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速之客
這不,這日頤和宮便是來了好多稀客。
以薄充儀為首,其次便是兩位美人與兩位才人,一來便是五個,實在熱鬧得緊。
“未料到諸位前來,實在有失遠迎。”李婕妤緩緩才從後殿過來,一進門便看著高坐在左邊首位的薄充儀,她隻略略福了個身子,臉上端著笑。
薄氏皮笑肉不笑,其餘人都起身給李婕妤問安,薄充儀卻冷冷開口了,“頤和宮的待客之道也著實令人無法恭維,本充儀都來了小半刻了,竟才見到李婕妤的大駕。”
李氏緩緩向前,落了座,輕輕撫了撫裙擺的褶皺,笑說道:“充儀娘娘勿怪,妾這也是才從後殿趕過來,本還想著在魯美人處多坐些時候,不料幾位來了,便忙不迭趕過來了。”
許美人聞言,麵上有些羞郝。
她原想來頤和宮走走碰碰運氣,怎料其餘四人都有此想,她們一聲招呼不打便一窩蜂來了這許多人,意圖著實有些明顯。
徐美人捏了繡花團扇輕輕慢搖,柔聲道:“說起來,魯美人也是與李婕妤同住的,怎麽不見魯美人呢?”
李氏轉睛,輕輕看了她一眼,便溫和如玉說了,“二皇子早覺醒了,正在哭鬧,魯美人自然是在照料二皇子。”
徐氏聽到“二皇子”三字,眼眸一暗,心煩意亂快搖了扇子,出口便是酸溜溜的,“魯美人如今可是好運頭來了,連見咱們的空閑都沒了。”
旋即,她輕瞥了眼薄氏,杏眼微彎,“若是隻咱們姐妹幾個倒也罷了,如今充儀娘娘來了,魯美人竟也不見,果真是有子萬事足啊。”
論起位份,薄氏可是高了魯美人許多。
果然,聽聞了徐美人此言,薄氏臉色有些不好,皮笑肉不笑道:“魯美人的兒子可是咱們陛下現金唯一的子嗣,母憑子歸,自然金貴著呢。”
李婕妤聽著兩人酸意直冒,淡淡飲了一口茶,笑說道:“二皇子是皇嗣,魯美人自然要多加看顧。”
薄氏輕哼一聲。
這李氏,如今倒是格外圓滑了,慣會打太極。
李婕妤卻是悠哉遊哉得緊。
不速之客罷了,來了還這般酸言酸雨,難不成還要我供著你們?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薄充儀坐得屁股都累了,卻還見不著想見的人,她一把將銀絲繡花團扇丟到侍女懷裏,不耐煩起身走了,陳才人連忙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李婕妤知曉她性子最急,見狀,唇角微微勾了勾,起身略略行了個禮算是恭送了。
又淡坐了片刻,許美人瞧著李婕妤那打量的眼神,終究沒法安坐,起身告辭了。
唯有徐美人與孫才人,那是直直在正殿裏頭坐到了正午,李婕妤幾次暗示自己要用膳了,兩人才起身告辭。
隻是才從正殿出來,轉眼便去了後殿魯美人處。
“這徐美人與孫才人也是如狗皮膏藥一般,甩都甩不掉。”碧玉都忍不住皺眉了。
那可不是嘛,魯美人就因為才進東宮時與她們多走動了幾次,如今便是不得安生了,懷孕的時候要被驚擾,生了孩子過後也要被利用幾番。
所以說,交友需慎重。
李婕妤笑了笑,叫侍女去傳膳。
頤和宮後殿裏頭,魯美人才哄好二皇子,好不容易歇了會子,都還沒來得及用午膳呢,便聽得那兩人到了。
因著在懷孕時的不良體驗,如今她是一聽著兩人的聲音便難受得很。
貼身侍女在旁邊很是不滿,“她們怎麽又來了,從前美人您對她們掏心掏肺,她們卻是冷言嘲諷,如今您好不容易過上了安生日子,她們倒好,好死賴活地貼著,實在煩人!”
魯美人自然也極其不願見她們,可如今兩人找上了門,她不見也得見。
繞過紗簾,她緩步來到明間。
徐美人與孫才人已經坐定了,見她來了,唯有孫氏起身福了個身,徐美人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在本該魯美人做的主位上,連個招呼也不願打,瞧著倒像她是頤和宮後殿的主子,而魯美人才是那個來拜訪的。
魯氏心頭略有些不滿,卻忍著沒說什麽,緩了緩心神,笑著說道:“兩位姐姐來了。”
徐美人這才略略抬了眼皮,看了她一眼。
“魯美人真是好大的架子,有了二皇子便連昔日姐妹情分也不顧了,你可知方才在正殿裏頭,薄充儀很是不悅,若不是我與孫美人幫著你說話,還不知薄充儀要如何對付你呢。”
魯美人雖是膽小,卻也不至於被她恐嚇住。
什麽姐妹情深?從前不過是徐氏位份低,想著拉兩個比她位份更低的來襯托自己罷了,常常她說一句話,能被徐美人教訓好幾句。
她倒是想離她們遠些,可徐美人說一句話,她若是不遵了,便日日以她罔顧尊卑來壓她。
後來有了身孕,好不容易可以借此機會擺脫她們,卻沒想更被拉扯住了。
試問,哪個姐妹會在你每說一句話的時候貶低你?又有哪個姐妹會在你懷有身孕的時候日日以哪個後妃因懷孩子丟了性命來恐嚇你?
再說了,什麽在薄充儀麵前為她說話?魯美人雖然耳根子軟,卻還不至於是非不分。
徐氏此人,沒多言陷害她就不錯了,還幫著她說話呢,反正她不信!誰信誰倒黴。
“那就多謝二位姐姐了。”魯美人說著話都隻差要翻白眼了。
徐美人自以為是的賣了一番人情這才裝模作樣道:“啊,真是對不住魯妹妹,我在朝靈宮時坐慣了主位,竟忘了此時是在頤和宮了,你若不高興,我起身給你讓座?”
魯美人笑意綿綿,“徐姐姐坐便是。”
你若真想讓座,你就起來啊!你是屁股上痔瘡化膿了,還是本美人的位子上塗了膠拉著你了!
還說什麽坐慣了主位,在正殿時你怎麽不敢去坐主位呢!
見魯美人想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徐美人麵帶傲色輕聲笑了笑。
就憑你?不過是個低賤之身罷了,竟還能與本美人同起同坐。