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侍寢
聞言,錢芸芸這才又恢複了喜色。
是啊,陛下初次選人侍奉,選中的便是她。可知陛下對她的看重!
美人位分低又如何?早晚她會一步步走上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錢芸芸心中這般想著,越發覺得未來可期,也越發瞧不起同期入選的嬪妃。
“哼,李妍然自打入選秀女以來便總是一副正宮娘娘的樣子,如今沒做成嬪娘娘也沒做成婕妤,這首次侍寢也是我的,隻怕她是要氣得發瘋了吧。”她越想心氣越順。小人得誌的嘴臉表露無遺。
貼身侍女皺了皺眉,卻不好說什麽,隻道:“美人頭次侍寢,萬事可都要打點好了,美人不如先準備著?”
說到侍寢上來,錢芸芸便打起了精神,不再想著李妍然,而是叫侍女們去給她拿好看的衣裳和首飾。
貼身侍女見她總算不再說嘴,心裏一鬆。
斜陽西下之時,錢芸芸已裝扮得漂漂亮亮,隻等尚寢來接她去承露殿。
門口一陣腳步聲,她頓時一喜,起身整理裝束,下一秒,笑臉僵在了臉上。
“錢美人,昭儀娘娘請您至前殿一趟。”來人乃是姚昭儀的貼身侍女淨香。
錢芸芸皺了皺眉,“我待會子要侍寢,若是尚寢來見不著我……”她是著實不想去前殿行禮請安。姚昭儀雖好,可她作為中書令的長女,如今隻是暫時屈居昭儀之下,怎能一直鞠躬問安。
“美人不必憂慮,昭儀娘娘隻是聽聞美人將要侍寢,特地召美人去說說話罷了。”淨香笑意盈盈,“有娘娘在,美人無需憂心尚寢大人,娘娘已與尚寢局打過招呼了,不會誤了美人的好時候。”
淨香雖是臉上掛著笑,可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容反駁的。
錢芸芸雖不滿,卻也知曉這人乃是姚昭儀身邊的,輕易得罪不得,隻得道:“我這就去,你先回去罷。”
淨香福了福身,“奴婢沒什麽差事,在此等著美人。”
錢芸芸皺了皺眉,她本來打算先支走淨香,然後托詞不去。見淨香這樣子,她若不去,隻怕是不行了。
她微微冷了冷臉,卻也不敢給淨香臉子瞧。
打狗還要看主人,她如今的主位是姚昭儀,暫且還得受著委屈。
長慶宮正殿,姚昭儀端坐在紫檀木軟塌上,纖纖玉指間捏了一顆深紅嬌豔欲滴的櫻桃,一個侍女正蹲著身子殷勤地給她捶腿彎子,旁邊還有兩個小侍女笑吟吟地給她搖扇子。雍容華貴的昭儀娘娘,端的是享受。
錢芸芸一進正殿見著地便是姚昭儀這般悠閑卻又奢華之樣。
瞧著那一碟子珍貴的櫻桃肉,她捏緊了手,埋下腦袋,掩住目光裏的豔羨,緩步上前,“昭儀娘娘安康。”
姚昭儀隨手一指她身前的一個軟椅,“坐吧。”
“謝娘娘。”她起身,微微撩了撩裙擺,端坐在軟椅上。儀態很是端莊。
姚昭儀略略抬了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櫻桃,“淨香,給錢美人呈一碟子上來。”
錢芸芸目光微動,起身,“多謝娘娘賞賜。”
姚昭儀勾了勾唇角,“這是隴南新進貢上來的櫻桃,因著數量不多,後宮裏頭隻有太後娘娘與嬪位上的得了些,如今你既來了,便也嚐一些。”
不一會兒,淨香端了櫻桃上來。在姚昭儀的關注下,錢芸芸緩緩吃了一顆。
“櫻桃樹難栽,這隴南的櫻桃更是難得。”姚昭儀好似不經意說了一句,錢芸芸不解其意,福身道:“這櫻桃滋味極好,味道極甘美。”
“說起來你是中書令大人的愛女,櫻桃再難得,你從前也定是不缺的。”姚昭儀輕笑。
“父親憐惜我,這才每歲得了陛下賞賜的櫻桃,都會送予我一些。”說起此事來,錢芸芸難掩驕傲。
姚昭儀見她這副神氣樣子,眸光微動,嘴角微勾,“委屈你了,進了宮來隻做了美人,連每歲的櫻桃供奉都沒有。”
“宮裏規矩如此,應當的。”錢芸芸很是隨意道。反正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晉封的,到時候她想要什麽得不到。
“如此看來,你是對宮裏規矩都知曉得清了的。”姚昭儀示意侍女將她眼前那蝶櫻桃端走,吃了好些了,她也覺著有些膩了。
“隻是作為你的主位,本宮卻不得不囑咐你兩句。”姚昭儀緩緩撫了撫鬢角。
聞言,錢芸芸悄悄皺緊了眉頭,不知她要做什麽,可作為低等美人,她隻得道:“婢妾洗耳恭聽。”
姚昭儀很是滿意她這副模樣,“嬪妃在承露殿侍寢是不能過夜的,侍奉完陛下後,切勿癡纏壞了規矩。”
這話姚昭儀說得淡悠,卻是叫錢芸芸有種被羞辱之感。
什麽叫“癡纏陛下”?
她想要發怒,可姚昭儀卻是一副為她好,仔細叮囑的模樣。偏偏姚昭儀還是她的主位,她是想發作也無法。
“娘娘放心,婢妾不是那種人!”這話她說得咬牙切齒。
姚昭儀卻是笑著頷首,“本宮知曉,你出身世家大族,自然不會不懂規矩。隻是礙於宮中規矩,本宮不得不說。”
錢芸芸瞧著她這副笑臉,頗有硬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行了,快回去準備罷,別一會來不及了。”
聞言,錢芸芸氣得牙癢癢。
還以為姚昭儀要說什麽呢,竟是這些沒用的廢話,憑白浪費她的時間。等她日後晉了位,能做一宮之主了,她定要搬離長慶宮。
今兒可是她的侍寢之日,可不能有紕漏。
想及此,她心中也有了焦急。
她略略施了個禮,轉身就出了正殿。
“娘娘,這錢美人……”淨香看著她的背影直皺眉。方才錢美人雖是守著規矩,可瞧那臉色模樣,隻怕是礙於姚昭儀是主位,不敢發作。
姚昭儀知曉她想說什麽。
她輕哼一笑,“這後宮裏的人啊,滿心以為侍寢了就能青雲直上,一飛衝天。個個驕矜得很。”她今天叫錢芸芸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不安分。
如今瞧來,怕是想著早日
如今的錢芸芸可不就是昔日的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