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戰場
舞池中,燈光昏暗,兩人四目相對,隨著音樂聲,緩緩舞動。
馮九安以前從不跳舞,他不擅長這種交際,可是他現在卻帶著白海棠跳得熟練,也許紀婉之改變了她。
白海棠越想越恨,為何自己到現在還對他保留了一份心動。她想掙脫他的手,可他卻依然不為所動。
忽然,他猛然傾身,在燈光轉暗的時候,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白海棠的身子猛然收緊。她想掙紮,卻被他緊緊攥住,不讓她逃離,燈光轉亮,他便重新恢複了姿勢。
一切就像未曾發生,她的臉卻倏然變紅,唇上還殘留著馮九安的溫度,久久不能散去。
她仰頭看著他,眼裏複雜的情緒無法遮掩。
馮九安回看著白海棠,她的眼睛裏分明還有不舍,他的心裏微微散開了花,他沒有想錯,白海棠的心裏還有他。
他稍稍傾身,在白海棠的黑邊呼氣輕聲問道:“海棠姐,你究竟想要什麽?”
白海棠的呼吸回複平穩,她收了慌張的神色,輕輕將手抽回,離開她的身子,往後退一步站定。
“九哥,請你自重。你應該清楚,黑崎組要的就是我要的。”白海棠回複了黑崎夫人那張冷漠的麵孔,看不出一絲異樣。
她心底冷冷譏諷,她要什麽?她要的東西早已在四年前淹沒在海底了。
“好,如果是你白海棠要的,我都給你。”馮九安鎮定地回複,隻要能白海棠原諒他,他可以把一切都給他。
他上前去牽她的手,她掙紮了一下便放棄了,她狠狠地看著他,昏暗迷亂的燈光下,顯得陰晴難定:“我要我的孩子,你能給我嗎?”
一直被別人纏繞的邢榮已經看到了舞池裏的白海棠和馮九安的糾纏,他和身邊的人欠了欠身,走到舞池裏,看到馮九安牽著白海棠的手,心底莫名發怒。
“馮先生,你應該自重,這是黑崎夫人,我想你不想黑崎組翻臉吧。”
白海棠不想繼續糾纏,一甩手,將馮九安的手甩開,她推開一步,欠了欠身,徑自離開,邢榮也沒有再待,隻是對馮九安狠狠地瞪了一眼,便跟隨著白海棠離開。
“海棠姐……”馮九安愣在原地,心底說不出的痛,似乎被鋒利的刀一下子切開了她們的關聯,痛不欲生。
燈光忽然大亮,舞曲結束,大家紛紛回了座位,曲易也來找馮九安:“安哥,黑崎組的人好像準備離開了,我們是不是也……”
馮九安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他看了一眼空蕩的手心,聲音沉冷,“走。”
馮九安快步離開會場,走到大廳,便看到邢榮將自己的外套披在白海棠的身上,並伸手摟過她的肩,在保鏢的護送下,一起往外走。
馮九安看著他們親昵的動作,手已成拳,骨節因為大力青筋泛起。
看來他小看了邢榮,原本以為他隻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雖然對白海棠愛慕,卻並不是死心塌地的主,沒想到現在竟讓他圍在了白海棠的身邊。
馮九安渾身都被妒意侵占,他快速追上去,一把將邢榮的胳膊從白海棠的身上拿開,他不管邢榮對他的怒意,隻是看著白海棠問:“你想讓我怎麽辦?我用什麽才可以贖罪?”
白海棠也被馮九安此時的情緒動搖,她並未想過要讓馮九安用什麽贖罪,就連這次回來也隻是一時亂了心意,既然回來了,就當是為孩子討一份公道吧。
可是當馮九安真的站在眼前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竟一時答不出來。
“海棠姐,我們沒有離過婚,你還是我的妻子,你說,你要讓我拿什麽贖罪,隻要你說,我就給你,隻要你回到我身邊,好嗎?”馮九安的語氣裏透著乞求,悲傷,期待。
叱吒地下組織的風華少年,轉曦間,變成了奔向三十的男人,眉宇間盡是風霜,這世間,唯有情關難過,再厲害再冷血的人,遇到這情字,都變得無所適從。
白海棠冷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確實,白海棠活著,就依然還是馮九安的妻,可她不是白海棠了。
她冷然的眸子對上馮九安炙熱的眼睛,她說:“我是黑崎間一名義上的妻子,而我愛的人是邢榮。”她一把拉過在一旁憤意難平的邢榮,將手挽住他的胳膊,頭輕輕放在他的肩膀,顯得親密無間。
邢榮一愣,瞬間便將憤怒轉化成了甜蜜,順應著白海棠說:“黑崎間一已經同意我們結婚,日本已經發了公告,幽蘭和黑崎間一沒有結婚,隻是被誤會而已。”
邢榮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可以說出娶她的話,今天也隻是為了欺騙馮九安,他的心卻想這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馮九安的手垂落,神情一下子就變得落寞。
白海棠看到他的神情,心底有一絲混亂,馮九安和紀婉之難道並不是外麵傳的那般關係?
她晃了晃神,重新堅定了眼神,一定是錯覺,馮九安隻是演戲,她說:“九哥還有事嗎?我有點累,我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便挽著邢榮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馮九安的心底一口氣憋住,口中吐了一口血,曲易慌忙上前扶住他,看著他的臉色蒼白,他有些緊張地說:“安哥,你這一年好像身體一直都不太好,要不我們好好檢查一次吧。”
馮九安的心痛得滴血成災,他搖頭:“不用,我的身體沒事。給我查邢榮和白海棠的關係,白海棠和黑崎間一究竟談了什麽條件?”
他一切的痛苦都是來自白海棠,白海棠雖然說是複仇,可是她絕不是一個如此狠心的,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曲易會意,當天便開始查邢榮、黑崎間一、黑崎幽蘭這四年的點點滴滴,一絲也不敢落下。
而從酒店醒來的紀婉之,眼中卻藏著不死不休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