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天仙似的淑妃娘娘
等他吃好了,槿禾便上前收了碗筷放進食盒裏,自個兒提著食盒退到一邊。
蕭凝挽起身,“臣妾先回去了。”說罷,就要離開。
景和帝忙叫住她,“挽兒先別走。”
蕭凝挽便止了腳步,安靜站立著看他。
景和帝邁著步子上前來,“等朕批完這些折子,帶你去個好地方。”
那折子也沒有多少了,她便乖乖說好。
他輕輕捏住她的肩膀,叫她坐回軟塌上去。自個兒則負著手意氣風發地回批折子的位置上去了。
蕭凝挽見了,不由忍俊不禁。瞧陛下這樣子,倒不像是去批折子,而像去打仗一般。
果然,沒多長時間,景和帝便放了朱筆,此時已是戌時。
“李忠玉,取朕的外衣來!”話音剛落不久,殷勤的李中官便捧著一件深色的外袍進來了。
景和帝接過,親自給蕭凝挽係上。
“陛下要帶臣妾去哪兒?”還得穿外衣。
他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曉了,李忠玉,備攆轎!”
丹鳳眼輕挑,蕭凝挽不由有些好奇。景和帝可是個不愛賣關子的人。
蕭凝挽眨眨眼,沒再多問,反正早晚都會曉得的。
夜晚帝王出行,陣仗不可謂不大。
前前後後挑燈的內侍侍女便是好大一波,照得前頭的路光亮得緊。
轎攆行進了好些時候,終於在李忠玉的喊聲中停了下來。
一掀車簾,她不由拉緊了身上的外衣。感受道這外麵的屢屢涼風,蕭凝挽不由慶幸陛下給她找了這件外衣來披著。心下也不由細想,這裏是什麽地方,都快夏日裏頭了竟沒有一絲悶熱氣息,甚至好略有些涼意。
轎攆前正是景和帝,他先一步下了轎攆,此時伸開手掌微微握住她的手。
下一刻,四周內侍侍女們手中提著的燈竟全都熄滅了。
蕭凝挽頓時心下一緊,景和帝感受到了她的變化,握緊了她的手,“別怕。”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心裏安定了下來。
就好似,那年她生辰,他為她放三千蓮花燈那晚的景象。
她腦袋裏正胡思亂想呢,周圍突然亮起點點淡黃色的熒光,忽明忽暗,不一會兒,那熒光便大亮起來,周圍都是那一閃一閃的光輝,牽動著賞看之人的心腸,蕭凝挽整個人彷佛置身於閃閃星輝之中,不勝欣喜。
“這是……螢火蟲?”她驚喜道。
耳邊是他清晰的笑聲,“喜歡嗎?”
蕭凝挽重重頷首,“喜歡。”這樣的景象,換了誰都難以說不喜歡罷?
旁邊的人沒再出聲,可蕭凝挽亦能感受出他的歡喜來。
她足足賞看了好一會,過足了眼癮,這才好奇詢問,“如今才三月中呢,這樣的月份,螢火蟲怎的就出現了?”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想起,“這就是這裏的奇特之處,旁的地方都要五月才有,這裏卻足足早了一月,又因著今年天熱得格外早些,這些螢火蟲便在這時節出來了。”
“果真奇特!”她由衷讚道。
景和帝笑而不語,若不是當真奇特,又怎能值得他大晚上帶著她來一回。
瞧著那些忽明忽暗的小蟲子,蕭凝挽隻覺當真是世界奇事諸多。譬如她能夠重生一回,譬如這能在三月裏頭瞧見五月才有的這等景象。
她抬起手,忽地,眼前亮色漸盛。
原是兩三隻螢火蟲將她的手掌當作歇息的地方,一個個尾巴後麵閃爍不停。
蕭凝挽見狀,便維持著手不動,小心翼翼打量著這些神奇的小蟲子。
她在瞧著掌心裏的螢火蟲,景和帝也負著手溫柔著眉眼瞧她。
夜色深沉,唯有她,周圍萬千光點閃動,平添了一股子超脫俗塵的雅致清麗之感,宛若空穀幽蘭,又好似冰山之巔潔白的雪蓮,讓人望而心中百欲皆止,隻覺世間一切美好事物不過如此。
不止景和帝,周圍的一眾人等又何嚐不是此感。
隻是他們想不出什麽好的形容詞,心中直道:淑妃娘娘果真天仙一般的人物!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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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裏頭的日子過得舒坦自在,不經意間日子便也悄悄來到了四月初。
日頭更是熱了些,蕭凝挽隻在晨起與近暮才會出宮走動。
這日午時蕭凝挽小憩醒來,年繡便進了內殿來。
“娘娘,杜衡殿的許美人給陛下送了吃食去。”年繡如今在宮中的人脈也是建立起來了,什麽大小事都能第一時間曉得。
“哦?”蕭凝挽興味盎然,“她倒是會做事了,送的是什麽吃食?”
“隻是些夏日裏解暑的飲子罷了,不過她沒進著側殿,唐遠將食盒提了進去,陛下也沒用。”年繡一五一十說了。
蕭凝挽挑眉,許美人大中午的去送冷飲子,陛下竟也不用一些,真是枉費美人心啊。
“還有一事,”年繡繼續道:“這些日子徐美人常在靈均湖邊彈琴,一彈便是一整日呢,還有兩位才人,一直在苦練胡旋舞。”
聽到徐美人處時,蕭凝挽驚了。
一整日?雖說才是四月裏,可已很是炎熱了,正午時分那驕陽灼人得緊,徐美人那細皮嫩肉的,竟也遭得住?
如今看來,一個個都是暗自要下苦心了。
送的送吃食,彈的彈琴,練的練舞,真是一個不輸一個。
“娘娘可有什麽對策?”年繡問道。
對策?
“何需對策,爭寵本來就是宮中常事,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她們自然要奮力一搏,隨她們去就是。”宮裏一直平靜得很,卻也無聊得很。
熱鬧起來也好,正好讓她瞅瞅這些個美人才人的,誰更技高一籌。
“你叫人盯著,別出什麽大岔子就是。”她可要好好養胎,這馬上就要臨盆了,她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才懶得理會旁人的事。
年繡見自家主子撫著肚子,心意綿綿。
本來有些憂心的她,頓時眼神一亮!
對啊,娘娘可是有龍胎呢!怕什麽!還是娘娘深謀遠慮。年繡一番想下來後,不由很是拜服自家主子。
若她這般想法叫蕭凝挽知曉了,定要苦笑不得。
她可不是什麽深謀遠慮,純粹是懶性上來了。再說了,什麽比得上她肚子裏的小家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