人的話,那說不定“光之通道”就不是“光之通道”,而是其他的什麽通道之類的。
刃心並不是很確定耀光真的能找到他發現的那個東西,但他現在別無選擇,尤其是這一次的場所是木星天的時候。
木星天代表的智慧和學識方麵,要是從刃心和耀光之間做出選擇,可能刃心真的不能算在裏麵,因為他代表的還真的不是智慧,那說到學識,同樣如此了。這個從某種角度而言,在場的呂玲綺,耀光,上杉謙信都是有所專精的,故在這方麵的學術問題,三人還真的比刃心擅長一些,刃心算是一個陰謀家了,故他的那些把戲,與這個木星天看起來,可是格格不入的樣子。
耀光在前麵問刃心,刃心則抬眼看到了耀光身後的上杉謙信,他前麵的上杉謙信。
靜謐的氛圍中,刃心顯得有意無意的開口:“耀光現在還沒有找到嗎?”
刃心的這個回答顯得沒有什麽意義,但聽到這番話後前麵的耀光停下了腳步,接著是一連串連鎖反應,上杉謙信,刃心,然後是呂玲綺,都停止前進,於是刃心疑惑的看向耀光,他迎麵對上的也已經是兩道同時向他射來的目光:“誒?”
“這個光之通道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找?”
這像是質問卻更像是驚訝,耀光驚訝於刃心從之前到現在的默不作聲,這一次的刃心是一反常態的,故同時,緊接著一旁的謙信也是疑問道:“刃心一直是這麽想的?”
刃心的回答很正常,一個正常人未必不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但也正是因為這個人是刃心,故這一刻刃心的回答,令呂玲綺也感到驚異。
按理說,耀光找到了“光之通道”的源頭,而剩下的交給刃心去探索,這即使彼此的分工,也是耀光對刃心的信任,當然嚴格來說刃心沒必要這麽做,耀光發現的線索,讓他自己找到東西,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卻是刃心平常不會這麽做。
這是不正常的地方,刃心的反常還在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發現的事情說出來,而是選擇了沉默。
他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個問題,其實也算是刃心的問題了。
刃心現在一連接收到來自兩個人,是三個人的疑惑之意,一時他麵臨的壓力也是有些大,到他不能在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的地步。
刃心再度看了看,耀光,謙信,玲綺之後,他的目光落到了耀光身上。
“因為一個人在尋找,所以找不到也是不正常的。”
刃心再一次開口,他說出的話卻並不是眾人想要聽到的話,三人目光同時一變,卻聽刃心的話語繼續:“如果耀光有這種想法,那麽有這樣的結果似乎也無可厚非。”
刃心知道他這個時候不應該說這些,他沒必要平白無故的多生事端,但卻也是鬼使神差的,不知道為什麽,刃心說出了如下一番話:“但事實不應該是這樣。”
刃心否定了自己做出的假設,然後對著如今顯得有些驚訝的耀光和謙信道:“也許事實應該是,即使沒有我,耀光一個人也能夠完成的事情。”
可能冥冥之中是有命數,這在刃心渾然不知的說出這番話後,他察覺後是不由暗自驚歎,也有可能,他試圖保持絕對的理智,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前提是,人性的弱點總是抹之不去。
“刃心……這是什麽意思?”
月光從穹頂星星點點的穿過樹蔭灑下,一時整個樹林中都冷清了幾分,耀光以驚訝的口吻說出這番話後,更加是少有的顯得有些慌忙:“刃心……為什麽這麽說?”
耀光沒有發現,他的話語說到最後,竟然有些顫抖,一時上杉謙信和呂玲綺更是大為震驚,就連呂玲綺也都忍不住準備開口,她都看不下去,覺得這個時候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倒是刃心這時的決意,令人絕望。
“耀光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要是萬一……”
刃心試圖解釋,可越是解釋,他才越是發現自己說出了多麽恐怖的話。以至於他的話語立刻被意想不到的力量截斷:“沒有萬一。”
刃心被這冰冷堅決的聲音所強行吸引,隨即他看到了表情肅穆的上杉謙信,謙信冷道:“我知道。”
這時的謙信不再像是沒有情感的軍神大人,在開口之後,他的目光都不由軟下來,他頗為感慨,卻又同樣無可奈何道:“刃心在前麵的戰鬥中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了別的感悟。”
上杉謙信是從來不會說也許可能這樣的話的,耀光也是一樣,因此謙信很少猜測什麽,他如今說出來,就是他認為是這樣,而不是大概之類的揣摩,故軍神大人的話總是有力的。
刃心看到這時的上杉謙信,他注視向這邊的冷厲目光當中,似乎泛動著某種光澤:“可我們依然需要提醒刃心的是,我們不是沒有刃心便無法繼續前行,事實上我們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期待。”
話語未落,刃心的心中便有石頭砸下來。
“這種期待,是刃心給予我們的,刃心曾經想要強行做到的事情,通過這種強製而粗暴的手段,也許你現在可以說有了階段性的成功。”
刃心從來沒有如此高看自己,但他發現他的負擔遠遠比他想象的要沉重許多。
上杉謙信的階段性認輸,並沒有給刃心帶來勝利的感覺,他隻是仿佛聽到了更加可怕的鍾聲在敲響:“這種成功,刃心現在就要徹底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