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德妃禁足
梁秋知曉她心裏不好受,可是如今陛下偏愛蕭賢妃,後宮嬪妃莫說侍寢了,便連見麵都見不到,可又能怎麽辦呢?陛下我行我素,太後娘娘也不愛插手後宮的事情。
何德妃一肚子的火氣,此時罵了好些時候也算清了一些胸中鬱結之氣,她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端了溫茶來,一下子便飲了好大一口。
喝完了茶,她重重往桌案上一放,又嘲道:“這茶真是淡得出奇了,若是澤蘭宮,這樣的茶水隻怕隻拿來漱口了。”
她輕哼一聲,怒氣又上來了。
“昨日分明說好了陛下要來德昭宮,眼見著半隻腳都快踏進正門了,卻又轉眼去了澤蘭宮,賢妃平日裏究竟是給陛下慣了什麽**湯了,叫陛下這般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低沉的男音傳來。
何德妃頓時一怔,忙看向正殿門口,那是,陛下!
她想起剛剛脫口而出的話,不由慌了神,連忙往前幾步恭敬福身,“陛下萬安。”
“陛下,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她悄悄抬頭,有些慌神,不知道景和帝聽到了多少。
景和帝負著手,緩步坐到了軟榻上,這才叫她起身。
何德妃起了身,看著冷峻他的麵容,心裏又高興又害怕的,此時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陛下來了怎麽也不叫人通報一聲,倒叫臣妾禮儀不周了……”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可在看到他沉沉的臉色時,又生生把那笑憋了回去。
“通報?若叫人通報了,朕如何還能知曉朕的嬪妃平日裏是如何看待朕的。”他批了折子,想著昨日該去德昭宮卻反而去了澤蘭宮終究不大妥當,想著趁著午時有空閑便來走一走,免得合宮念叨他。怎知還沒到德昭宮門口,就瞧見有幾個侍女喪著臉,顯然是才哭過的模樣,問了才知曉,原來是德妃發火了。
為的自然是賢妃的事。
他故意不叫通報,也是想瞧一瞧德妃如何不滿挽兒的。
如今可好,莫說不滿賢妃了,德妃瞧著,對自己也是有所不滿的。
他陰著臉,“色令智昏?”
德妃連忙嚇得跪在地上,身後的侍女也烏泱泱跪了一地。
“陛下恕罪,臣妾並非要對陛下不敬,臣妾隻是一時糊塗,還請陛下恕罪啊。”她此時心裏什麽也顧不得了,什麽賢妃不賢妃的,此時她心裏想的隻有:完了,冒犯了聖顏還怎麽活啊……
“一時糊塗?”景和帝冷著臉,怒道:“朕看你是懷恨已久,你不滿朕寵愛賢妃,才敢這般言語!”
德妃頓時心都快驟停了,身子不斷哆嗦。他雖也見過景和帝發怒,卻從未見過這般徹骨寒冷的眼神。
景和帝略略低頭,冷聲道:“德妃言語不當,即日起,禁足德昭宮,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一句話算是掐滅了德妃最後的希望,她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癱坐在地上。
景和帝言辭嚴厲,她連求饒都沒有了勇氣。
直到景和帝出了德昭宮,她還坐在地上,滿眼絕望。
梁秋見著景和帝出了正殿,這才連忙上前來扶她。
“娘娘。”
“梁秋。”德妃麵如死灰看向她,“本宮當不了皇後了。”
梁秋看著她眼眶漸漸泛紅,淚水不斷打轉的模樣,心中心疼得緊,“娘娘不怕,咱們做不成皇後,亦是德妃,沒人能越過你去。”
德妃搖搖頭,淚如雨下,“哪裏能一樣,皇後是是大邕的國母,德妃,說得再好聽也隻是一個妾罷了,本宮,做不成陛下的正妻了。”
那個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其耀眼繁華,可如今陛下厭棄了她,她是再也不得陛下喜愛了。
“娘娘別這麽想,您才二十二,大好的年華,不愁日後陛下不會回心轉意的。”梁秋是生怕她想不開,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是啊,我才二十二。”她喃喃自語,“本宮才二十二,便被陛下厭棄,這日後,漫長的宮中生活,可要怎麽消磨……”她目光逐漸渙散。
梁秋想再勸勸她,可見這她這副什麽話也聽不進去的模樣,終究不好再說,隻攙著她起了身,將她扶到軟榻上坐著。
這邊景和帝陰沉著臉便到了澤蘭宮外頭,站在宮門口想了想,又緩了緩神色,才踏足進去。
可蕭凝挽何等眼尖,一眼便瞧出了他心情不好。
“陛下怎麽了?”她柔聲輕語,“眉頭都皺緊了。”
她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景和帝輕歎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坐下。
“我今日去了德昭宮,德妃言語很是不妥,我罰了她禁足。”他沒說她具體說了什麽話,蕭凝挽何其聰慧,怎會不知道後宮紛擾大多都來源於她。
“陛下自打去歲七月去了河南到如今,極少去旁的宮室裏,難免德妃娘娘會心氣不順,陛下也別太嚴厲了。”若是景和帝一碗水端平德妃倒還不至於生氣,隻是他偏寵一人,恰好這人還沒她的位份高,她心中自然更為不滿。
見她還在為德妃辯解,景和帝輕歎一聲,朕的挽兒,何其善意。
“其實真說起來,也是臣妾的不是,陛下常常歇在澤蘭宮,也難怪後宮其他嬪妃們心中不高興了,臣妾身子不好,隻怕未必能為陛下誕下一位孩子,陛下也該多去別處走走。也叫前朝大臣們能夠安心。”她說道。
景和帝瞧著她的強擠的笑靨,隻覺心中心疼得緊。
“不許胡說,宋醫令都說了,你的身子如今養好了,等機緣到了,孩子定會有的。你如今要做的,便是每日高高興興的,養好心情便是了。”他認真正色說道。
她抬頭,滿眼裏便都是他的模樣。
“嗯,臣妾聽陛下的。”
次日,景和帝晨起同她用了早膳才去了早朝。
今日是小朝會,沒有平時那般忙碌,去晚些也是無妨的。
到了紫宸殿,相閣大臣便已經在等著了。
商議完政事,大臣們退出去了,中書令錢欽卻是又折返了回來。
“錢卿可還有事?”
錢欽抖了抖肥胖的身子,朝著景和帝躬了躬身,才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