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太後召見
聞言,她挑眉,隻是溫婉一笑。話是這樣說,可終究他還是隨著盧才人去了長慶宮,坐了這好大一會子。
景和帝許是感受到她的心思,心下一時有些打鼓。自打新嬪妃入宮,他本就沒怎麽關注,除了幾位資曆老些的嬪妃處,他是哪也沒去。如今驟然去了長慶宮盧才人處,挽兒心裏定是不好受的。
他正打算與蕭凝挽解釋呢,便瞧得闌禾領著乳母們抱著午覺後的寧朔郡王進來了。
有了兒子,蕭凝挽便也顧不得景和帝了,一改之前的模樣笑意盈盈上前抱了唐煜之。
唐煜之如今口齒已很是清晰了,見了她便笑得甜甜的直喊“母妃”,很是憨態可掬。
蕭凝挽雖是日日見著唐煜之,可慈母心腸,一見著唐煜之,總是忍不住要高高興興抱在懷裏。
“呀,煜兒如今可是又長重了,抱著都得使勁了呢。”她笑言道。
唐煜之在她懷裏,被逗弄得“咯咯”直笑,聲音脆生生的,很是悅耳。
自然了,聽在蕭凝挽耳裏是悅耳極了,可落在景和帝的耳朵裏,卻叫他十分堵心。
楠若暗中瞧看著景和帝的臉色,不由心中很是忐忑。見自家娘娘又是這般不在意一旁的陛下,不禁更是焦急。忙笑著出聲道:“小郡王如今愈發長成,與陛下很是相像呢。”
這話倒叫景和帝聽得心裏滿意,他臉上頗有些得意,湊過去伸手摸了摸唐煜之的小腦袋,嘴角上揚,“瞧這眉眼,與朕竟有七八分神似,很是俊俏。”
蕭凝挽見著他湊過來,微微皺了皺眉,到底沒阻止將惡手伸向唐煜之。可聽到他此番言論,貴妃娘娘還是沒忍住在心裏瞧瞧翻了個白眼。
說自己兒子長得俊俏,還說他們有七八分神似,她可以理解為九五至尊的陛下是在自誇嗎?
蕭凝挽不答話,底下侍女們也不敢貿然接嘴。場麵就顯得有些尷尬。
景和帝見她不搭話,複而又道:“貴妃說是嗎?”
蕭凝挽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了笑臉看他,“陛下所言極是。”
景和帝便很是滿意,不顧周圍人的臉色,還特地親自抱了抱唐煜之。說起來景和帝也是常抱唐煜之的,隻是之前都顧忌著有侍女們在,隻在內殿裏頭抱。畢竟,作為一個帝王常常抱著孩子,總是有些叫底下人覺著他少了些威嚴。
可是如今他卻不顧這些了,倒叫蕭凝挽等人有些驚訝。
畢竟,景和帝到如今,可是從未在人前抱過皇子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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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已是十月裏頭,天氣漸冷,各宮各處已然領了薪碳起了銅爐,三兩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說些話。
這些日子裏,後宮裏頭風向有些變化。
先是默默無聞的盧才人突然得了陛下的寵幸,風頭已然蓋過了李美人,隱隱有追趕姚昭儀與李充儀的態勢。
再是貴妃娘娘與陛下好似生了一些嫌隙,已有好些時日,貴妃娘娘閉門不見陛下了。每每瞧見陛下從瑤華宮裏頭出來,都是臉色不好。
宮裏侍女內侍們議論紛紛,紛紛在探析後宮嬪妃們日後的路子。
有的以為盧才人是要一飛衝天了,憑著她的才情與士族貴女的身份,怕是要成就第二個蕭貴妃。而貴妃娘娘恰巧與陛下有了疏遠,這日後恐怕難說。
但大多數人還是堅定地站在了蕭貴妃這邊。
且不說貴妃娘娘是跟隨陛下最早的人兒了,與陛下最是情誼深厚,便說一個寧朔郡王,便可叫貴妃娘娘比所有後妃都尊貴了。
宮裏頭眾說紛紜,這事自然也傳到了太後耳朵裏。
“宮裏人都說,盧才人頗有貴妃娘娘的風範,很是推崇……”說著,青琉有些皺眉。這位盧才人,若是旁的也就罷了,說話舉止有時倒像是故意照著貴妃來的。更別提她同樣是士族出身,且與貴妃一樣頗具才情。
太後很是皺緊了眉頭,輕哼道:“雖說都是士族出來的,可蕭貴妃能走到今日可不是光靠著‘才情’二字得來的。”
“等下朝了,請陛下來慈安宮一趟。”太後冷著臉道。
太後娘娘有請,景和帝自是下朝後忙不迭便到了慈安宮。
還未來得及請安,太後便劈頭蓋臉問下來,“你近日是在做什麽,怎麽與貴妃如此生分疏遠了?”語氣很是有些不悅。
不怪太後親疏不分。
蕭貴妃聰慧恬靜,服侍她極是周到不說,宮裏的事處理得更是井井有條。能夠和睦宮妃,也能壓得下那些不安分的嬪妃。她如今是將蕭凝挽視作正經兒媳婦,日後的大邕帝後看待的。
作為過來人,太後自然第一個找上的自然是作為帝王的他。
景和帝臉色微囧,解釋了好一會子,又被太後訓了好一會子,這才被放出慈安宮了。
說實話,景和帝長這麽大,極少被太後這個做母親的耳提麵命的說道。這算一次了。出了慈安宮,他還不禁搖了搖頭,頗有些好笑。
他前腳出了慈安宮,後腳太後便叫侍女又將盧才人從長慶宮召來慈安宮了。
原本一個才人是沒有資格到慈安宮拜見的,不過如今太後召見,也沒什麽忌諱了。盧慧穎跟在青琉身後,心下有些疑惑。
太後怎麽會突然召見她?
她心裏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太後娘娘向來喜歡貴妃,想來,是來者不善。
“太後娘娘,盧才人到了。”隨著青琉這一句話,盧慧穎矮身福身了下去。
“婢妾才人盧氏,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安康。”
太後微微抬了抬眼皮子,規矩倒是學得不錯。
“你就是盧氏?”太後輕言道,聲音裏聽不出喜怒,“倒是個乖覺的,難怪陛下喜歡你呢。”
這話聽得盧慧穎心裏盡是疑惑,太後這是何意?
表麵上,她卻是微微羞郝了臉,柔聲道:“婢妾微賤,承蒙陛下不嫌棄罷了。”
“微賤?說來你也是範陽盧家的,哪裏就是微賤了呢。”太後微微瞧了她一眼,“之前你好似是一直在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