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終審
因著是同一廂房的，周英英便也被記了上去。緣由是：不能規勸同住秀女儀態。
三人知曉周英英家世不錯，便都不敢得罪她。可周英英越想心裏越不得勁，一直不停數落著三人，生生將其中一位秀女給惹急了，說出心裏憋了好久的話，“說起來司禮姑姑都是你招來的！你倒有臉在這裏說道！”秀女滿臉生氣。
周英英聞言，頓時不滿了，站起身來，直直瞧著與她對峙那位秀女，“分明是你們儀態不好，司禮姑姑才會日日都來這裏！”
“哼！你倒是會顛倒黑白！你難道不知曉儲秀宮後殿那幾位高門貴女也是日日被查嗎？兩座宮殿，唯有咱們兩間廂房被查探得多！還不是因為你與錢家秀女吵鬧才叫司禮姑姑上了心！”
此事周英英也是有所耳聞，她臉色有些漲紅，隨即嘴硬道：“可若不是你們禮儀不周正，我又哪裏會被記這麽多次！”
“禮儀？即便你禮儀得當又如何？”那秀女臉色清冷，冷笑道：“如今後宮掌權的可是貴妃娘娘，司禮姑姑如此做，隻怕是貴妃娘娘已經注意到你了。要知道陛下最寵貴妃娘娘，若是蕭貴妃在陛下麵前說了什麽……”秀女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周英英卻是臉色都白了幾分。
對啊，蕭貴妃！
定是蕭貴妃不願要她進宮，指使司禮姑姑故意叫她難堪，好叫她落選！
周英英小臉上又是憤恨，又是憋屈。
若是貴妃真如此做，她該怎麽辦？若是做不了後妃……越想周英英越難受，也顧不得與那秀女說嘴了，自個兒顧影自憐去了。
對麵的秀女瞧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才心裏舒暢了。
旁邊交好的秀女拉了拉她，悄悄瞧了眼周英英，小心翼翼對她道：“允兒，司禮姑姑是禦前來的，與貴妃娘娘有何關係？你這番言論，若是被貴妃知曉了，可怎麽是好！”
楊允兒撇了撇嘴，“貴妃娘娘哪裏會知曉這些事情。是周英英蠢笨如豬，怨不得我詐她。”
憑周英英的家世，隻要她自個兒不出大錯，是能入選的，楊允兒便是想到了這一層，才特地如此說的。
不管她能不能入選，隻要讓周英英與蕭貴妃敵對上了，周英英就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微抬下巴，冷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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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梁尚宮說，秀女中有幾個不大安分的？”到底是要為景和帝選秀女，太後還是有些關注。
“秀女們剛進宮沒幾天，難免有口角爭端。臣妾已叫司禮姑姑們好生教引著。”蕭凝挽倒想叫司禮姑姑們嚴格一些，可梁尚宮還沒怎麽開口呢，景和帝不知怎麽就知曉了，很是不悅。這才叫禦前司禮姑姑多加關注了周英英與錢芸芸兩人。至於其他人……算是無妄之災罷。
“宮裏規矩多，嚴厲些便學得多，日後於她們隻有好處。”太後頷首，很是讚賞蕭凝挽的安排。
蕭凝挽微微一笑，旋即道：“臣妾想著將秀女終審的地方定在慈安宮外頭的慈安苑，娘娘意下如何？”
慈安苑就在慈安宮外頭，於太後來說，最是便捷。
太後笑眯了眼，“好。到時哀家也好好瞧一瞧世家貴女們。”
貴妃這是不願累著她，連終審的地方都如此近。太後心裏想著很是熨帖。
“世家貴女們儀態都是一等一的，太後見了肯定喜歡。”她笑言道。
太後眉眼彎彎，拉住蕭凝挽的手，“哀家老了，也就看看罷了，陛下的後宮到底是要你照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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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轉眼間，一月已經過去。
秀女們經過一月嚴苛的教引，行止規矩已然很是合乎規矩。不過，秀女隊伍中，也少了好幾位秀女的蹤影。
那都是教引期間犯了大錯，被遣送回家的。遙想當初那些秀女被送走時淒涼的模樣，秀女們仍覺得心中膽寒不已。
不過，好在她們已經熬了過來。
此時儲秀宮殿外，眾位秀女個個儀態優雅地站立著，臉上都有結束一月教引的喜悅。
“老身恭賀各位秀女通過一月的教引。”瞧著麵前乖覺的秀女們，司禮姑姑頭一次露出了笑顏，“請各位隨我來。”
禦前司禮姑姑打頭，走了最前，秀女們儀態端莊跟著，半步不敢行差。
準備了這麽久，成敗便是在此一舉了。
穿過長長的宮道、各式回廊，秀女們才算走到了慈安苑的外頭。
此時，慈安苑內，太後與蕭凝挽以及姚昭儀、李充儀已經端坐。
“陛下到哪了？”都這個時辰了，按理景和帝早該到了，蕭凝挽再度詢問旁邊的薛燦。
薛燦也是皺緊了眉頭，剛剛去詢問消息的成越還沒回來呢。
太後見事情有異，正向問詢一句，下一秒，便聽得一聲高呼，“陛下駕到！”
除了太後，其餘人都屈了身子下去。
景和帝向前來，規規矩矩給太後問了安。這才叫後妃們都起了身。
“今兒是給你選秀女充實後宮，你倒是不急，來得這樣遲緩。”太後有些嗔怪。
景和帝笑了笑，道：“政事忙碌，此事其實由母後與貴妃定奪便是了。”
聞言，太後看向手邊的蕭凝挽，笑道：“陛下這模樣，倒不像給他選秀的。”
蕭凝挽莞爾一笑，並不多言。
見人都到齊了，得了蕭凝挽的示意，尚儀女官們這才領了五位秀女進慈安苑正間裏頭來，等秀女們站得周正了，女官開始奏讀秀女的名諱。
“門下侍中李隨安嫡長孫女李妍然，年十五！”
“中書令錢欽長女錢芸芸，年十八！”
“……”
這一批的五位秀女都是家世極其靠前的。
景和帝卻隻瞧了一眼，太後無奈，隻得自個兒任勞任怨挑了幾個秀女來問詢。
其中，尤以李妍然最為出色，不僅儀態端莊，言談得體，更是通曉詩書。太後見狀很是滿意，“女子便要多讀些書才好，你倒是博學。”
“多謝太後娘娘讚譽，臣女隻是略識得幾個字罷了。”李妍然一言一行都很是合乎規矩，叫人瞧來也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