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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徐美人的哀怨

  太後語重心長道:“我已年老,日後護著你的日子也是不多了,你得為你自己掙條出路。淑妃是個通透之人,與她來往,於你有利。”


  她不再多言,剩下的便由她自己個去細想。


  出了慈安宮,姚昭儀腦子裏猶如一團亂麻。


  “淑妃怎麽,就對我如此好了呢?”


  侍女輕言,“淑妃此舉,大有親近太後之嫌,可太後娘娘高瞻遠矚,叫您多與淑妃來往,必然大有深意。您且瞧,那李婕妤,隻是一介婢女,按理說,能成為一位美人已是不易,可如今卻已坐到正四品婕妤的位置上。此次淑妃養胎,她必然會同您一起理後宮事宜,這日後隻怕會更加聖寵不斷,細細想來,多半也是淑妃提拔的緣故。”


  姚昭儀聞言,不由深思了李婕妤一連串的地位變更。


  在東宮時隻是因為陛下身邊侍奉的人不多,她才做了承徽,倒還不顯。可到了千闕皇宮,卻是一舉成了婕妤。其實說來,她更應是美人才對。


  後宮三大才人,一個膝下有皇子父親也是京中的職官,另兩位的父親更是京外的四品大臣,哪一個不比李婕妤家世顯赫,偏她做了婕妤,還一路順風順水,頗得聖眷。


  姚昭儀想著,不由動心了。


  她自打嘉順二十二年跟隨陛下,到如今,侍寢的日頭屈指可數,到她如今這境地,再奢求陛下喜歡她怕已是不能,如姑母所說,她隻能想著能在後宮多掙些立足之地。


  “可,淑妃會如李婕妤那般待我嗎?”她與淑妃,雖不至於如同德妃一樣,可終究有過糾葛。


  “娘娘不必同李婕妤做比,淑妃向來是個坦誠的,您若真心相待,想必她也不會太過薄待您。”侍女這般說著,“您且先試一試,若實在處不來,也不打緊。”


  姚昭儀抿唇,眼裏有一絲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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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昭宮。


  薄充儀小心翼翼看著上頭的德妃,右手邊的陳才人則埋頭不說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還沒誕下皇子呢,便升了淑妃!”德妃是萬萬沒想到,景和帝這麽快便給賢妃晉位了。


  她想好的各種招數爭寵,此時已然算是笑話了。


  “娘娘不必動怒,升了淑妃又如何,這八月加上一月坐月子,淑妃都不能再侍寢,娘娘便可一舉奪得陛下的寵愛。”薄良媛勸慰道。


  “一舉奪得寵愛?”德妃冷笑,“你說得倒輕巧,你告訴本宮,如何奪?!”


  “這……”薄充儀隻是如此一說,若要爭寵,她自然先給自己用了,“總有機會的。”


  德妃一個杯盞便給她扔過去,“沒用的東西!”


  茶水溢出來濕了薄充儀的手。幸好那茶水是溫的,否則,隻怕是會被燙傷。


  薄充儀咬牙忍下了,矮身福身下去,“娘娘息怒。”


  陳才人也趕緊福身,身子顫顫巍巍的,生怕德妃也遷怒於她。


  德妃緩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冷冷道:“你們回去吧,一個個都好好想想,如何奪得恩寵才是要緊。”


  兩人福身退下,出了德昭宮,薄充儀臉上才露出恨意,用帕子擦幹了手上的水漬。


  “德妃娘娘此番氣得不輕。”陳才人輕輕出聲,瞧著薄充儀的反應。


  “淑妃越過了她,她自然氣得不輕!”隻怪她當初賭錯了人,這德妃空有家世,卻不得陛下喜愛,如今更是叫淑妃一騎絕塵。


  她如今已然不能再靠攏淑妃,隻能另謀出路了。


  心裏裝著事,薄充儀便叫陳才人先行回宮,自個兒轉悠到了禦花園。


  剛走進禦花園不久,便聽得一番琴音。


  彈的是《閨中怨》,如淒如怨,如泣如訴,聽來很覺悲傷,薄充儀正好心情不好,皺著眉便要去循這聲音的主人。


  再說徐美人,早些時候聽聞了懿旨,便整個人萎靡不振得緊,心中難忍淒涼,便來禦花園彈奏已示心中悲傷。


  “情海浮沉不由己,婉轉哭啼,淚落千滴,閨中倚望歎朝夕,雲霧迷離,天地淒淒,夢鎖魂兮寂寞時……”徐美人越彈越覺悲痛欲絕,念起歌詞來淒淒切切,好不可憐。


  許久,她才停下了琴音。


  淒苦道:“去歲我與陛下梅林相遇,最是一番境遇,何等的風花雪月,可不過彈指間,陛下便棄我而去,眷念新人,何等薄情。”說著更是悲從中來,玉指微動,又開始彈奏,“玉指唏噓,花季漂移,秋殘風瑟影單一,風雪來襲,日月遮蔽,欲斷相思……”


  說得好像是景和帝與她情根深種,淑妃乃是插足之人一般。


  青霜在旁邊侍立著,隻得暗暗觀察旁邊有沒有旁的人。


  如今淑妃娘娘掌管後宮,若是聽了這番怨懟,隻怕是要降罪的。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徐美人。”有女聲傳來,徐美人原本淒苦哀切的申請立馬變為了心虛害怕,難道是淑妃聽到她彈奏,派人來抓她了!

  她扭頭看去,竟是薄充儀。


  她咬緊了紅唇,屈膝行禮,“充儀娘娘。”


  “怎麽?不彈了?”薄充儀嗤笑,大老遠便聽到這琴聲,還以為是哪個傷春悲秋呢,原來是徐美人在這酸言酸語呢。


  “你與陛下風花雪月?嗬,可笑。”她最見不得徐美人這番嬌柔做作的樣子。


  “婢妾自知言語不當,還請充儀娘娘恕罪。”她咬緊牙關,臉頰微紅,瞧著可憐極了。


  可薄充儀最是厭惡這樣的人,更別說徐美人當初剛進東宮便叫她難堪一回了,她若不多詆毀幾句,心頭都不舒坦。


  “嗬,你還知曉自己言語不當?你以為你是什麽人?陛下在梅林與你見了一麵便是情意綿綿了?真是會抬舉自己,還在這裏彈什麽《閨中怨》,也不怕笑話。”薄充儀說話最是能刺痛人心,徐美人立時害臊得小臉漲紅。


  “婢妾與薄充儀向來沒什麽恩怨,充儀為何這般與我過不去。”她紅著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質問出聲。


  徐美人最會裝可憐,薄充儀也算是知曉了的,也懶得同她辯駁過去之事,飯反惹得一身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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